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吕德虎初来杨家 (第2/2页)
“谁说的,我还从没见你这样热情主动过,这样激动欢喜。德虎,你瞧她边说边做事,分明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和三婶到来,雪春高兴地只差大喊大叫,雪春我说的没错吧。”
雪春此时,满面羞红。她将手里的抹布举起,湘琴见她朝向自己的样子,几步跑出了门。雪春噗呲一笑,解释道:
“德虎哥,你别听湘琴姐的。她是这样的;满腹诗文,说起话来像嚼一把七姊妹辣椒,谁都难对付。”
“你与二小姐在一起经常这样随随便便、有说有笑?
同她在一起不得不笑,还让人不得不闹。”
“雪春,我真替你高兴,也对你放心了。”
“德虎哥。在常古城众多的丫鬟中,我算是幸运的了。”
“好!好!”德虎嘴里说着,起身对雪春说:“我去祖母房间里打声招呼,去见见她老人家。”
这时,湘琴在门外喊着雪春,他俩一起走出了堂屋。
接着,雪春跑去了湘琴那里。德虎见她将长辫往后一甩,便涌上了一种心思:雪春,我和她不再是儿时那样无拘无束的了,已经不有从前那么的随便了。说话时,她是一脸的害羞,看着我也躲躲闪闪。在我心里我对她的喜爱一直没变,多少回在梦里,还与她一起进溪捉鱼、捞虾,梦里的她还是儿时的她。而眼前的雪春,也是有资有色的大姑娘了。若与她成为一对,她会答应吗?城里的生活改变了她吗?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想着,转身走去了祖母的房间。
这时,杨炳江从街上回来,在母亲房间里,与三婶、德虎见了面。然后手里拿出一张药单子,对母亲说:
“上回,我叫中医给你抓一副药调理身子,药单里写的‘黄瓜香’没有卖的,我准备叫张伯到附近的坡边去找。”德虎知道后说:
“杨老爷,‘黄瓜香’我认得,半坡路上有这草药,我去扯。”祖母说:
“那叫雪春与德虎一起去,路上有个伴。”
“好,我和德虎哥去,‘黄瓜香’长在哪儿我也找得到。”
大家依着祖母的意思,雪春从灶房里提来个篮子和德虎出了门。
走在后街,雪春有说不出的开心,她说:
“德虎哥,今天走在后街,心里欢喜地不得了。”德虎笑道:
“我好羡慕你,出门能走在叫‘街’的路上,在乡里,那可是乡里人的梦。想到城里来一回都难。”雪春解释道:
“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因为今天我和你一起走在了后街上,每回与湘琴姐走在这里心里空闹闹的,想着你们怎么不来常古城?感觉身边没有个亲人。”
他俩赶路似地往南门桥走去,附近人家瞧来的眼神,他们也没理会。
出了后街,德虎才想起,他们走过了碧春家,和雪春说着她姐姐时,雪春没有多说什么。过了南门桥,雪春对德虎说:
“这南门桥,我来过两回,站在这头,看着亲人走去,心里好难受。”
“你来常古城后,送我那回,我到路上一直开心不起来。因为来常古城时和你一起来的。回去,你留在了城里,让我心里好舍不得。回到了丫窝山寨,脸上愁巴巴的,我娘还一直开导我,这回来常古城,我一定要来看看你。”
他们说着话,上了半坡,站在茶园里,望着常古城,雪春说:
“德虎哥,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能在这座小城里过日子。我姐身居大院,却不是我们愿去的地方。她老实、本份,没有事一般不来找我。所以,有时来赶场,总是希望在场上能看到你们。”
“自从你来城里后,这座小城成了我心里想要来的地方。你在丫窝山寨的时候,我和你虽然是两家人的儿女,但我们经常去山里、溪里,一玩便是一天。你离开了,我的日子真不好过,想不到你在城里也是一样。”这时雪春不说话对他看着。忽然,雪春对徳虎说:
“徳虎哥,我会写字了,我手拿过毛笔了。”徳虎惊讶地说:
“真的,是二小姐教你的?”
“嗯。还有,那回湘琴姐在花坛边开写字表演会,我,我要她写了你的姓名。哎,我找根枝条,教你写。”
徳虎阻止了雪春,他朝前面看去,折得根枝条,走来说:
“你教我写我的姓名,我来了兴趣。给你,哪莫写,来教我。”
吕德虎递上枝条,雪春接过,在石块上,边写边说出笔划。这阵,徳虎一边看着她写字,一边从侧面用心得看着雪春:她这眼睛多温柔,脸瓜子多好看。这个长得如此水灵的姑娘,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心里。常古城难道没有人看起她?我心里很想知道,可我又不敢问她。
雪春递来了枝条,徳虎没有继续往下想。他在石块上写了起来。雪春见他写出了‘吕’字,高兴地拍起了手。说:
“莫耽误了,我们还要找黄瓜香去。我把写字的纸,都留着,等你回去了,我再送给你。”
雪春对徳虎笑着,像看着自己兄长那样亲热。德虎没有注意她的眼神说:
“好。走,前面那里长有‘黄瓜香’,我们去找。”
雪春和德虎往前走,在茶园边,他们扯着‘黄瓜香’,雪春说:
“德虎哥,每回走在这路上,你还多了个心眼,原来这处地方真长有‘黄瓜香’。”
“寨上老人说过‘黄瓜香’是一株补药。”德虎说着话,一边扯着‘黄瓜香’忽然问道:“雪春,要是我俩现在回丫窝山寨,你肯去吗?”
“当然肯啊,因为那是回我的家。”德虎听后,很有信心地站起,对雪春看着说:
“是的,回你家,回你家。”
雪春直起腰对德虎看去说:“德虎哥,难道不是回我家吗。”
德虎笑着,没有回答她说:“雪春,那个吹木叶的哥哥,几时来捉白衣妹妹,你知道吗?”
雪春傻傻地看着他,想问他在说什么,但是,她没有问。
他俩回到杨家,见大家等着他们一起用餐。德虎、雪春走来桌边,在桌上,杨炳江问起了乡村的一些情况,再问道三婶一家的生活状况后,杨炳江有了忧虑的眼神。
姚二娘坐在旁边,与三婶说着家常。杨家这样待人,三婶心里没有了胆怯,说:
“杨老爷,你们这一家人待人真好,对我们这些乡里人也不外待,这年月,有这样的为人很难得”,杨炳江说:
“在这世上,何为贫富?有的人前半生富贵荣华,后半生也许会穷困潦倒,有的人则相反。所以说,人在世上何必在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更何况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能料到今后又会是怎样?话说回来,不要认为现在人不如你,到了你不如人时,那架势岂不尴尬了。”
这阵湘琴听的认真,杨炳江对女儿看去说:
“琴儿,在想什么?”
“爹,听你刚才说的话,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你了。”她的话惹笑了大家,祖母说:
“三婶,你看我这孙女,天一口地一口的。”
“老太太你的福气好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你老人家添福添寿啊。”再对杨炳江望去说:“杨老爷,雪春这孩子孤苦伶仃,多亏你们收留,在你家长成了大姑娘,与二小姐在一起,她也像你家女儿似的。”杨炳江坦然一笑道:
“没有雪春在湘琴身边,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拴住我这个宝贝了。已是大姑娘了,吵得家里像有个学生,该懂事时,还没有懂事。”
“爹,其实我很懂事的。都说我不懂事,那好,我现在不说话。婆婆,你喊我,我也不理会你。”祖母乐呵呵地说:
“她三婶你看见了嘛,她找主意和你做对,有时,你想也想不到,她会那样做。”
杨炳江趁大家笑起的时候,朝德虎看去,问道:
“三婶,孩子有亲事了吗?德虎这身板是块好料。”三婶答道:
“没有,家境太差,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杨炳江见到三婶的目光,盯上了雪春。这时,雪春的目光却瞟向了德虎。他心里明白了几分,却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