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风淳朴 (第2/2页)
阿婆端来了花茶给他们解油腻,一见澜清不在立刻明白过来“小殿下又去找二姑娘了?”
哈热木恋恋不舍的把最后一口花煎咽了下去,点头道“走的挺急,应该是怕去晚了影响姑娘休息。”
景启接过阿婆递来的花茶,问道“二姑娘是谁?”
哈热木反问他“殿下走时带什么走的?”
景启“花煎呀!哦....明白了!”
上巳节送花煎,二姑娘的身份自然也就明了了。
阿婆摇着扇子笑的“小殿下也太害羞了,送了十几年的花煎,愣是只字不提,他如今也大了,该成家了!”
哈热木道“我也这么跟殿下说过,但殿下说想立了军功后再去求亲。”
阿婆“那也可以先把婚事定下,交换个信物之类的,二姑娘早就及笄了,他迟迟拖着不说,万一....一家有女百家求嘛!”
哈热木摇头道“殿下不愿意,他总说战场上刀剑无眼,怕自己有个什么,连累二姑娘守寡,他说没人知道才好,这样二姑娘也省些事端。”
毕竟不服他储君之位的人很多,若是谁知道了他的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别过阿婆沿着街道游玩,今儿佳节,没什么忌讳,他们还在街角寻到了一些新颖的中原游戏,只是三人都是捧着书干瞪眼的文盲,对于中原的猜灯谜,翻巧牌只能在旁看看乐乐,连参与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不同的是,景启虽是草包,但却丝毫不怯场,每每有人猜中了灯谜,景启都要给人叫一声好,然后装模作样的在那摇头叹息,做出一副我也想到了就是说晚了的懊恼模样,一副博学多识的假象却是吸引力不少人的目光,其中就有许多妙龄少女。
竖沙女子性情奔放,相中了谁丝毫都不忸按,直接就把锦带送到景启面前。
这些锦带都是女子亲手缝制,一生只绣一次,而且只送与心上人,所以她们手中的锦带十分的贵重。
景启个二货不知内情,见到一大堆漂亮姑娘捧东西到自己面前,伸手就要去接,哈热木见他那囤货的架势吓得冷汗直流,慌忙攥住他的手腕。
“疯了吗你!”哈热木道“你看看她们身上戴的都是什么!”
少女们的腰间都戴着一个镶嵌了趺石的小象牙,象牙白如美瓷,趺石做了碎星点缀,看着一轮轮小弯月,在少女腰间微微摇晃。
好看是好看,但景启从中看到了冷冽的杀意。
景启“半月刀?大过节的她们带刀出门做什么?”
哈热木“杀负心人。”
景启背上窜过一阵冷意,他问“哪儿里来的负心人?”
哈热木看着他不说话,景启指着自己“我?”
“她们手里的锦带”哈热木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就是定情信物,瞧你的架势是打算三妻四妾七十二房了?顺便再告诉你,竖沙的姑娘最厌恶的就是多情的人。”
这也就是阿婆险些不卖给他花煎的原因。
哈热木说“另外再提醒你一下,你接了锦带就得娶,不接就是驳她们面子,有些脾气大的可是会拔刀的,至于这刀出鞘后是砍你还是砍自己就不知道了,对了!若是你现在接了日后毁约,可是会被她捅上几刀的,以前有个脾气大的姑娘,直接把负心汉的脑袋都给割了下来,在城门口挂了好几天呢!”
景启“竖沙不是向来民风淳朴吗?还能随意杀人?扯呢吧你!”
哈热木“那姑娘就是阿婆。”
“!”
多余的字哈热木一个都不用说,景启几乎在那一瞬间就信了,阿婆身上确实有拔刀捅人的气势。
他问“那我该怎么办?”
这锦带接不得,接了就得娶人家,可又不能驳人家面子,驳了会挨刀子,这真真是进退两难!
哈热木下巴一抬冲旁边的小摊贩点了点,说道“你去买一个送给二公子。”
那摊子上卖的是带钩,是中原男儿买来束腰用的,竖沙国的人甚少用,论理此物不该出现在这才对,但景启这一路走来已经见到了第三个小摊卖带钩的了,虽然好奇,但他只顾得吃喝,还未来得及问原因。
景启从摊子上挑了一个墨玉带钩,是如意外形,但上面没有雕刻任何花纹,摸起来光滑细腻,手感甚佳。
买回来后,哈热木又道“你亲自给二公子戴上。”
景启也照做,神奇的是当他给南箕戴上带钩的那一瞬间,围在周围的小姑娘纷纷散了场,而且有的满眼失落,有的竟然一脸笑意,兴奋灼热的目光不断的在两人身上徘徊。
莫说景启,就是南箕也察觉出不对来,他问哈热木姑娘们离开的原因,哈热木目光躲闪,强压着嘴角勾起的坏笑,故作镇定道“....可能她们看出了三公子的草包本性,不愿意再纠缠他了吧!”
景启“....你骂谁呢!”
南箕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扎堆窃窃私语,满脸亢奋的姑娘们,问道“为什么那些姑娘要冲着我们笑,而且还笑的这么奇怪,我刚刚听到了她们说话,什么两人好配,谁上谁下,这是什么意思?”
哈热木没想到南箕的耳朵这么好使,顿时就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随口扯道“是在说你们的衣服,衣服很配。”
景启歪头问“什么是谁上谁下?”
哈热木“咳...估计是在猜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长者为上嘛.........”
这谎说的哈热木自己都不信,没想到南箕和景启竟然同时点了头。
“....”
哈热木:竟这么信了?就这么信了!
景启“原来如此,阿箕是二哥,自然是阿箕在上,我在下了。这还用猜,我去跟姑娘们说一声。”
哈热木哪儿敢让他去,连哄带骗将人带走,三人顺着街溜达,突然景启伸手拦住了两人,神秘兮兮的指着河对岸,压低声音道“你们快看那是谁!”
一盏盏花灯从河面上飘过,顺着波纹缓缓远去,花灯中燃着烛光,星星点点的光芒聚在一起仿佛落下一池熠星,那光芒暖且亮,将对岸树荫下的两人映出,两人树下缓行,一举一动似水墨画中的仙侣,影绰美好,令人艳羡。
景启“快看,大哥在泡妞!”
良辰美景瞬间破灭,甚至还有些让人觉得轻浮浪荡。
哈热木睨了他一眼“用先生的话来说,这应该是郎才女貌,美..美轮美奂才对!”
景启“你当我没读过书,美轮美奂是怎么用的吗!”
南箕轻声道“檀郎谢女,天造地设。”
景启鼓掌“阿箕好文采!只不过为啥是檀郎?大哥的名字也不是这个啊!”
哈热木白了他一眼,恬不知耻的骂他文盲,南箕倒是难得没有嫌弃他,与他解释“是两人很般配的意思。”
河对岸的两人似乎走累了,澜清虚着扶女子在水畔凸起的大石上坐下休息,待女子坐稳他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女子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接过来笑着与他说话,虽然隔着河,但澜清的紧张真是众人可见,攥着拳,垂着眼,僵的跟个木头似的。
景启扒着灌木偷看,看的直摇头咂嘴“啧啧啧!大哥也忒没出息了些,只点头不说话,晾着人家姑娘看脚尖,要是我早跑了,谁在这跟你干耗着!”
虽然哈热木很想为自己主子辩解,但实在是张不开这嘴,毕竟只要二姑娘在,主子就成了缩头鹌鹑,这可是不争的事实。
南箕静穆细看,淡淡道“大哥内向,得帮。”
景启站起身来,与他相视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坏“我也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