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个人番外:失温 (第2/2页)
然而话音刚落,门板被人狠推开,撞击在墙上砸出一声巨响。
冷色系的身影裹挟着夜色,克劳德几乎是奔到双子面前。
“救救他!”
刚被提起的克劳德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暗色沾染的衣物将他怀中那孩子的肤色衬得尤为苍白。
他抬起头用那对冰蓝色的眼眸望着双子,见双子姐妹还没反应过来,他便以带着央求之意的语调又重复了一次:
“……请你们救救他。”
声如惊雷,将在场所有人炸醒。双子向日葵迅速反应过来自克劳德怀中接过伤员。
眼见着金芒闪烁,几乎消失的呼吸声又可以再次被捕捉,克劳德松了下神,却是眼前一黑头一晕险些倒下。若不是三线中的长姐艾文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可能就要与桌角来个亲密接触了。
另一团稍暗些的阳光此刻落在了克劳德身上,小向日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旁,一路不停地产生阳光让小姑娘看起来很是疲惫和憔悴。
皮恩弗和斯牧勒面上的笑意已然消失,戴博站直了身子,青年手里已经拿上了枪却紧跟着在艾文的注视中不情不愿地放下。
家中的长兄起身,自三线姐弟手边接过克劳德将他拉起,随后扭头去示意了一下在场的豌豆们,意思很明显:
——出去说,不要打扰双子的治疗。
金光笼罩,身上的疲惫得到缓解,但心中的疲惫感似乎更为强烈了。
克劳德任由皮恩弗拉起自己,他只是回望了一眼在双子手中得到治疗的皮特芬,便无言跟上了所有人退出了主屋,将空间留给向日葵们。
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怎么回事,克劳德?”皮恩弗搭着克劳德的肩,嘴里那支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掐灭了,但长兄的眉头明显皱的更紧了。
“……哥。”克劳德低垂着眼帘盯着地面,半晌才无助地挤出来一个字音。
口中念着这个他自十二岁起为了表现成熟就未曾在喊出过口的称呼,少年抬起头,一向自持冷静理智的他此刻眼眶发红,那往日清冷的音色中带了点鼻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皮恩…哥,这完全、完全没有逻辑……”
是难得一见的语无伦次。
戴博怔怔地望着家里的大哥安抚克劳德,指甲不知何时于掌心中嵌下红印。
除了克劳德刚出生那段时间之外,戴博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个总是理性地告诉他要冷静,总是能很快又可靠地分析出一些他死也想不出结论的克劳德……
——才只有十七岁。
除了皮特芬之外,克劳德就是最小的那个孩子了。而他的成熟总是容易让所有人,包括家里人都忽略这一点。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克劳德,别急,不用分析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皮恩弗侧过身子为坐在地上克劳德理了一下衣领,他握住了克劳德的手。
“克莱尔和克洛伊都在这里,皮特芬不会有事的,放松,克劳德。”
似乎是在证明机枪射手的话语,小向日葵从屋内跑了出来,小孩的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和口中的语气还是鲜活的:
“向日葵家别的不说,处理伤员还是很在行的!已经脱离危险期啦,所以我就先出来了!”
克劳德的视线在通往屋中的那扇门上顿了一下,他又抬起头一一看过在场的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少年寒冰的话语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在对皮特芬施暴。一人拿着刀正对上他的脖子,”他顿了顿,眼前似乎是又溅起了那抹血色,“我当时喊话想警告,但被无视了。我眼睁睁看着刀刃划过了皮特芬的脖颈。”
克劳德扭过头,正对上家中大哥的眼,那片深邃的湖绿中有怒火在其中沸腾。
“对此,那人的解释是,‘手滑’。”
克劳德握着家中长兄的手紧了紧,但他很快得到了一个来自大哥的安抚。
“他们是真想杀了他,皮恩。”
金眼卷毛的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戴博身旁,裂荚抬手按上了双发的肩膀。戴博回头望过一眼斯牧勒,那向来张扬的青年咬着牙,但难得一见的没有第一时间爆发。
“之后又有人改口说是皮特芬先攻击的他们,说‘替我们教育’…”
少年寒冰垂着眼帘,语气重归沉静,只是那握着大哥的手不曾松开。
“我只看见了这么多。但皮特芬没出过手,他没出过手,最起码肯定没有下重手,那群人身上最多也只是轻伤。皮特芬没有反抗…基本没有……”
那孩子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皮特芬是植物僵尸,一旦被颠倒黑白,闹出类似于小豌豆袭击其他植物这种传闻的话,他们家会有大麻烦。
那孩子是他带出来的,皮特芬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但这个问题皮特芬明明可以交给他来处理的,只是那种程度的舆论的话,他完全可以处理好的,那孩子根本没有必要顾虑这么多然后完全不反抗……
皮恩弗虚着眼,烟的滤嘴被机枪射手难得的细微失态咬的不成样子。他看起来很平静,但空余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成了拳,那右臂上肌肉隆起似是盘龙。
“他妈的…”双发低骂了一声脏话,他咬紧牙关显然是气急了。
“替我们?”斯牧勒将那双蜂蜜色的眼睛完全睁开,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冰冷,“他们可不配。”
“愚不可及,”艾文出言评价,“大概是觉得就算小皮特芬受伤了,我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那小家伙身份现在很特殊。”
“……呵,试探。”
皮恩弗在克劳德松开手后站起身,机枪射手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吸引到了家中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一齐地看向家中长兄,一起地看向家里的顶梁柱。
“这爪子既然伸出来了,不给他们把爪子剁掉,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诚意?”
机枪射手不是一直都这么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