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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李从珂洛阳篡位 孟仁赞成都称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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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阅过上文,应知这洋王李从璋为唐明宗的侄子,前时调任河中府,曾亲手杀死安重诲夫妇,这番调至凤翔府,李从珂怕他也是来下毒手,随即召集僚佐,商议行止。

大众应声道:“主上年少,未亲庶事,军国大政,统由朱、冯两枢密主持。大王威名震主,离镇就是自投罗网,不如拒绝为是!”

只有观察判官马胤孙,谏阻道:“皇上下令召见,不等车马准备妥当,就应该立即动身!赴京师奔丧,移镇去太原,乃是正常调动,有什么可怀疑的!各位将领的意见,恐非良策。”大众闻言,统哑然失笑,说他是迂腐之谈。

李从珂乃命书记李专美,起草檄文,传达邻镇,大概说:

朱弘昭、冯赟等,乘先帝病危,杀长立少,专制朝权,疏间骨肉,动摇藩垣,从珂将整甲入朝,誓清君侧,但虑力不逮心,乞求邻藩,共襄义举,以图报国!

檄文既发,又因西京留守王思同,挡住出路,不得不先与他联络,特派推官郝诩,押牙朱廷乂等,相继前去长安,晓以利害,又送他几名美妓。

王思同却慨然道:“我受先帝大恩,位至节镇,若与凤翔同反,就算成事,也不足为荣。万一失败,即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这事岂可行得!”

遂将郝诩、朱廷乂拘住,快马向唐廷汇报。

此外各镇,接到李从珂檄文,或者反对,或者中立,只有陇州防御使相里金,有心依附,即派判官薛文遇,往来议事。

那薛文遇,口若悬河,引得李从珂十分折服。

唐闵帝李从厚,一听李从珂叛命,立即打算派康义诚出兵往讨。这时,康义诚判六军诸卫事,不愿意失去禁军兵权,便推荐西京留守王思同为统帅,羽林都指挥使侯益为行营马步都虞侯。

侯益知军情将变,辞疾不行,遂被贬为商州刺史。

侯益尚不失为智,康义诚却是误国误民了。

唐闵帝李从厚无奈,即命西京留守王思同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

前静难(邠州)节度使药彦稠为副部署;

前绛州刺史苌从简为马步都虞侯;

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羽林指挥使杨思权等,皆为大将,率领严卫步军、羽林军数万人,往讨潞王李从珂。

严卫步军,乃是唐明宗时侍卫亲军四军之一。

唐庄宗开国后,侍卫亲军军号繁多,共有二十多支。唐明宗加以整顿,合并为四军,参见上回。

羽林军,则为禁军六军之一。

又命护国(河中府)节度使安彦威,为西面行营都监,会同山南西道(兴元)节度使张虔钊,及武定(洋州)节度使孙汉韶、彰义(泾州)节度使张从宾、静难(邠州)节度使康福等军帅,夹攻凤翔。

一面令殿直楚昭祚,前去捉拿亳州团练使李重吉,即是李从珂子,囚禁宋州。

洋王李从璋,行至中途,听说李从珂拒命,便即还京。

唐闵帝应顺元年,公元934年,三月十五日。

王思同等会同各道兵马,一起来到凤翔城下,顿时鼙鼓声喧天动地,兵戈耀日夺目。

王思同当即传令攻城。凤翔城不甚高大,护城河也不甚宽,守备不强,李从珂勉励部众,登城抵御。

怎奈城外兵众势盛,防不胜防,东西两关,为全城保障,不到一日,都被攻破,守兵伤亡,不下千百,急得李从珂危惧万分,寝食不遑。

好容易过了一宵,刚刚天亮,又听得城外喧哗声大起,众军一齐趋集,好似那楚霸王被困于垓下,四面楚歌。

潞王李从珂情急登城,哭着对城外众军道:“禁军的兄弟们!本王我十几岁,即跟随先帝征伐,出生入死,伤疤满身,才立得本朝基业,你们都随我有年,亦应目睹,今朝廷中奸臣当道,杀长立少,猜忌骨肉,试想我有何罪,敢劳动大军痛击,必欲置我死地!”

说至此,就在城上大哭起来。内外军士,很多都做过他部下,又有哪个身上没有满身伤疤?大众被他感动,相率哭泣。

山南西道(兴元)节度使张虔钊,负责进攻凤翔城的西南角,他性格暴躁,命督战队拿大刀驱使士兵攀登城墙,士卒大怒,倒戈攻击张虔钊,张虔钊狼狈逃走。

忽西门外跃出一将,乃是羽林指挥使杨思权,抬头对城上大呼道:“大相公真是我主!”

遂率羽林军解甲投戈,愿降潞王。

李从珂开西门放入,杨思权用递上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大王攻克京城之后,请授臣正牌节度使,勿用防御使、团练使来敷衍我。”

李从珂立即下城慰劳,提笔在纸条上批示,写的是“杨思权为静难节度使”几个字,授与杨思权。杨思权拜舞称谢。

古人写字,是用毛笔,要磨墨,战场上如何匆忙写字?杨思权的纸条肯定是预先准备好的。可见杨思权蓄谋已久。

唐闵帝应顺元年,公元934年,三月十六日。

王思同还在督促士兵进攻,侍卫亲军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也心生叛意,即遍呼各军道:“羽林军已入城受赏了!我等应早自为计!”

说着,也将盔甲脱去,作为先导,严卫步军遂纷纷弃械,乞降城中。

李从珂又开了东门,迎纳尹晖等降军。不过,尹晖却没有杨思权那么多心眼,没有写纸条,眼见得将来要吃亏了。

李从珂以前长期统领禁军,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羽林指挥使杨思权二人,以前都曾经是李从珂的部将。二人倒戈,一点也不意外。

王思同本无大将才略,四年前,攻打剑州时,就表现出这一点,见第九十一回。他一看见禁军士兵纷纷倒戈进城,顿时仓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竟与安彦威等五位节度使,一起逃走。

山南西道(兴元府)节度使张虔钊,武定(洋州)节度使孙汉韶,各率败兵返回本镇,二镇辖境,与蜀国接壤。

路上,二人商议,若是潞王造反成功,对自己必难相容,乃派人向蜀国皇帝孟知祥投降。

后蜀国本已据有七镇,至此,又得两镇。后蜀国疆域,竟然与前蜀国灭国时的疆域,几乎一模一样。

凤翔城下,却是风清日朗,雾扫云开。

李从珂转惊为喜,在城中大肆搜刮钱财,犒赏将士,甚至鼎釜等器,亦估值作为赏物。大众都得满意,欢声如雷。

王思同等逃回长安,长安副留守、刘鄩之子刘遂雍,早生异志,闭门不纳。王思同等只好转走潼关。

李从珂乃建大将旗鼓,整众东行,路上还担心,如果王思同据守长安,还要费一番功夫。等到行至岐山,听说刘遂雍不纳王思同,大喜过望,便即派人抚慰。

刘遂雍倾尽仓库所有,遍赏李从珂前军,前军皆不入城,受赏即行东去。待到李从珂到来,刘遂雍出城迎接,又搜索民财,充作供给。李从珂也无暇入城,顺道东趋,径逼潼关。

唐廷尚未得败报,至西面步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中奔还,才知道各军不是倒戈,就已大溃。

唐闵帝李从厚,惊慌的不得了,急召康义诚入宫商议,凄然对他道:“先帝升天,朕在外藩,并不愿入京争位,诸公同心推戴,辅朕登基。朕既承大业,自恐年少无知,国事都委任诸公,就是朕对待兄弟,也未尝苛刻。不幸凤翔发难,诸公皆主张出师,以为区区叛乱,立可荡平,今乃失败至此,如何能转祸为福?看来只有朕亲往凤翔,迎兄入主社稷,朕仍旧归藩。就使不免罪谴,亦所甘心,省得生灵涂炭了!”

枢密使朱弘昭、冯赟等,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不能灭火,为何放火?

康义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进议道:“西征大军惊溃,统由主将失策,今侍卫诸军尚多,臣请亲自率军去抵敌,扼住要冲,招集离散,想不至再蹈前辙,愿陛下勿为过忧!”

唐闵帝李从厚道:“卿果前往督军,当有把握,但恐敌寇方盛,一人不足济事,且去召入石驸马,一同进兵,可好么?”

康义诚道:“之前陛下将石驸马徙镇,恐怕他也不愿意了,万一他有异心,反而资寇,不如让臣独自去办,免得受他牵制!”

唐闵帝李从厚以为他是真心,毫不怀疑,便召将士慰谕,并亲自到内库,将储存的金帛全部拿出来,分给将士。并且还当面嘱咐众将士道:“若扫平凤翔,你们每人当加赏二万文。”

将士无功得赏,更加骄傲,大家身背赏赐的物品,互相说道:“到凤翔后,潞王肯定也要发一份!”

路人甲乙闻言,有几个见识较高的,已料到他贪婪靠不住,唯有康义诚扬扬得意,调集禁军,入朝辞行。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朱洪实,进奏唐闵帝道:“禁军若都出外拒敌,京城归何人把守?臣意以为先固洛阳,然后徐图进取,可保万全。”

康义诚正恨朱洪实主兵,又恨他投靠朱弘昭,不顾李从荣恩情,反而将他击毙,此时还出来阻挠自己,顿觉怒气上冲,厉声叱道:“朱洪实敢为此言,莫非谋反不成?”

朱洪实本是鲁莽汉子,怎肯退让,也厉声答道:“康公自己想反,还说别人欲反么?”

这几句话的声音,比康义诚还要响亮。

正巧唐闵帝李从厚登殿,听是朱洪实口音,心滋不悦,便召二人面讯。二人争讼殿前,朱洪实仍盛怒相向,康义诚却假装低声细语,两下各执一词。

康义诚便轻声面奏道:“朱洪实目无君上,在御座前,尚敢这般放肆,况叛兵将至,不发兵拦阻,却听任他直入京城,惊动宗社,他这不是要反么?”

李从厚不禁点首,康义诚又逼紧一层道:“朝廷出此奸臣,怪不得凤翔一乱,各军惊溃,今欲整军耀武,必须将此等国贼,先正典刑,然后将士振奋,才足以平寇!”

李从厚被他一激,遂命将朱洪实绑出市曹,斩首示众。各禁军将士见朱洪实无辜冤死,无不惊叹!

那康义诚得泄余恨,遂带着禁军,挥军出京去了。

其实,之前朱洪实害死秦王李从荣和司衣王氏,也不算冤。

李从厚见康义诚率禁军上道,还以为长城有靠,索性派楚匡祚去宋州杀死李重吉,并将李重吉妹惠明,也勒令自尽,眼巴巴的专待捷音。

楚匡祚到了宋州,又想发财,严刑拷打李重吉,逼他交出所有财产,直打得他皮开肉绽,然后杀死。

当下宣诏军前,命康义诚为凤翔行营都招讨使,王思同为副使。

那知王思同逃到潼关,李从珂前军追至,竟然被活擒而去,押解至李从珂行辕。

李从珂面加诘责,王思同慨然道:“思同起自行伍间,蒙先帝擢至节镇,常愧无功报主;并非不知依附大王,立得富贵,但人生总有一死,死后何颜往见先帝?今战败就擒,愿早就死!”

李从珂也自觉惭愧,改容起谢道:“公且休言!”遂命暂时拘押在后帐。偏杨思权、尹晖二人,先行投敌,羞与王思同相见,并且,尹晖路过长安时,已经将王思同的家产、女眷全部霸占,如何能容他活着?

于是屡劝李从珂心腹、孔目官刘延朗,杀死王思同。

刘延朗遂乘李从珂醉后,擅自将王思同杀死。

等李从珂醒后,刘延朗才奏报,佯称:“王思同企图逃走,下官追捕途中,他不幸跌落悬崖丧命。”

李从珂怒责刘延朗,但已经于事无补了。

王思同乃是刘仁恭的外孙。天佑四年,刘守光囚禁刘仁恭那一年,投奔晋王李克用,至今已经二十七年了,见第六十回。

然而在唐庄宗时,他仅仅做到郑州刺史。唐明宗继位,擢升他为匡国节度使。他忠诚有余而谋略不足,终致杀身,终年仅四十三岁。

李从珂进军华州,前驱又擒获副帅药彦稠,命关押狱中。

不日进抵灵宝,所过各州县无一拒守,如入无人之境。

匡国(同州)节度使安重霸,与西面行营都监、护国(河中府)节度使安彦威,望风迎降。

独保义(陕州)节度使康思立,闭门登城,打算等到康义诚到来,协同守御。

李从珂前锋赶到陕州城下,途中遇见捧圣马军骑兵五百人,从前曾出守陕西,李从珂诱惑他们投降,令他们充当前锋,便向陕州城上仰头大呼道:“城中将吏听着!现我等十万禁军,已奉迎新帝,你们数人,还在为谁守城?徒累得一城人民,肝脑涂地,岂不可惜!”

守兵应声下城,开门出迎。康思立禁遏不住,也只好随了出来,迎李从珂入城。

李从珂入城安民,与僚佐再商行止。僚佐献议道:“今大王将至京畿,料京中人必皆丧胆,不如移书入京,慰谕文武将士,令他趋吉避凶,定可不战而下了。”

李从珂依言,即驰书京中,略言:“大军入京,惟朱弘昭、冯赟两族不赦外,此外各安旧职,不必忧疑。”

时侍卫马军指挥使安从进,正受命为京城巡检,一得此书,即秘密安排心腹,专待李从珂大军一到,便好出城迎降。

唐闵帝李从厚,尚似睡在梦中,下诏催促康义诚进兵。

康义诚大军行至新安,部下将士,争弃铠甲、兵刃,赴陕州投降。待到抵达乾壕,十成中走去了九成半,只剩得寥寥数十人。

康义诚本心怀叵测,此次自请出兵,意欲携禁卫军全军,整建制迎降李从珂,作为首功,不意士兵已抢先走了他的路,他顿时无路可走,大失所望。

可巧途中遇到李从珂的侦骑十几人,即与他们相见,解下身上佩戴的一把宝剑,令他们携去作为信物,向潞王请降。

警报飞达都中,可怜唐闵帝李从厚,急得不知所措,忙派宦官宣召朱弘昭。

朱弘昭正忧心如焚,突然闻召,惊慌失措道:“急乃召我,是明明欲杀我谢敌呢!”当即投井自尽。

安从进闻朱弘昭已死,竟引兵入朱弘昭第,枭了朱弘昭首级,又杀了他全家;乘便往杀冯赟,把冯家男女长幼,尽行屠戮,遂将朱、冯两颗头颅,送入陕中。

唐闵帝李从厚得知朱弘昭、冯赟全族被杀的噩耗,自知危在旦夕,不得不避难出奔。

适值宦官孟汉琼自魏州归来,便令他再往魏州,整备行辕,以便出幸。

孟汉琼假装答应,等到一出城门,却扬鞭西驰,投奔陕府去了。保泰功臣,叛变也这么快么?

李从厚尚未得知,自率五十骑至玄武门,对控鹤指挥使慕容迁道:“朕且幸魏州,徐图兴复,你可率控鹤军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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