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见面 (第2/2页)
“说话不需要什么经验,我维护好我方利益就行了。”
“谈判目的在于止戈,讲的是双方利益的平衡,在稳定大局的同时,从平衡中使我方利益得到最大化……”
“停!”安德被艾以喋喋不休的说教搞得眼皮直跳。
艾以这个样子,安德很熟悉,他迅速摊开手掌,直直伸手,挡在二人之间,遮住了艾以看向他的视线,语气夸张:“您,简直了,和他一样的啰嗦。”
艾以无奈笑着,抬手拍下安德挡在中间的手,故作深沉道:“年轻人都听不得劝。”
说到年轻人,艾以倏忽一顿,他又想到了初令,扬起的嘴角不自觉的放下,神情几番转换,眉眼凝重。
因为心里有事,他如同石塑一般凝滞,异瞳没有任何波动之象,似古井沉寂,瞬间被一人拿去所有的思绪。
明天谈判之后,他便回去,争取赶在少年生日之前。
艾以迫切的想要弥补,想加倍对少年好,来缓解内心的负罪和愧疚。
警堡
会议室里,女孩一袭紫衣,静坐在椅子上。
她和以前一样,笔直的坐着,随时绷着身子,眼睛被遮住,神情也被绷带掩饰了大半,从她皱起的眉宇可以看出一丝幽怨,一丝哀愁。
“就这几个人吗?”查理逸开口问道。
狼阳点点头道:“我只知道这几个人……具体是谁,我无法断定。”
“好,很感谢你的配合。”
查理逸抬头,继续问道:“那天,你与她见面了吗?”
“没有,那天是我母亲的生辰,我被母亲叫回了家族,陪她一天。”
查理逸把名单移交给坐在主位上的拜一,小声道:“名单上的七个名单,五个未成年,两个刚成年……”
狼仔细听,想要听出来什么,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导盲棍,听着对面的人用笔在纸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一点点交谈声。
狼阳犹豫很久,在心里反复确定用词,整理情绪和语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崩溃,出声时却还是忍不住的哽咽:“警猎长,如果……如果最后确定,确定伤害温温的凶手是未成年人,他们,会受到惩罚吗?”
话落,泪囊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湿润的泪水浸透了白色的砂带。
拜一让查理逸去把名单上的人带来警堡,听见狼阳这么问,他只能把皇法对于这案件的残忍规定告诉她:“逼人致死,性质很严重,如果是成年人,他们会被终身监禁,如果是未成年人,他们会到专门的禁闭室里,学习两年。”
“只是禁闭?”狼阳不敢相信,她用力掐着小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们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见此状,拜一叹口气,复杂的思虑浓重如雾,他放软了语气,努力让女孩可以接受这个事实:“皇法是为了挽救误入歧途的他们,教育他们,感化他们,毕竟……生命那么年轻,那么可贵。”
“温温也很年轻,她对我来说,比任何人,都可贵。”
小臂已经被掐的黑紫,狼阳依旧不愿放开,她悲痛到无法呼吸,拼命挤压肺部,想要挤出更多的氧气来,哭腔再也抑制不住,暖肤色的脖颈剧烈收缩,锁骨由于吸气过度突出。
拜一伸手把女孩的手臂拯救出来,将一旁空着椅子上的抱枕拿过来,塞到她的怀里,示意她可以用抱枕来宣泄,别伤害自己,并耐心的等着女孩平静下来。
狼阳咽下从胸腔处爆发的悲痛,茫然的朝着拜一的方向,不禁苦笑,她像是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在禁闭学习的两年内,他们成年了,处罚的结果会改变吗?”
久久没有听见有人说话,拜一默默的倒了杯温热的水,递给她,轻声道:“不会,法官判定的结果无法改变,他们禁闭两年后,便是他们人生的又一个新开始。”
听到这里,狼阳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只是这种平静很惨白很反常,她感受侧脸传来阳光的温度,感受心脏里泛起的阵阵寒意和痛楚,她“看”着光,感受着暖意,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光在哪里。
“大人,麻烦您,把我送去医所,我想最后一次,再记住她的样子。”
三天后
初令睡觉很不老实,就像现在,他枕着自己的胳膊,侧躺在床上,上身赤裸,被子只盖在腰侧。
上身分布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蕴藏着无法小觑的爆发力,宽阔的肩线连接挺直的脊背,块块分明,结实强壮的腹肌下因为血液和体力的旺盛,可以看见凸起的青筋。
由于健身的缘故,身体有了低体脂率,高肌肉量,这个身材和他的脸一点也不匹配。
初令越发有国爵的样子,清秀的五官少了几丝以往的纯真,多了几分国爵的冷硬,脸庞光洁白皙,唇形绝美削薄,长而卷的睫毛在月光的照耀投下阴影,整个人都像一副画,一件行走的完美雕塑。
他长高了不少,一米九三的身高,现在见到了,诧异的同时还带有一丝异样感。
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当初还是抱在怀里的小狮子,现在长大了。
窗帘温柔的被风扬起,夏日夜晚还是有些凉意,初令为了透风,把房间的所有窗户都给打开了。
一切都很安静,哪怕是无意闯进来的风都不舍得惊扰床上安睡的人。
艾以轻轻挥手,异能推着四周的窗户缓慢关上,没有一丝声响。
他侧身坐在床边,微微弯腰倾身,想要把初令腰上的被子往上拉一拉。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艾以悚然一惊,原本沉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看向艾以的眼神带有一丝疑惑,模糊和意外。
见初令惊醒,艾以自知是他打扰了他,他停止动作,有些尴尬,想抽回被攥红的手腕,却感觉到床上的人在察觉之后,用更大的力气去握紧,不让他抽离。
初令就着侧躺的姿势直起上身,刚刚睡醒的浅色瞳仁没有了刚才的朦胧,他变得清醒。
“是梦吗?”
二人对视着,无法言说的感情在他们直接流转。
这一刻,沸腾的思念和情绪得到宣泄,它们在叫嚣,在生长,鼓点般激烈,一切的感官都在放大,柔情萦绕心头。
听见初令这么问,艾以笑了,没有立刻回答,这些天的郁闷和烦躁都荡然无存,他用另外一只手抚摸初令的侧脸,完美隐藏了一丝急切。
他和两年前一样,把初令的白金发丝拢到耳后,露出棱角分明的侧脸,用手心捧起,动作很轻很柔,是易碎的珍宝,是他温柔眷恋的源头。
“不是。”艾以认真回答,他稍稍靠近初令,让自己的眼里全是对方的样子,指腹轻轻摩擦初令白里透红的脸颊,“阿令,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