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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第2/2页)

“伊拉了塔!”乌乐眸中骤冷,目光凌厉似箭“他还真看出来了,以往是小瞧了他!放信号,咱们撤。”

随从小心翼翼的问“不验尸了吗?”

“验。”乌乐看着那疾奔而来的人,唇畔勾起一抹轻笑“表姐会帮咱们验的。”

嘉木巴看到有人打马冲向马车,但夜色深重他没有看清是谁,情急之下夺过亲兵的弓就搭了箭,箭羽锵的一声冲出去,那人猛地从马上跳起,反手一抓将箭抓到了手里,对方一露功夫就被嘉木巴认了出来。

而对方也认出了他来,红格尔弃了马跳上车,驾车的亲兵正要动手就被弯月刀架在了脖子上,红格尔目光都在灵柩上,并没有看他“我是嘉木巴的姐姐,过来看一眼,你好好驾车,不然要你的命!”

换做旁人亲兵自是不敢信,但红格尔与嘉木巴实在是太相像了,一眼便能看出是亲兄妹来,尤其是生气时威胁的口气,亲兵似乎信了她的话,将头一点,老老实实的驾车。

这辆马车是特意为了回程改造的,车厢极大,不但能放下灵柩还能坐下五六个人,红格尔看着灵柩,眼圈瞬间红了,她想推开棺材盖看他最后一面,但她手颤的厉害,不但没能推开,反而被划破了手。

“姐!”嘉木巴跳上了车,心疼的抱住了跪在灵柩旁泣不成声的人,红格尔拽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当时又在做什么!”

嘉木巴想给她擦眼泪,无奈自己一手的血,他手足无措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驾车的亲兵递了一方帕子给他,嘉木巴感激的道了一声谢,慌忙用帕子给红格尔擦眼泪。

母亲去世时她没有哭,一力承担房内琐事,照顾只比她年幼几岁的弟弟。姨娘欺负他们时,她也不哭,总是挡在嘉木巴身前护着他。后来她出征,逼退外敌,受伤险些身死战场,所有的不堪痛苦都没见她掉过眼泪。

她坚强的像个不败的战神,就连天可汗都夸她是勇士,是竖沙的骄傲,嘉木巴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姐姐会哭,哭的这样可怜无助,为他遮风挡雨的人竟然变得这么脆弱。

“姐别哭了,晟兵狡猾,边关的仗很难打,我们...我们....”

嘉木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抱着她给她擦眼泪,出了龙骨坡后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没了高坡阻挡,月光从翻飞的窗帘中透了进来,在那灵柩上落下冷凄凄的白。

红格尔无意一觑突然止了哭声,她从嘉木巴手里夺过那方帕子,窗帘翻飞的厉害,车厢内忽暗忽明,尽管光线暗淡,那帕子仍能看的清楚。

是一方红帕,帕子一角绣着一簇洁白的梨花。

样式普通,绣工也粗劣,但出奇的干净,他们日夜赶路,个个跟泥塑了似的,能掏出这么一方净帕当真是不容易。

红格尔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反手揪住了嘉木巴的耳朵,嘉木巴哎呀哎呀的惨叫,下意识的向红格尔求饶“疼疼疼...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此时道歉是上上策。

“好哇!这才离开多久,你竟然敢骗我!”红格尔目光一转,刀子似的落在驾车的亲兵身上,原本稳稳当当的马车突然跑的有些慌乱,七扭八扭喝了酒似的。

红格尔也不说话,只管看着那亲兵,手里的力气倒是越发的重了,嘉木巴的惨叫声逐渐凄厉起来。

不知是嘉木巴的惨叫声过于渗人还是那目光太戳骨了,亲兵实在坐不下去,他取下头盔转身看向红格尔,冲她露出一个温润熟悉的笑容。

太子府

虽然已是夜深,但府内灯火通明,人影重重,前来吊唁的客人三五成堆在院里低声说话,丫鬟仆人穿梭其中,为他们端茶倒水,总管忙完了后院的事便来前院招呼客人,两个门房守在大门口,一个负责迎送客人,一个在册子上登记客人的身份和带来的东西。

前院忙得不可开交,至于后院不但安静,而且人影稀少,偶然有人穿过长廊,也只是回来取东西,拿了东西后又匆匆忙忙的赶去前院。

无人看守的后门突然被人从外撬开来,门扉轻开,一人走进院内,他手里捧了东西,进了院后便将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将门又关了起来。

他捧着的是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四四方方的木盒,从外表看来就像个装供品的盒子。

他微低着头,快步穿过长廊,在花园一角稍稍停顿,确定周围无人后脚下一转,走进了景启的跨院。

苏韫玉正在屋内作画,画中幼虎憨憨可爱,正撅着屁股准备偷袭一只山羊,山羊此时正在悠闲的吃着青草,对即将发生的大祸丝毫未察。

那人悄声走近屋,转身便关上了门,他没有说话,动作也极轻,进了屋后就在珠帘外候着,安静像是一道阴影。

苏韫玉描画好虎须,将笔放入笔洗中,墨色瞬间晕开,大团黑丝迅速扩散,似呼啸而来的云翳,将水染得漆黑。

苏韫玉端起杯子吃茶,那人听了动静自知可以上前,便捧着托盘走进室内,恭敬的向他行礼。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苏韫玉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任务完成了就行,干嘛还亲自送来,你义兄做事也太谨慎了些。”

那人抬眸,露出一张稚嫩青涩的脸来。

少年中原人的打扮,模样也清俊,鹿眸中透着几分未涉世的单纯,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折扇的白穗上坠着一颗碧色玉珠,他跟那珠子一样可爱讨喜,像个玉碗里养大的娇少爷。

“兄长说了,这是您交代他办的第一桩事,得稳妥才行。”柳长青轻笑,这一笑就像个弟弟在跟哥哥撒娇,很惹人喜欢“东西已经洗净做了处理,不会让您觉得不适的。”

若不是知道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韫玉怕是真的要信了他那由内而外透出的单纯。

苏韫玉吃了一口茶,示意他打开木盒,木盒打开后骇然露出了一张人脸来,原来这盒子里放的竟是一颗人头。

苏韫玉笑出声来,柳长青立刻察觉不对,轻声问“殿下,错了吗?”

“这不是竖沙太子。”苏韫玉端着杯子,脸上还带着笑,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他说“只是他的亲兵而已。”

柳长青立刻请罪“我们兄弟办砸了事,请殿下罚!”

“罚是后话,眼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竖沙太子去了哪儿....”

柳长青细细回想,在记忆中捕捉到某个节点“灵柩!主子,护送灵柩的亲兵有问题,竖沙太子说不定就藏在其中!”

“那他这是回来了呀?”苏韫玉道“也是!他的心上人另做他妇,他不回来也不可能,只是为何要偏偏以死人的身份回来呢?”

他想不通,现在也没时间去想,火烧眉毛只能顾着眼下,苏韫玉道“不管他打算的是什么,都不能让他活着进内城,我要他身份坐实,躺着回来。”

柳长青“属下明白!”

人已经退到了门口,苏韫玉突然又把他叫了回来“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

苏韫玉看着画上的小老虎,笑容中透出一丝残忍“死在外面也太轻松了些,你暂时不要管他,就让他进城好了!你现在立刻去残天门,帮我盯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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