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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回 花见羞飞来横祸 白麻答坐享其成 (第2/2页)

屋质说:“太后与大王若能释怨,臣乃敢进说。”

太后曰:“你但说无妨。”

屋质借谒者筹执之,对太后说:“昔年人皇王(指兀欲的父亲,太后长子突欲)正在,何故册立先皇(指德光)?”

太后说:“立先皇者,太祖遗旨。”

屋质又对辽世宗说:“大王何故擅立,不禀祖母?”

辽世宗说:“人皇王当立而不立,所以讨厌她。”

屋质正色道:“人皇王舍父母之国而逃奔唐国,做儿子的道理是这样的吗?大王见太后,不肯稍微谦逊,只知道抱怨。太后出于偏爱,借口先帝遗命,妄自将神器授予先皇。如此怎么能和谈成功,当速交战!”

屋质掷筹而退。

太后流泪说:“从前太祖曾经遭受诸弟叛乱,天下茶毒,疮痍末复,庸可再乎!”乃索筹一。

辽世宗说:“父不为而子为,又谁咎也。”亦取筹而执。

左右感激,都大哭。

太后又对屋质说:“议既定,神器竟归谁人?”

屋质说:“太后若授水康王,顺天合一,复何疑?”

李胡厉声喝道:“我在,兀欲安得立!”

屋质说:“按古礼传位嫡长子,不传诸弟。昔年立先皇,不立人皇王,已经是犯错了,何况你太残暴,人多怨言。万口一辞,愿立嫡长孙永康王,别人谁也不可夺位。”

太后对李胡说:“你也听到了?昔年我与太祖爱你胜过其他诸子,但是谚语说得好:‘偏怜之子不保业,难得之妃不主家。’不是我不想立你,你自己做不到啊。你好自为之!”

太后乃许立永康王。

辽世宗对屋质说:“你与朕是血亲,为何反而帮助太后?”

屋质对道:“臣以社稷至重,不可轻付,故如是耳。”世宗颇喜其忠。

和约既定,辽世宗进入上京,一场骨肉相残的危机,化作冰消。

城中将吏,又素感兀欲厚恩,争先出迎。原来兀欲平日,性情豪爽,散财下士。以前耶律德光赐他绢数千匹,便悉数分散,顷刻而尽。所以将士多受笼络,相率爱戴。

不久后,有人告发太后与李胡密谋作乱,辽世宗即派数百名骑兵,拥出太后与皇叔,胁往木叶山,述律太后与李胡束手无策,只好听他处置。

木叶山就是阿保机葬处,墓旁多筑矮屋,派人守护。那述律太后被迫至此,没奈何在矮屋栖身,昼听猿啼,夜闻鬼哭,任她铁石心肠,也是忍受不住,况且年力已衰,猝遭此变,自己也情愿速死。忧能致疾,未几告终。

后人有诗叹道:

虏廷挺出女中豪,佐主兴邦不惮劳,只为立储差一着,被孙拘禁祸难逃。

辽世宗耶律兀欲改名为耶律阮,自号天授皇帝,改元天禄。那北方最强的大辽帝国,从此由辽世宗兀欲继统。

国舅萧翰从汴州逃到恒州,又返回国都,大局已经就绪,孤掌当然难鸣,也只能得过且过,进见兀欲,行过了君臣礼,才报称张砺谋反,已与中京留守耶律麻答,将他诛杀。

兀欲也不细问,但令萧翰复职了事。

中京恒州(镇州)。

中京留守耶律麻答,乃是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堂弟,他平生贪财好杀。现在他主政恒州,独霸一方,残酷尤甚,探听到谁家有钱,藏有金银财宝或美女的,一定要抢夺到手。胆敢不从的,往往遭受虐待,或剥皮,或挖眼,或断腕,令他辗转呼号,受尽折磨,然后杀死。

他每次出入必令人携带刑具,甚至他的卧室、餐厅,也悬挂着人的心、肝、手、足,鲜血直流,而他谈笑自若,照常吃睡。

耶律麻答出入都穿黄色龙袍,乘坐皇家御辇,用的也是皇帝才能用的东西。

部下有人提醒他,他却道:“这种事只有你们汉人才大惊小怪。我们契丹人可不管这些。”

他又恐汉人逃亡,下令辽人守城,道:“汉人胆敢窥探城门的,立即斩首!”

这时驻扎恒州的辽国官军,只有三千多人。耶律麻答却虚报成一万五千人,多余的一万二千人,就由他自己吃空饷。

他对汉人士兵一向猜忌,遂加以裁减,又克扣汉兵军饷。汉兵人人愤怒,听说刘知远已经进入汴京,自然人心思归。

前颍州防御使何福进、控鹤指挥使李荣,暗中集结勇士数十人,准备暴动,只是害怕辽军势大,纠结不敢发动。

耶律麻答派使节到洺州争抢物资。洺州防御使薛怀让杀死他的使节,向后汉高祖刘知远投降。

刘知远遂派郭从义,汇合薛怀让部,进攻邢州。

邢州刺史刘铎,向耶律麻答求救。麻答派大将杨安、李殷率骑兵一千人增援,在邢洺二州大肆剽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后汉高祖刘知远入主汴京,四方表贺,络绎不绝。河南一带,统已归顺,辽兵或降或遁,辽彰德(相州)节度使高唐英驻守相州,被指挥使王继弘、楚晖所杀,传首到汴京。

刘知远大悦,免不得有一番封赏。

先前,天雄(邺都)节度使杜重威,天平(郓州)节度使李守贞等,之前奉辽太宗命令,各得还镇。

后汉高祖刘知远入汴,杜重威、李守贞,皆奉表称臣。杜重威更是上表,请求徙镇。正好归德(宋州)节度使高行周入朝,乃命高行周与杜重威对调。

七月十三日,后汉高祖刘知远下诏,高行周调往邺都,出镇天雄军,杜重威调往宋州,出镇归德军。

并徙护国(河中)节度使赵匡赞出镇永兴军(即晋昌军,治长安),调李守贞镇河中。

此外各藩镇也各有迁调,无非是防微杜渐,免得他深根固蒂,跋扈一方。

各镇多奉命转徙,只有那个反覆无常的杜重威,他上表请求徙镇,竟是故意试探,不想弄假成真,于是拒不受命,派儿子杜弘璲,北行向辽国求援。

时辽将耶律麻答,正在恒州,即拨赵延寿遗下的幽州士兵二千人,令指挥使张琏为将,南下增援杜重威。

杜重威请张琏助守,仍然觉得兵力不足,再求耶律麻答济师,麻答又派部将杨衮,率辽兵一千五百人,及幽州士兵一千人,共赴邺都。

兀欲已经定国,乃为先皇耶律德光安葬,仍至木叶山修建陵墓,追谥耶律德光为嗣圣皇帝,上庙号辽太宗。

临葬前,兀欲派使者至恒州召晋臣冯道、和凝等北上会葬。他们对于葬礼礼仪比较了解。

之前,耶律麻答已经派杨安前往争夺洺州;派杨衮前往增援邺都杜重威,这时,恒州城内,辽兵只剩下八百人。

何福进、李荣二人,遂决定率汉军起义。

时为天福十二年,辽世宗改元天禄元年,公元947年,闰七月二十九日。

可巧辽世宗派的使者来到恒州,召唤冯道、李崧、和凝等人前往木叶山参加辽太宗耶律德光的葬礼。

众大臣正在吃饭,吃完饭就要随辽使启程北上。大家正在伤感,觉得此番北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就在这时,佛寺钟声敲响了,这是起义的信号。汉人官兵,立即暴动。大伙按照预先的计划,分头行动,

李荣的任务是负责率军夺取兵器库。他召集一部分汉军和街头的居民,慷慨誓师,号召大家同仇敌忾,然后将兵器分发给大家。

于是大家一起攻打恒州府衙,纵火焚烧府衙大门,杀死不少辽兵辽将。

护圣左厢都指挥使白再荣,害怕兵变不会成功,躲入府衙里的一个房间内。大家抓住他的手臂,强行把他拖出来。白再荣不得已,才和大家一起行动。

何福进负责率军抢夺城门,杀死辽兵,夺下他们的武器,然后控制各个城门。

这时候,其他汉军纷纷前来增援。顿时,府衙、城门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战鼓声震动天地!

耶律麻答大吃一惊,急忙率亲兵,保护家小与抢夺来的大批财宝,退守牙城。

次日,耶律麻答率辽军从牙城北门进城,杀死汉军两千人,声势大振。

前磁州刺史李榖,见事态紧急,立即请冯道、李崧、和凝等大臣,亲赴战场,慰问汉军,鼓励他们英勇作战。

汉军士气大振,争相拼命。

黄昏时分,附近乡村农民数千人,前来助战,在城外喧哗呐喊,夺取辽军的财物和妇女。

城内辽军大恐,遂弃城北逃。

耶律麻答、刘曦、崔廷勋等投奔定州,前去与义武(定州)节度使耶律郎五汇合。

恒州光复了!

众人推举冯道为节度使。

冯道说:“我是个文人,只会奏报国事,你们应该选择一位武将,暂时担任留后,再去禀告汉帝,请求任命。”

这次起义,何福进、李荣功劳最大,但是白再荣官高一级,于是众人推举白再荣为留后,请冯道撰写奏章。白再荣派人携带奏章禀告后汉高祖刘知远,向他效忠并求援。

后汉高祖刘知远大喜,命将恒州,改回镇州;顺国军,改回成德军。任命白再荣为成德(镇州)留后。又派左飞龙使李彦从率军增援。

一年后,朝廷查明何福进和李荣的功劳,任命何福进为曹州防御使;李荣为博州刺史。

白再荣为人贪婪,猜忌诸将。奉国军使王饶,恐怕被他吞并,对外宣称腿脚不便,率军驻守东门楼,划地自守。

白再荣大怒,欲斩之,司天监赵延乂力劝乃免。

白再荣又认为李崧、和凝二人,长期位居高官,必有钱财,遂率军包围二人府邸,二人立即献出全部财产。

白再荣恐二人日后回京,必然担任高官,恐怕对自己打击报复,竟欲杀死二人。

李榖急忙求见,责备道:“国家覆灭,皇帝(指石重贵)被俘虏北上,你们手握兵权,不去救援,而今只不过尺寸之功,军民死亡三千多人,才不过驱逐一个小喽啰耶律麻答,难道这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今天竟然胆敢谋杀两位宰相,倘若新皇帝追究你擅自杀害国家大臣,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白再荣这才知道害怕,立即将二人释放,并向二人下拜道歉。

白再荣又搜刮民间财产,将所有为耶律麻答做过事情的汉人,当做汉奸,一律逮捕,严刑拷打,榨取钱财。其残暴贪婪,丝毫不亚于耶律麻答,因此人送外号:白麻答。

白麻答白再荣还想搜刮普通百姓,李榖力劝乃止。

这时,杨衮奉命前去增援邺都,刚刚抵达邢州,听说恒州(镇州)失守,立即北窜。杨安也随即向北方逃走。

李殷率军,向后汉高祖刘知远投降。

辽邢州守将刘铎,向薛怀让献城归顺。薛怀让佯言入城巡查,率军自洺州开赴邢州。刘铎开门迎接,薛怀让喝令斩之,上奏后汉高祖,说是自己已经攻克邢州。

刘知远也无暇追究,任命薛怀让为安国(邢州)节度使。

冯道等得以南归,仍至中原来事新主,免为异域鬼魂。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后汉高祖刘知远,得知杜重威叛变的消息,忙命归德(宋州)节度使高行周为招讨使,镇宁(澶州)节度使慕容彦超为副招讨使,率兵往讨杜重威。并下诏削夺杜重威所有官爵,令二将立即出兵。

天福十二年,公元947年,八月。

高行周与慕容彦超,同至邺都大名府(魏州)城下。

慕容彦超自恃骁勇,请诸高行周,愿亲自督兵攻城。

高行周道:“邺都重镇,兵多将广;邺都城固若金汤,容易防守,况杜重威屯戍日久,兵精粮足,怎能一鼓即下呢!”

慕容彦超道:“行军全靠锐气,今乘锐而来,尚不速攻,更待何时?”

高行周道:“兵贵持重,见可乃进,现在暂时不应急攻,且静候城内有变,进攻未迟!”

慕容彦超又道:“此时不攻,留屯城下,我气日衰,彼气益盛,又听说辽国援兵将至,来救杜重威,他日内外夹攻,敢问主帅如何对付?”

高行周道:“我为统帅,进退自有主张,休得争执!”

慕容彦超冷笑道:“大丈夫当为国忘家,为公忘私,奈何顾及儿女亲家,甘误国事!”

高行周闻言,更加生气,正要发声责问,慕容彦超却冷笑数声,疾趋而出。

原来高行周有个女儿,嫁给了杜重威的儿子,所以慕容彦超怀疑他结党营私,于是军前扬言说,高行周因为爱女,姑息盗贼,因此不肯攻城。

高行周有口难辩,不得已上表送达汉廷。

后汉高祖刘知远,恐怕会有其他变故,乃决定御驾亲征。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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