第二百七十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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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下官谢李公!”
张鹤龄拱了拱手,颇为真诚道。
李东阳只是淡淡摇头,颇为复杂的望着张鹤龄。
他又何曾是抬举张鹤龄,甚至关爱亦谈不上。
他虽不像朝中很多官员那般对外戚极度抵触,但作为士大夫官员的代表之一,他的立场也是坚定的。他也从不认为,张鹤龄和他是一路人。
只是,他比一般的官员有所不同在于,在考虑立场的同场,也将国家放在心间,也会寻求在可控范围内,团结所有对国家有利且可团结之人。
而张鹤龄,作为当朝唯一活跃在朝廷之内的外戚,且是陛下越来越信重的外戚,他自然不会选择太过粗暴的方式对待。
其一,他作为内阁大臣,外臣中的顶尖臣子,他并不想因为张鹤龄,而与陛下的意志太过相悖,图惹纷争。左右只是一外戚官,并无法影响到朝堂根本。
而其二,张鹤龄并非是那种不学无术之人,且也颇讲规矩,有时也是能做事的。
便说近几月间,张鹤龄行事虽看似粗暴跋扈,但终归是循着规矩,便是开始时动静颇大,但最后也会考虑朝廷,有所妥协。且真真算是为朝廷做了些利国利民之事。
故此,别人心底如何想,李东阳不想妄测,但他的心里,对张鹤龄并不过于抵触。
甚至他有时想,这般的张鹤龄,也并不比朝廷里的很多大臣差。且张鹤龄有很多朝中大臣所不具备的优点。
他深得陛下的信重,此为一。
二,他不为声名所累,可以做很多朝廷大臣不愿做或不好做之事。
当然,前提是,张鹤龄与他们更亲近一些,可在他们所掌控的范围之内。
也是因此,今日早前与张鹤龄私下所谈一番之后,在方才的大堂之上,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可他未曾想到,张鹤龄一朝权在手,便将令来行,且更是用这般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方式。
这一来,让他有些被架住了。
此刻的李东阳,心情格外的复杂。
后悔不至于,且对张鹤龄行事也未到那种厌恶的程度,朝廷的官员们,谁还没有个行之粗暴的时候。
他在意的是,张鹤龄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难以被掌控。
“寿宁伯,老夫也不想与你多言太多多余的话,老夫只望你谨记一点,朝廷的很多规矩,不能破。便莫说那些有损朝廷的理由,便只言陛下和皇后娘娘,你总不愿因你时而被人弹劾,而致陛下和娘娘为难吧?”
闻言,张鹤龄笑了笑,摇摇头道:“李公,并未有那般严重!当然,或许下官做的事,在您和很多大臣们看来,都颇为粗暴跋扈,且好似全不讲规矩。
可下官还请李公放心,我张鹤龄对朝廷的看重,不比任何人来的轻,甚或更为看重。张某说句粗鄙之言,朝廷坏了,您这般大臣,依然是大臣,可张某这外戚……”
言及此,张鹤龄摇摇头,顿了下来。
可李东阳是何等聪明之人,他自然听明白了。
像李东阳这般大臣,无论哪朝那代,哪个朝廷、皇帝,都有他们生存的土壤。而张鹤龄呢,他这般外戚依附于朝廷,依附于陛下,更准确点说,依附于当今陛下,当今朝廷。
故此,陛下和朝廷是张鹤龄可以生存乃至发展的根本。以致,张鹤龄可为维护陛下和朝廷去做任何事。
虽未这般说,但张鹤龄其所表达的意思便是如此了。
可……
李东阳叹道:“寿宁伯,今日早前老夫与你谈过之后,已是首肯了你的想法。本可以办的更圆融一些,又何必非要这般粗糙,以致图惹人话柄。
老夫着实有些不明白,诸事你心中皆名,可为何……”
“李公,但请放心,一切是非因果,张某自会承担……”
“张长孺,你便这般看轻老夫不成?”
李东阳声音低沉,不满道。
“何来看轻啊!”
张鹤龄摇头道:“您与张某不同,您是大学士,是士林代表,是天下所有官员学子的典范,是内阁大臣,是陛下可为倚重的肱骨之臣。
您的身份决定,您若是办事,便如此案,您需要名正言顺,需要抽丝剥茧,条理分明,或可言,过程比结果更为重要一些。
可张某是谁?张某是不学无术,蠹虫佞臣的代表啊,张某无需这些。为达目的,甚至可不折手段。何况……”
张鹤龄笑了笑,继续道:“何况,张某并非乱为,只是顺序上稍做了些调整罢了。您看,如今此案不是已顺利许多?”
李东阳颇为无语,道:“确如你所言,顺利了,可办案哪有先定罪再反来搜证的道理。你便未曾想过,若是你所定为误当如何?又让别人如何看待与你?若是人人效仿……”
“怎会有误?绝然不会啊!”
张鹤龄笑道:“李公,很多事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便如朝廷里很多官员一般,大家都知他们贪了脏了……”
“好了!只谈此事,莫要扯远了!”
李东阳不敢让张鹤龄继续延伸下去,忙是摆摆手打断了张鹤龄,他缓而道:“老夫也只是想,更符合规矩,符合章程一些。便是按着规矩,也无非多些时日罢了……”
张鹤龄摇摇头,道:“李公,您的时间宝贵啊,张某也非是闲人。何来在此事方开始之时,便耽误工夫。左右结果皆是一样,先后顺序有些许差异,又有何妨。
再者,李公,张某一直来便信奉一条,也是张某的为事准则……”
“和蠢货讲智谋,和智者行粗暴!”
“……”
李东阳闻听张鹤龄的所谓为事准则,颇为无语。
张鹤龄也不在意,淡淡笑道:“张某自问,脑子不算太过蠢钝,但若比起朝中的人,张某自认差了许多。便是如那常伯凯这般商人,很多地方也非张某所能及。
故此,张某从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既有更为简单的方式,又何需和他们招来招去的过个三五回?
张某可无丝毫做话本里塑造的那般青天老爷的想法,莫非,李公想博个明察秋毫的刑狱之名?”
李东阳没好气道:“老夫已是内阁大臣,一品大员,难道在你看来,便是这般浅薄?”
“哈哈,当然不是,正因张某知李公非是虚名之人,方才敢这般行事。”
张鹤龄说话间,笑意依旧,淡淡道:“如今便很好了,案情明了,已可上奏陛下。至于后续,那些证据上所涉及的官员该如何,可请陛下定夺了……”
突然,李东阳问道:“张长孺,对那些官员,你有何想法?”
张鹤龄摇头道:“张某即便不考虑所谓朝廷大局,但亦从未想过,要将所有人一棍打死,但前提是,人要有底线,且要对得起陛下对的起朝廷的信重。
更莫要在有利于朝廷的事上,过于掣肘,无论主其事者是何身份……”
“老夫明白了!”
李东阳心里暗叹,缓缓点了点头。
“老夫这便进宫,向陛下上奏……”
“李公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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