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终归是好事 (第2/2页)
自家夫君很细心体贴让她心里暖暖的,可一想到心中藏着的事,她就忧心。
“过来!”
张鹤龄脸一板,朝王绾招了招手。
王绾一楞,下意识的就站起来走到了张鹤龄身前,接着,她脸上顿时绯红。
原来,张鹤龄拉着她的手,顺势就将她拉到了怀里,她就快坐到张鹤龄的腿上了。
“夫君,这是前院,还有人……”
“都是家里人,有甚关碍!”
张鹤龄不在意道了一句,接着又吩咐了两丫鬟过来,三个女人顿时就像是把张鹤龄包围了起来。
偏厅中,突然有些暧昧飘荡了起来,让三个女人心中既是羞又是暖,但又暗自惭愧,怎就在老爷面前露了脸色,凭白让老爷老操心。
“夫人,你们两小妮子,说说吧,甚事?”
王绾闻言,嗫喏着,似乎是不好开口,张鹤龄也没逼她,转看向清芷。
清芷被一看之下,就想跪下来磕头,只是尚未跪下便被张鹤龄提了起来。
清芷眼见张鹤龄认真的眼神,咬咬牙,轻声道:“禀报老爷,婢子想回次娘家……”
张鹤龄笑道:“想回就回去,怎的?还要老爷陪你,如今老爷可没太多空闲!”
“婢子哪敢!”
清芷赶忙摇头,清澈的眼眸流转,小心解释道:“婢子如今服侍老爷和夫人,不敢擅自做主,但婢子的哥哥前几日寻来,大概是家中出了些事情……”
张鹤龄闻言,心中了然起来,他思忖之后,问道:“你哥哥还在京中吗?”
清芷道:“应是尚在,昨日婢子抽空出府见过!”
张鹤龄点头,斟酌道:“这样,明日让你哥哥来府上一趟吧,你哥哥也是自家人,老爷我先见过他再说!”
“啊!”
清芷一惊,看老爷应是认真的,她心中顿时被喜意充斥,能被老爷传唤,她心里顿时踏实了。只要老爷愿意,她家只要不犯王法,再大的事应该也没多大关碍了。
不过,就是哥哥会不会在老爷这里失礼,一念及此,她不由的又担心起来。
张鹤龄看着清芷又喜悦、又担心、又复杂的模样。他暗自笑了笑,不再理会清芷。
他轻抚了抚王绾的手,缓声道:“你们记住,我是家中老爷,也是为你们挡风遮雨的人。有什么烦恼、忧心,都可以告诉我,天大的事,有老爷我呢!”
王绾感动了,又是犹豫了一番,这才怯怯道:“夫君,妾身蒙老爷……怜爱,可是……可是这般久了,妾身的身子依然没有动静,妾身……”
说着说着,王绾有泫然欲泣的架势,张鹤龄看着顿时笑了起来。
“夫君……”
张鹤龄看着王绾似乎真要哭了,他赶忙的收敛了笑容,道:“这事急不来,才多久啊,你怎就整天琢磨着这些事!别多想,该来的总会来的!”
孩子当然要有,且在他们还年轻之时,由正室所出对内对外都是好事,王绾是大家出来的人,自然考虑的更精细。
再者,一个女人得到夫君的爱护,想有孩子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时间确实不长啊,从他醒来至今,真正和王绾行夫妻之礼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张鹤龄并不在意,轻声宽慰着王绾,但王绾显然没那么容易说的通,只见她脸色变幻之后,小心道:“夫君,妾身前番去宫里时,皇后那边也关心问了……”
张鹤龄摆摆手,笑道:“别听姐姐叨咕!你是不是就因姐姐关心过,所以才胡思乱想呢?”
王绾摇头道:“皇……姐姐很好呢,待妾身也好,赏赐了不少首饰头面。是妾身自己想的,我想,要不要在京中找个女医看看……”
“看看啊,也行!”
张鹤龄闻言,觉得看看也好,不过,随便找个郎中,他可不放心,京中也没过有甚出名的女医。
他想了想后,道:“明日我派人去请李太医吧,本来为夫也准备寻李太医了解些情况。为夫查过,李太医倒是太医院难得有水平的大夫,别随便相信外头的那些郎中,指不定敢怎么说呢。”
“多谢夫君!”
王绾终于像是落下了一颗石头,脸色缓和了很多。
张鹤龄笑了笑,可他心里突然觉得,似乎无形中有股压力袭了上来。
一个寿宁伯府,一个外面的衙门和差事,似乎方方面面的,他都是承载很多人意志的,那唯一的天!
……
早些时候,皇宫,
文渊阁内,内阁首辅刘健的值房。
今日下朝之后,内阁三位辅臣没有各自回自己的值房,却是聚集在刘健的值房里。
没过一会,只见一名内阁属官过来,小心的凑到刘健耳边禀报了什么,接着离开之后,刘健的脸上有些变幻。
此时谢迁看向刘健,关心问道:“首辅,可是意外之事了?”
李东阳也是跟着问了起来。
今日真是不顺,先是军事,后是张鹤龄的事,即便是李东阳也是诸多烦心,手里禁议之事还未曾处置妥当,他们就想朝堂可以平稳一些,可朝堂纷扰太多了。
“唉!”
刘健重重的叹了口气,手抬起,下意识的拧了拧眉心。
见状,李东阳郑重问道:“出了何事?”
“老夫派人去问过了,张鹤龄那边的事却是已有几家去办了,且,都是京中影响和规模较大的人家,情况你们也知道,这些大营生,后面站着的人……看来啊,此事已是落定!”
谢迁闻言眉头不由一蹙,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可一想之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不是非要论欺心不欺心的事,是出于他们的职位和立场,这事不好说。让他对那外戚做的事说中肯之言,他感觉过不了内心里的坎。
李东阳却是没那么顾忌,闻言他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不论是哪方妥协,终归此事应不会泛起太多波澜,这本身便已是好事。
再者,其所行之事,那更是好事了,念罢,他轻松道:“首辅,其实此事终归对朝廷是件好事,按寿宁伯所言,此事做成了,每岁朝廷的岁入也能增加不少,若是做的好了,将来在京中,甚至全大明……”
刘健苦笑道:“宾之,老夫何尝不知此是好事,可越是好事越难做啊!东城一地是做起来,一看之下,效果不错。别说陛下了,即便是吾等,也会心里巴巴的去想,是不是再扩大下。户部那里不是说了嘛,试点,显然周尚书也是有这样想法的。
可越是扩大,便越是容易起乱子啊,京中之地,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出再大事终归也能控制一二,可再远些的地方呢?
你们以为老夫是针对张鹤龄那个外戚,说实话,若不是他的身份,老夫绝对会称他一声能臣、直臣,可他想做的事,太容易让朝堂不稳了。
如今边关常年被袭扰,西南也是诸多烦扰,而朝堂内的事更是分外复杂,实乃多事之秋啊!”
李东阳沉默了,他所担心的地方也正在与此。可若是不做,潜移默化之下,难道真要被养成惯性、规矩?
事总要有人做的,是不是张鹤龄有何区别?其实,他对身份看的并非那么重,他内心深处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外戚还是科举正途,再正能正过他们这些辅政大员?
大不了不让那些人过潜规则的那道坎便是,在此范围内,一位敢做能做的官,能发挥的作用同样可以是巨大的。
比如这一次的收银子,难道还不是大事?叶琪坚持主张废除了中开发,那么大弊端才换来每岁百十万两银子。
而张鹤龄这里,只是强压着用了些手段,便是几十万两,还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