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第2/2页)
可隔着那么远,周围又有百姓人群,她甚至根本无法看清。
可为何,却诡异的和她心中的某一缕诡异的重合。
车厢里,徐莹的神色变幻不休,秀美微蹙间,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些甚么!
……
时间过去半个多时辰。
朝阳门外看热闹的人群早已悄然散去。
做工的百姓,已是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张鹤龄行了一段路,视察了一番,又再交待了一番之后,此时,方才被唤着离开的徐光祚回来了。
正好,一行人整整齐齐,简单商议了些事务之后,张仑和朱麒、陈骢未再回城,直接打马从城外向永定门而去。
李醒、朱麟和另两家勋贵子弟则是留了下来,此间的事务已安排了由他们坐镇。
而张鹤龄则和徐光祚打马同行,准备回城。
两人骑马并行间,徐光祚返回之后的面色古怪复杂,吸引了张鹤龄的注意。
张鹤龄笑着问一句:“光祚兄,看你这面色,像是要开染坊一般,是有何事烦扰?”
“呃,让长孺兄见笑了,我啊,还真就藏不住事!”
徐光祚回神间,自嘲的笑了笑,道:“方才我家大父来了,唤我过去,说了些私事,唉,有些……”
“哦,定国公他老人家过来了,你怎不早说,我当过去请安才是……”
“不用,大父是来看看,还有,其实其他几家的长辈也大多来了,其中的意思,长孺兄应该明白!?”
言及此,徐光祚突然眼神灼灼的望向了张鹤龄,他想看看,大父所言,张鹤龄明白,是不是真的明白。
张鹤龄笑道:“老人家们,一片拳拳爱护之心啊,正因如此,做晚辈的更该面见请安,一表心意了!”
徐光祚紧紧凝神,终于似乎是确认了一般,突然感叹道:“看来长孺兄是真的明白啊,大父果然没有看错!”
张鹤龄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还能有何不明白,前日早朝之上各家勋贵的表现已足已证明了。
此番来到城外,只是在此基础上,再夯实一番罢了。
苍蝇逐臭,猫儿闻腥,有利益的事,从来不缺勋贵们的身影。
虽然话糙了些,但理不糙,他之所以能做成如今这般,不也正是利用此点嘛?
所谓大义,确实能在部分人心中形成筹码,但更多的人,首看的,还是利益,勋戚们更如是。
从他昏去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用他多出的那些梦幻记忆,好好的给他张家理了一遍。
他做出的决定便是,更紧密的站在皇帝一边,成为唯上的独臣是为根本。
但独臣,可并非是孤家寡人。
勋戚、勋戚,勋贵外戚,天然中,他便有他的圈子立场,本身和皇权其实并不相悖。
可事实上,如今大半的勋戚,已是隐隐间抛却了这份立场,张鹤龄想通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以往他便想自家融入勋戚集团,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若是当时成功了,或许也能有自家的一份根基,也有人会撑着自己,至少不是一般人敢于欺辱,如李梦阳那般,敢当街鞭打他们兄弟的事那更是绝不可能发生。
可惜,未成。
他嫉恨过,埋怨过,甚至一度破罐破摔。
不过,那次想通之后,他心放下了,也有了新的思路。
围绕着这个目的,他可以和文臣干,也可以和勋戚武臣干,但首先秉持着一份原则。
有个词怎说的来着,对,人设,便是人设,他要立起他的人设。
其后,便是用人设所立起的声望,反客为主的打入勋戚集团之中。
水泥这一物事,便是他早就想好的一步,而突如其来的雪灾发生之后,张鹤龄便立刻意识到这更是个重大的契机。
他看出了在赈济之外的利益所在,以工代赈的政治意义。恰逢又遇上龚成等人的赈济不利,他正好全部利用了起来。
随着事情进程的顺利,利益已是尽显眼前,到此时,原本只是让自家晚辈出面的勋贵,终于出现了。
若先前只是些水泥和商业上的小利,还无法让勋贵们动容,那如今便已是大利了。
城外的赈济行动已显成功之势,且是在外庭文臣先不利之下,由张鹤龄这个勋戚的代表接受后顺利起来的。
张鹤龄放出了利益,将勋戚联系在了一起,如徐永宁、张懋、李昱等人,又怎会再无动无衷?
前日的早朝,是坐实此事,而今日则是夯实成果的。
可别说他们是私下而来,不曾让外人知,满京城之中,只要有心,这些顶级勋贵人家的动作,又怎会无人知。
一则,为夯实胜利成果,向满朝文武表态,二来,更是默契间对他张鹤龄的回应。
昨日和今日之事,便是被认可接受的宣示,等于告诉所有人,赈济这件事是以整个勋戚集团的集体行为,张鹤龄是发起人,是一时的领导之人,而整个勋戚集团便是在背后支撑的人。
既受了利益,便该有所态度。他张家可非是普通人家,他身后站着皇帝和皇后,勋贵们,也必然给出他们的态度出来。
“长孺兄,我大父对你极为满意,方才还在夸你,干成了大事,着实有本事。让我多和你亲近,或者,我定国公府也当更加亲近一些!”
张鹤龄笑道:“此事,我等共为,非是哪一人哪一家之功,定国公谬赞了。不过,更亲近一些倒是正理!”
“是啊,是该更亲近一些,故此……”
徐光祚点了点头,应和间,有些踟躇,似是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一般。
张鹤龄瞥了一眼道:“光祚兄想说什么,但请直言,何必如此犹犹豫豫?”
“那个……是这样……”
“伯爷,伯爷……”
徐光祚终于抛却了踟躇,正欲要言之时,却未曾想到,迎面街口处,一骑驶来,口中高呼。
一下子将打断了徐光祚的话打断了回去,让他一阵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