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笑谈渴饮匈奴血(上) (第2/2页)
长史不解
“军粮,要突袭准逆大营吗?”
岳镇邦摇头
“不行,那是自投罗网。”
王愬冷声道
“不!不用袭击大营,只需派出小股骑兵,四面出击,对付保卫我们的这些个准逆步骑即可。”
长史疑惑
“可这些人手里也没多少粮食啊......”
王愬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言,但营中不少人却是大致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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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僧格率军北上,只留下了阿拉布坦和另一个亲信,分别监视叶尔羌城和黑水营。
明准两军之间进入了一个诡异的对峙状态
但不同于叶尔羌城作为大漠以南的西域最大城镇,又是叶尔羌王城,不乏存粮,尤其是在沈平鸿强势手腕下,对城中储粮大户强征借贷,军粮问题能勉强应付。
黑水营就不同了,粮食来源彻底断绝,所以阿拉布坦就打着围困对方,待其自溃的心思。
但没想到的是,这种诡异的平静只维持了不到十天,就被突如其来的冲突打破了。
光烈十三年秋,十月初三,黑水营将士抽调一千精锐携马,分为五队,岳镇邦亲帅一队,朝着外围准噶尔步骑突袭,他们的目标并非准军大营,而是捡着对方薄弱环节穿插,在压倒性的战斗力下,立即取得了不小战果。
斩首三百余,缴获马骡、牛羊数百。
这次袭击出乎了阿拉布坦预料,因为在他料想中,就算对方因为缺粮而狗急跳墙,大概也是奔着自己的大营来,而在此之前,他已经花了十多天的时间做好准备,挖掘壕沟,修筑营墙,打算给明军一个惨痛教训。
没想到对方并未奔着自己来
王愬等人本来也是打着粮食不够,那就“吃肉”的打算。这在古代战争中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尤其是孤军坚守,“悬釜为炊、折骨为食”比比皆是,从当年三家分晋,赵襄子死守晋阳,到唐朝张巡睢阳血战。
当年南宋时,岳家军“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不只是一句浪漫的夸张言语,从后来岳飞之孙岳珂所写的《鄂国金佗稡编》记载,人家所言可非是随口一说,那是真吃过“胡虏肉”。以岳家军主要以河北流民的成分,对金军仇恨不比江阴、扬州百姓对清兵的浅,这并非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等真的得手以后,却发现没必要了。
原来准噶尔人南下后,沿着天山以南,一路抢掠,这些部落民也没有什么成熟的战利品上缴纪律,大家都是把战利品随身携带,生怕被旁人侵吞。
而在西域,老百姓家中最值钱和最普遍的,也就是牛羊而已。
故而许多部落和战士,都是一边跟着大部队打仗,一边驱赶着自己缴获的牛羊,这也算是游牧民族的传统艺能了。
故而明军此战之下,虽只是砍了三百多个脑袋,却是缴获了一百五十多头牛羊,还有近百马骡,够吃上十几天了。
但一招得手后,明军也算吃到了甜头,竟是愈加嚣张,只留下几百人留守大营看顾伤员,而后轮流出击,百日一趟,夜间一趟。
只是数日间,就让准军上下风声鹤唳,人人都相传,明军饿极了,竟是抓着人就要吃!
但凡小股人马,甚至都不敢夜间出营巡逻,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立即千疮百孔起来。
与此同时,阿克苏方向,张煌言的主力前锋终于和僧格主力逐渐接触
但明军也并未忘了叶尔羌这边的两支奇兵,确切的说,王愬和沈平鸿这两支人马,本就是扭转战局的关键。
只是僧格毕竟留下了两万五千人监视,让两军动弹不得,三思之下,张煌言决定再遣一支精锐,切入叶尔羌战场,作为援军,打破平衡,给王愬等人创造机会。
这支人马必然是骑兵为主,且孤军作战,凝聚力要强,适应环境,尤其是深秋初冬到来,西域日渐苦寒,思来想去,却是想起了那支特殊人马。
正是从东北远道而来,西征军最为特殊的独立兵马——抚远三营,也称奴儿干三营,就是所谓的“索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