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独战麟儿压龙首 (第2/2页)
莫秦萧愣神,在勾魂索魄的软语中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就是这一步,身后两人看准了机会,同时发动了攻击。
仡轲长生手上缠着锁链,挥舞着棺材,破风阵阵,化棺为锤,如泰山压顶般向莫秦萧砸去;庞富邦速度更快,如同草丛间穿梭的蛇,一道黑色的光划过,化手为爪,一记黑虎掏心向着他心脏捅去。
铛——
银光闪过,不可视的新月环绕住了莫秦萧,格挡三方的攻击。剑气氤氲,银月寒骨,遏制了穿心的一击。
风残雪上挑横拦,带动的卸力将头顶的棺材击飞。面对眼前近在咫尺的十指,秦萧握剑桎梏,一声巨响,左手微微颤抖,勉强是将这一击给挡下了。
这女人的力道很大!可能比仡轲和庞富邦还要危险。
感受着眼前女人身上的欢喜与爱欲,秦萧肯定先前从仡珂长生棺材中的感受到的人就是她。
也就是说这是赶尸人的手段是吧?那只要制服了仡轲就好办了!
这样想着,他向着女子面庞吐出一物——那是被他咬下的舌尖。趁着她被血肉吸引的空隙,秦萧换步前撑,一脚踹在庞富邦身上,借力腾空,从她指尖抽出风残雪。
“峨眉!”
三道弧形月华飞出,击开了她刺来的手,上弦月与渐盈凸月同时闪烁,将女子击退。一剑向下,满月升起,击飞了头顶的棺材,再借力打出一记渐亏凸月,打穿了天凤楼的地板,将庞富邦嵌在了地下。
三人围攻之势被破开,秦萧转头就向着仡轲长生攻去。他的身子看着很弱,但重达百斤的棺材却能被舞得生风,臂力绝对非同小可。所以一出手,秦萧就是奔着他的手腕去的。
仡轲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死气缠绕,生气消散,棺材裹挟着冤魂,在锁链的驱动下从天而降,化作一面盾牌挡在了两人中间。躲在其后的他一跺脚,身后飞出数道死气幻化的黑镰,奔袭颈部而去。
趁势追击的秦萧挡住了直逼面目的三把,却没有想到躲开的飞镰在他身后回旋,向着手腕、手肘砍去。
关键时刻自楼上飞来数道冰锥,击散了飞镰。势头减弱的莫秦萧脚下也出现一块冰镜,协助他在半空完成了二次加速,绕过了阻挡的棺材。
身形扭转,绕过棺材,横剑扭转,剑面拍击,瞄准他握住锁链的右手,重重砸了下去。
仡轲吃痛,松开了手中的锁链。近身的一刹那,秦萧卸下剑匣,重砸仡轲的脚背,睚眦发威,震碎了他的脚掌骨,使得他无力支持。
手脚俱废,秦萧单手撑棺,宝靴起风助力,又一次凌空转体,一脚就将他抽飞了出去。
仡轲长生被击飞,原本追在秦萧身后的女子也顾不得了,飞扑出去接住了如同破布一般的他,哄孩子一般抱在怀里哭哭啼啼。
但秦萧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拉开距离的那一刻,他也同样撤步后移,与仡轲长生、燕双飞站成一条直线。
“金日!”
一步跨出,一击将要打出,秦萧突然感到视线偏移。向下看去,却发现地上突地伸着一只覆盖鳞甲的爪,以及一只被血覆盖的靴。
鳞片竖立,如剃刀层叠,对准了秦萧长裤与靴子之间那微小的间隙,手起刀落,须臾间就将整个右脚给削了下来。
顾不上疼痛,秦萧原地左脚支撑,右手撑地,反手握剑,将未蓄力完成了金日向着地下打去,并借助强大的反推力,抓起一旁的断脚,迅速远离。
底层龟裂,熔岩涌现。
穿梭于地下的庞富邦似乎很害怕高温,一昧下潜并不能远离熔岩,他只能冒着被烧伤的风险从地底钻出。看得出来他的状态同样很糟糕,鳞甲层叠之间,是忽闪忽灭的余烬;裸露的胸口是不断脱落的黑色鳞片,露出雄厚焦黑的血肉。
庞富邦顾不得追击,迅速跑到仡轲长生身边,怀抱赶尸人的新娘很有默契地打开了沉重的棺椁,借助其中的阴寒死气来压制暴虐的太阳烈火。
相距大约三丈,试探不过三招,秦萧付出一只脚,换了一个重烧伤,两个脱离战场。
不亏。
看着后面静观战局的燕双飞以及手下的柳三、司马度,秦萧知道他必须速战速决。
随意地抓起一把已经冷却的土塞进口中,秦萧将余威尚存的风残雪烫在了自己的断面,滴落的血肉在剑面激起一阵白烟,很快连同骨头一起融化,形成一个肉珠子。
肉香飘进了战场之中每个人的鼻腔之中,燕双飞看着眼前之人的举措,手指轻弹,那司马度受命一步越出,从怀里掏出一本老黄历,一只桐木狼毫笔,一边喊着一边写道:
“乙亥年六月廿一戌时,五行诸全。忌……”
话还没等他说完,莫秦萧已经一剑飞出,寒月剑气瞄准手中的黄历砍去。
锵——
金石碰撞之声响彻楼内,红衣新娘抱着比她略矮一分的棺椁,背着仡轲长生,挡在了司马度身前。她双手交叉,硬生生接下了那凌厉的残月。揉着有些发疼肿胀的手臂,她抬起那硕大的“囍”对准了莫秦萧。
“相公……”
她是在叫我?还是在叫仡轲长生呢?
“忌争斗!忌就医!忌祈福!吉神居东南!灾煞居西北!”
司马度一口鲜血喷出,手下的速度加快,黄纸黑字的历书顿时变得污垢不已,沾满了血污。他也晃荡着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大半生机。黄历一页一页地被撕下,黄色的天幕笼罩了天凤楼。
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莫秦萧本能地想要反击,却发现持剑的左手怎么也举不起来,有一股巨大的斥力在阻止他挥剑。不仅如此,原本止住血失去知觉的右脚又开始传来剧痛,并且更甚先前。
汗珠从额头滴落,迷住了秦萧的眼,紧接着的是无法言说的心悸与疲惫,以及身体的麻痹。他已经分不清楚,视线的模糊是由于汗水还是因为疼痛。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向自己靠近?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黑色的巨蟒在迅速逼近?
他似乎看到了倒下的人如木偶般被人驱使?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大喊着冲向了他们?还有一个拿双剑的人在后面跟着?
他似乎看到了很多,但已经分不清了,也做不出反应了。
“哎呀呀,真是狼狈啊。还是让大前辈我来帮你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