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人大可不必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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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城城南的昌乐街最为荒僻,是游商和三教九流的落脚之地。夜深了,昌乐街一处破旧大院的屋子内,方小杞辗转难眠。
此处是一座废弃旧宅,主人家不知迁居何处,多年未归。院子占地不小,屋子也不少,只是荒凉颓废,还有闹鬼传言。
比起怕鬼,飞燕帮主曾风更怕花钱,带着孩子们鹊巢鸠居。方小杞是帮里唯一的女孩,分得一间单独的屋子。
屋中没有家具,她睡的是用砖块搭起的木板。被褥很很薄,秋风从窗隙灌入,发出呜呜咽咽之声。
方小杞原就裹着被子靠墙角睡,越发往角落里缩得紧。脑子里想起一会儿白梅山庄小戏台上的血迹斑斑,一会儿飘过废宅里的闹鬼传言。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却有叼着花枝的喜鹊翩飞在蓝天。
按理说,这该是个好梦。可是方小杞莫名感觉喜鹊背后天空颜色蓝得让人心悸。她漂浮在这个梦里,困惑地仰望着。
突然,喜鹊“喳”地一声大叫,嘴里叼的花枝掉落,直朝她的脸砸来——那是一枝白梅!
方小杞猛地惊醒,胸口急促起伏,冷汗湿透鬓角。她本能地去摸左手腕的手绳,又摸了个空。
窗上有影子晃动,她又吓了一跳,抬头却见是被风晃动的树影落在窗上,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她揪紧薄被起身,脊背抵着墙角坐着,回想起梦中情形。喜鹊,白梅,蓝天。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蓝天,蓝色!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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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里,灯火通明的公事厅里,沈星河正气急败坏,一脑门官司,脚下,躺着一个人。
他离开凡心阁后没有回家,直接来了大理寺。正巧季杨也回来了。
他在东城门门吏的笔簿上,查到了金部司郎中左东溪的出城的记录,需出城找人。
宵禁期间出入城门,需有官府的公验,季杨特意回来跟沈星河讨要,打算连夜出城。
沈星河给他写公验的时候,季杨顺手拿起书案一角搁着的三彩瓷盒,好奇问道:“这是装什么的?怪好看的。”
沈星河抬头一看,赶忙阻止:“别打开……”
已经晚了。季杨手贱地打开了盒盖,一只血红的蝎子飞快地爬到他手上,狠狠蜇了他一下!
沈星河把蝎子重新捉住,再看季杨,这货先是瞪圆着眼、大张着嘴,却一声也发不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沈星河看着他:“你感觉如何?”
季杨面露惊恐,却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沈星河长叹一声。他走到门口,唤来值夜的差役,命道:“速去太医署请一位精通毒理的太医,之后把仵作也叫来。”
屋内的季杨虽不能说话,却能听得到。先听到少卿竟给他请太医,受宠若惊。后半句却是请仵作,顿时吓得眼泪长流。
少卿大人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先让太医给他医治,医不活就直接让仵作验看?!
他心中无声地嚎叫——大人,您大可不必考虑得如此周全啊!
太医赶到时,沈星河靠在案前闭目养神,地上的季杨原样站着,已泪流满面。
来的太医姓刘,五十多岁,样貌忠厚。刘太医原以为是沈星河中了毒,沈星河却指了季杨:“是他定住了。”
刘太医也被这诡异情形惊了一下。他试过季杨脉搏诊过,正要问他为何会如此,沈星河用指尖敲了敲案上的瓷盒:“他说不了话,凶手在此,是只红蝎,请刘太医过目。”
刘太医拿过瓷盒小心地打开条缝,往里看了一眼,惊呼出声:“这难道是……”
沈星河眼中一闪:“刘太医认得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