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真相背后的残忍(下) (第2/2页)
雨,如蛛网般,均匀的铺撒天地间。天暗沉沉的,闭门鼓早已敲过,许财生带着闺女在街市上东躲西藏,只为找个不花钱能落脚的地儿,哪怕是瓦缺墙损的破败房屋也好。
“爹,我们要去哪啊?”一身粗布衣衫,头上包着花布,十一二岁的女孩满脸污泥,眼中惶惶不安。
“嘘,别说话,小心被抓走关牢房跟耗子一起睡。”许财生狠狠啐了口,低声恐吓道。
女孩紧紧抓着衣角,肩膀却微微发颤,忽然看到前面灯光通明,一时情急抓住爹的衣角,指向前方小声道:“爹,那有户人家亮着灯,要不我们去问问,万一能让我借宿呢?”
许财生觉得有理,等他拉着闺女走到亮着灯的那户人家门口后才发现,这哪是什么人家,这是个十分气派的酒楼,匾额用金漆书写两个大字:拨云。
“你这败家玩意儿,你瞅瞅这是什么地儿,还借宿,把你卖了咱都去不起。”许财生照着女孩的头来一巴掌,女孩眼里噙着泪,不敢吭声。
坐在拨云食馆三楼大厅内,正打盹的一位年轻女子,蓦地睁开双眸,轻笑道:“来客人了。”
许财生气急败坏的拽着闺女准备离开,却不想酒楼大门打开了,走出一位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女孩,不过才十一二岁,气度上却是让三十而立的许财生都有些发怵。
“闭门鼓已敲,若无归处,不如进店歇歇脚。”
许财生悄悄打量了下里面的陈设,青石铺地,桌椅泛着光泽,心中不由一阵犯嘀咕,这得烧多少蜡烛油灯能把屋照的恍如白昼。
“我叫秋儿,奉我家主子之命开门相迎,并让我转告二位,如不点饭食,只是在食馆内坐一坐,是不收取任何银两的。”秋儿笑眯眯的说完便退到里面侧过身,补充道:“如果实在不愿,本店也不勉强,二位尽管走便是了。”
许财生瞅瞅外面绵绵不绝的细雨,空荡荡黑黝黝的街道,再一看这灯火通明的食馆,傻子才会有地儿不待,冒着犯夜的危险在大街上瞎晃。
“说准了啊,我们就进去坐坐,不吃不喝,不要钱。”
秋儿抿嘴一乐,点头:“准的准的。”
许财生这才放心的一脚踏进门槛,女孩谨小慎微紧随其后,食馆大厅很大,还飘散着若有若无淡淡的香气。
女孩紧张的吞咽口水,都不敢四处乱瞧,结果一不小心撞到突然停下脚步的爹爹后背,女孩眼含着泪小心捂着头悄悄的从爹身后探出去,一下子看楞了。
一身绣着大朵牡丹淡粉抹胸长裙,身披金丝薄烟淡绯色纱,乌黑的秀发绾成百合髻,仅插了一只白玉葫芦簪,区别于出阁的妇人,额前垂着长长微卷的刘海儿,眉眼如月,薄施粉黛,清新优雅的坐在那,仅是喝杯茶,也能让人看得入了迷。
“随便坐啊,我这是食馆又不王孙贵族的宅府,没那么多规矩。”姒苒月好笑的看着眼前看呆的二人,放下了茶杯,嗓音平缓温和。
“多谢馆主善心。”许财生急忙拱手作揖连连道谢。
姒苒月淡笑着点点头,懒洋洋起身缓步向前,在路过女孩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下,轻轻打量了女孩上下,露出兴味的笑意。
女孩被看得有些害羞,红着脸低着头。
“这丫头我瞧着喜欢,秋儿,准备些姜茶,给他们驱驱寒,再拿两条毛巾来。”
秋儿点点头疾步退下,不久就端着茶壶回到大堂,身后还跟着一身绣着蔷薇酱紫色襦裙的女人,手上搭着两条毛巾。
“这丫头急急忙忙的,我还以为是小姐淋了雨,害我担心。”
“秋儿还不快给雨薇姑姑赔个不是。”姒苒月笑着拉过雨薇的手,将毛巾递给秋儿后,如小孩撒娇似的贴在雨薇身上:“姑姑我都及笄了,不小啦,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啊,就算七老八十在我眼里也是个小孩。”雨薇轻轻刮了下苒月的鼻子,满脸慈爱,目光柔柔扫过落魄的父女二人,用极低的声音问:“这一单,要自己来?”
“姑姑,给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呗,何况这次来的没有危险。”姒苒月眨眨眼悄声回应。
“好,依你,若有难处尽管找姑姑我,听到了没。”
“知道了,我会早些去休息的。”姒苒月微微提高了音量,松开了手。
雨薇一步三回头,她这九年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团子长成妙龄少女,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眸如今越发令人难以捉摸,心里着实有些担忧。
姒苒月送走了雨薇姑姑后,自己则钻入了后厨,在宽敞的厨房洗了个小红果,也就是现代的沙果,不过这个时代的沙果多数是晚熟的酸沙果,入药尚可,当作零嘴就差点意思了。
洗好了果子后,想了想又随手放入碗里,直接从厨房后门去了后院,绕过回廊进了卧房。
“菜主,大下雨天的怎么回这么晚。”
姒苒月拿着火折子还没打开, 小吼就直接噗噗喷了两团指甲般的火焰点亮了卧房内的宫灯和熏香,一时间清幽的香气萦绕房间。
“来客人了。”姒苒月见怪不怪收回火折子,径直坐在圆桌前,小吼翘着二郎腿,瞪着它那红彤彤的眼睛,活像个埋怨丈夫晚归怨妇。
“什么客人?变不变态?”
姒苒月睨了眼学习能力超强的小吼,不过是自己偶尔蹦出的现代词汇,全让他学会了,无奈道:“你能不能盼着点好,这次来的是个小家伙,大概就这么大。”说着用手比划着十来厘米的长度。
“这么小的是啥玩意儿啊?”
“看不清,力量太弱了。”姒苒月摇头,看着窗外雨渐渐停歇,月光从乌云中冒出了头,银色的光辉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起点点星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说:“看来今晚无事,早睡早起咯。”
“菜主,你这九年学的东西进狗肚子里了么。”小吼飞身到窗前,一脸凝重。
要上床睡觉的姒苒月动作一滞,僵硬的扭头不可置信的盯着窗户上细长的黑影问:“不是吧,连个睡觉的时间都不给?”
一盏茶过后,姒苒月坐在食馆三楼的会客房间内雕花大椅上,盯着桌案上颜色如竹,尾巴像吸盘一样光秃秃的小蛇,直愣愣躺在那一动不动。
“找我来总归说句话吧,难不成你们桥蛇族用脑电波沟通吗?”姒苒月坐得累了,小腿搭在扶手上,横躺在椅子中,小吼见状一爪子扇过去个软乎乎的靠垫垫在姒苒月脖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