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线埃娃番外:笼中雀与崖边狼(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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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前的警示:
本篇番外涉及冯与金盏花埃娃的朋友兼恋人向描写。
明确为前期双方友情,中后期可能涉及埃娃对冯爱情向单箭头,对此感到不适可以酌情跳过)
白发金眸的少女坐在阳光房的正中,那如瀑的纯白长发和着身上洁白的裙一同散在地上,映着禅境花园中投射下来的阳光,像是一朵正在被迫盛开的、发着惨白光芒的花。
但面色苍白的少女对此毫无察觉,她双手合拢在胸前,双目紧闭似乎正等待或祈祷着什么。
许久之后,有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从她合拢的手中闪烁,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少女摊开手掌,望着掌心中的一枚银币,她叹息出声。
“又是一枚银币……”
少女肉眼可见的失落,将那枚银币堆到了一旁的碟子中,而那碟子里已经积攒起了一小堆同样的银币。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是无意间触及了少女略有凌乱的长发,几缕洁白却毫无光泽显得干枯的发丝好像根本不是生长在她身上一般,就这么掉了下来散落到地上。
她看起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遂也只是伸手将那些散落的发丝聚拢起来,轻轻地堆在一边的地面上——那里所堆砌起来的发丝比碟中银币的数量要多太多了。
少女重新闭上双目,将双手合拢。
然而这次,除了些许细碎的光辉之外,她手中空无一物。
她太疲惫了,但她自己许是察觉不到这一点。她只是再次尝试,然后又是一次尝试,直到她眼前一黑脑中一晕,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少女再次醒来的时候实际上是被脚步声惊醒的,她对这些实在是太敏感了,敏感到精神紧绷。
于是她坐起身,看向那理论上通往外界的黑暗。
她的脑中还残留着透支造成的刺痛感,就好像有人拿着铁锤,一下又一下地将一枚钢钉敲破她的颅骨、捅入她的大脑。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没什么。
比起自己的情况,少女更在意的是现在正从那黑暗的甬道中走来的到底是谁。
会是屋主吗?她那双黯淡的金色眼眸中亮起希翼。
但是这次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从外界进来是个有着一头灰蓝色碎发、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的、身材高挑的青年。
是其他植物,不是屋主。
等等…其他植物…!
少女的眼中闪现出惊恐,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曾经所遭遇过的指责:
“凭什么我们倒要上战场就你不用?”
“你有什么用啊!产金币?你倒是产点出来看看啊?大家都快死了你还在那边磨磨蹭蹭的!”
“花园缺钱总是有原因的喽!你管钱,那责任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从此之后,她再也没出去过。
因为把她带回禅境花园的屋主告诉她:
她是不应该出去的,外面的植物们都很危险,都对她有恶意。她应该待在这里,做好自己的本份,只有这里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
所以她就再也没出去过。
但是现在却有其他植物进来了。
对面的那人好像看出了她的恐惧,止住脚步,停在了通道口,没有再向前一步。
少女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发问:“…你来这边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
那人靠着通道口垂下眼帘,起初是沉默,而后青年望着地面,话语很轻:
“抱歉,我以为里面没人。我只是,没什么地方可去,所以想来看看。”
“……打扰了,我现在就走。”
青年略显暗哑的嗓音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失落,他那双眼里没什么攻击性,和之前她在其他植物眼里看到的情绪不太一样。
她不太确定那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很熟悉,好像她自己也时常感觉到。
少女眼中驻留着青年孤单的、马上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她鬼使神差地开口:“…等一下。”
“嗯?”
那人于是回过头来,明明是用一个字音在表达疑问,那双眼睛映着禅境花园内的阳光却好像闪着星点的希翼。
“……没地方去的话,在这边待一会吧,这里很安静。”
白发金眸的少女轻声说道。
青年留了下来。他姿态放松地坐在通道口附近,没有离她很近,却也没有太过疏远。
突然多出一个可聊天的存在对少女来说算是很新奇的体验,她基本上只和屋主聊过天。而在那位不再过来了之后,平日里的绝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默默地积攒金币银币,静静地等待屋主下次回忆起她的存在。
青年望着窗外的阳光,没有看她的方向,视线也完全没有落到她身上,他只是说:“克劳德·冯·佛罗尔。如果你觉得需要称呼的话,喊我冯就好。”
“既然要暂时作伴的话,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不被注视对她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那注视着她的人眼中往往蕴含了太多的情绪,那些能够被她分辨出来的情绪足以压得她喘不过气。
“埃娃…我的名字。”
于是名为埃娃的金盏花和那个自称无处可去的青年交换了名字。
二人之间的聊天并不多,绝大多数时候,禅境花园里仍然处在一种安静的氛围中。这种安静的氛围令埃娃感到安心,她已经习惯了安静,太多吵闹对她来说才是难以适应的。
名为克劳德的青年很有作为客人的分寸,他的话并不多,也不会找什么令埃娃难堪的话题。
是一种格外令人安心的社交距离,和屋主的步步紧逼一点儿也不像。
确实不像,因为冯——他好像希望她这么喊他,而不是喊克劳德——居然会肯定她的努力。
埃娃已经很久没从其他人——虽然来看她的也就只有屋主罢了——口中得到过肯定了,多数时候她能听到的都是否定。
还不够。屋主曾经这样告诉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告诉她——你做得还不够,你做得还不够好。
“是吗?可我觉得你明明很努力了,”冯歪了歪头,不同于屋主说话总是带着很大的情绪起伏,他的话语很沉静且平淡,“可能这有点冒昧…但是,埃娃,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我不是医生,而就连我都能看出来这一点。”
青年首次将视线转过来看着她。
埃娃起初瑟缩了一下,她害怕被注视。然而等她真正和冯对上视线的时候,她反倒不害怕了。
那双冰蓝色的眼里太干净了,干净到像是一片什么也没有的冰海。少女唯一能从中读出来的情绪,只有对她的担忧。
“在这种身体状况下…”冯望了一眼那一小碟银币,“你已经做到你能做到的极致了,你在透支你自己的生命。”
透支生命……
埃娃有些恍惚,她确实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精神上和肉体上,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她在一步步走向衰弱。
然而没有人在意这一点,包括她自己。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她的生命好像从来都不重要,也许她只是金钱的容器,因为她是金盏花。
屋主需要的不是她,而是那些金币和银币。只是那些金币和银币是从她的手上出现的,所以她才会感到被需要,所以她才这么努力。
但是屋主不来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她的问题。埃娃想。
她知道屋主很忙,每天都在为了战役奔波,所以她的努力还是不够,她没有办法产出足够的金钱来为屋主分忧,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问题。
是她太没用了……
埃娃没有回话,可对面坐着的冯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一样,青年望着她,头一回露出了一个讽刺般的笑。
“埃娃,”他喊她,然后迎着她迷茫的注视开口,“屋主根本不忙。”
……不忙?
可屋主说自己很忙,他抽不出时间所以才不来陪她的。他说自己应对一天又一天的战役很累,希望她能为他分忧,好让他空出时间来看她。
真的有那么忙吗?少女脑中对于那张脸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他上次来是两个月前还是四个月前?
埃娃不知道冯说的是真是假,她只是觉得也许她应该等屋主下次来禅境花园的时候,找他问一问。
如果他还会来的话。
冯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还是如何,青年叹了口气移开视线,他重新将语调放缓:
“换个话题,要听我说说外面吗?”
外面?埃娃向着冯看了过去,在她的记忆中,这片小天地的外面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屋主告诉她大家都会讨厌她,因为她不用上前线,而只有他和这个地方才能保护她的安全。
所以她用不着了解外面,也不需要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她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这里就很安全。
但还是有人进来了,这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安全。
“不过其实外面现在也没什么好的。”
见她不搭话,冯抬头望向花园上方灿烂的阳光:“以前还能过,现在外面太乱了。所以我给你讲讲以前吧。”
埃娃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而冯大概是把这当成了默认,于是青年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禅境花园里,他开始讲很久之前的外面。
冯很会讲故事,比屋主那总是干巴巴的词汇和颠来倒去的几句话更吸引人。
她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以前的花园,没有那么多混乱,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和背后捅刀,虽然艰难,但大家都很努力地为了生活。
这个关于以前花园的故事并不长,却足以让埃娃入神。直到青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才回神意识到:他要走了。
“现在的花园变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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