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龟山十二时辰:武圣殉道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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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动荡,鸿蒙武夫万万,在同一时间都感到一阵心悸,心有所感地抬头看向天空。接受了武痴恩泽的老前辈们,也都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感受着逐渐失去某物的内心,怅然若失。
这一刻天下武夫他们已然知晓莫秦萧做出的选择。
人非圣贤,有觉悟者亦在少数。对他的抱怨与仇恨,终究还是超过了理解与包容。
武道动荡,天道受损。最终还是云游生赢了,赢了天下武夫一头,赢下了那场本该在七千年前就该分出胜负的赌局。
胜利的果实被这个游戏人生的老鬼窃取了,可他还是像过去那般将因果报应撇得一干二净。将这一切的孽债移交给了那个本该无辜的少年。
这公平吗?
谁都知道不公平,可谁都不能公平地对待那个无辜的少年。当罪魁祸首的实力远超他们之时,即使有人明辨是非,也少有敢向其亮剑的人。更可悲的是,怒火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转移到那个一早就被推上舞台中央的无辜之人身上。
莫秦萧。
他们不知道吗?
不,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武夫需要一个交代。当老一辈的武夫还活着的时候,这个窟窿还能勉强糊上。可当他们死了以后呢?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所有人都可以肯定,这样的未来不会来得太晚。
“唉——”
伴随着一声声此起彼伏,而又若有若无的叹息,长者们的关怀化作屏障,在有生之年他们只希望用尽最后的力量去庇护那个被卷入这场纷争的无辜少年。他已经是罪人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延缓审判那一天的到来。
这其中有杜郎言,有陆独秀,有龙古,有武宗,甚至还有武圣,以及更多叫不上名字的武道前辈。当年他们被武痴保护过,被中兴的武道润泽过。现在,该是他们回馈武道的时候了。
武痴一人可润泽天下,两千武夫不可庇护一人?
那一份长者对于晚辈的庇护,如同温润的春风,刮进了莫秦萧早已荒芜破碎的内心,将自责与无助尽数挡在了他的心灵之外。
他的手指动了,这具尸体快活了。这是在那一声悲嚎后,在这长达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莫秦萧唯一的动作。
本来还有些乏味的云游生此刻发现了新的乐子,他兴奋地搓着双手,然后就在一旁安静地等待莫秦萧的复苏,他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等待着这个后生呢。他可以玩个够了。
他乐此不疲。现在,他有的是耐心等待第二场游戏开始。他不会让莫秦萧死的,但会让他生不如死。
就在云游生这位罪魁祸首又一次完成这逆天之举后,武圣死死攥紧的拳头,看着早已预料中的一幕,却逐渐松弛了下来。
这个已经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前辈,这个自三圣开后天大道以来的第一个武道仙人,这个经历了武道中兴的老前辈,这个培养了一代又一代武道巨擘的老前辈,明白此刻该是给未来铺路的时候了。
武痴能以武传道,武圣为何不能以身补道?
武道动摇后的半个时辰,一个自穷荒与森罗交界之处出发,行走在天地间,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佝偻老人,大步流星地开始了鸿蒙的巡游。一步越域,一步跨境,鸿蒙五域转瞬即至。
虽然武圣也挂了一个“圣”字,但他自认比不上驱魔开道的三圣,也比不上再创中兴的武痴。如今他只想在人生的最后,学一学那三位前辈,为这方世界留下一些传承。
他再一次见过了森罗的万象,品味了九州的繁华,感受了四海的壮阔,体会了高天的巍峨,踏过了穷荒的寒苦。十步踏出,一域两步,给鸿蒙五域留下了十种关于腿法的传承后,这位武道最古老的仙人第一次停下了他的脚步。
同是老人的武宗早已泪流满面,记得上次见到他哭的时候,还是武痴开创武道中兴,他笑得哭出来的那次。那个以桀骜不驯闻名的武尊跟在后面,也施晚辈礼,抱拳躬身。
武圣看向武宗,看着这个晚了他一个年代成仙的老朋友,看着这个与他争了一辈子的劲敌,念出了那个已经许久不曾提及的名字:“宗华,我走了以后,天下武道就拜托你了。”
武宗宗华早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挺拔的腰肢却在不知不觉中弯了下来。武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佝偻的身子挺拔着,更显得他的瘦削与贫弱。他看向武尊,如同一个和蔼长者一样将他扶起。
“武道有你,可再保十万年无忧。高蝉露,可如蝉食露自证高洁,不可高居树上睥睨众生。”
武尊杨蝉露双手再抱拳,这一次他没有躬身,只是双手作锤,起势如搬山,落拳却如羽拂过湖水,停在了武圣的胸膛前。
“前辈所言,晚辈不忘。武道有我,且不只有我。”
“好!好!好!”
两仙有此决心,武圣后继无忧。他大笑着扯下了早已拖地的胡须,任由其飘散于风中,流落到鸿蒙各地。他从武道最后的两位武仙身边路过,留给他们了一个顶天立地的魁梧背影。
“我已散尽武道感悟与仙人之体,我没有武痴那般本事能再凝聚出一颗武道之心,只希望能为我武道多留下一些种子。宗华,高蝉露,后面就拜托你们了。”
两仙不言,抱拳相送。武圣慷慨而歌,步入九天云霄。
穿过层层云霭,武圣第二次驻足,是在一座隐藏于青天云海中的竹楼前。竹楼秀雅,此地清净,有人于此练武千年,视白云为敌,以苍天为垛。
武圣没有踏进这座竹楼,在那篱笆栅栏外轻轻唤了一声,“吾囿。”
“在的。”
还没有看见人的影子,就先听见一声冷淡的回应。竹楼的大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了一个上衣白底青花纹短袄,下穿同底色长裤的女子,双手抱于胸前,隔着屋前小院与武圣相望。
看着重拾中年相貌的武圣,吾囿那淡如水中浅墨的秀眉略微靠近了几分。迎着他那和蔼的微笑,吾囿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想走。
“我来了,你还想走吗?”武圣双手搭在篱笆上,却没有想要进入的意思。
“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吗?”半张脸藏进竹屋阴影中的吾囿侧过半个身子,依靠着门扉苦笑一声:“武道动荡,我这半步仙人的本事恐怕也要受到影响。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我赢不了武魁奇,陆仙仙人没差别。”
话音刚落,吾囿便扭头就走,丝毫不顾及那个命不久矣的恩师还在门口等着她。在那竹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武圣的的声音再度传来,止住了吾囿的脚步。
“武魁奇死了很多年了,你还想把自己关到什么时候?你就那么接受不了她逝去的事实吗?还是接受不了那一场分不出胜负的比试呢?”
“我已经放下……”
“那你就走出这个院子给我看啊!”
听着背后近在咫尺的声音,吾囿下意识地想要关门躲进竹楼,可一双大手却牢牢地摁住了竹门,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辨的掌纹。自武魁奇死后,吾囿画地为牢以来,这还是武圣第一次闯入这间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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