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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善恶之间 (第2/2页)

甄怀仁启动汽车,根本不搭理这个内心矛盾的女人。

“味道不错。”甄怀仁放下筷子,这才有心情打量周围环境。这里虽然是他的财产,可是他也是第一次来,这座院子就是盛老板输给自己的其中之一。傍晚进来后,甄怀仁就直奔主题了,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

被甄怀仁折腾了半夜,又不得不给他做晚饭的林又新没有吭声,开始收拾桌子。可是却被甄怀仁抱着放在腿上“明天请假,我带你出去玩。”

“你骗我。”林又新委屈的说“你说好的就一次。”

甄怀仁笑着说“是你说的,我可没我答应你。”他已经对林又新很高估了,可是事实证明,自己还是低估了林又新,他哪里会想到隐藏在肥大军装下的是怎样的美好。

林又新不吭声了。

“这处院子距离学校不远,是我朋友的,你住着吧。”甄怀仁觉得总要给点好处“周围都是文化人。”可是也许太容易得到了,甄怀仁甚至吝啬到给的还不如樊瑛的一个零头。

“我怎么解释?”林又新无奈的问。

“这我可不知道了。”甄怀仁笑着抱起林又新“有这时间我们继续讨论一下长短粗细不更好。”

又带着林又新玩了一天,甄怀仁将他知道的、听到的各种恶趣味尽情释放一遍后,一大早把更加温润林妹妹送到宪校附近后才回司令部上班。

一个礼拜没有来司令部,甄怀仁也没有任何不适应,同样的,第四课也没有因为他的缺席就不转了。自嘲的坐下后甄怀仁开始听孙千将处里和科里这一周多的事详细说明,电话里并不是多么保险,尤其他们本身就是做情报的,对于电话并不信任。

“常股长不是一直盯着利民药局吗?为什么不跟了?”甄怀仁待孙千汇报完之后开口。

“常股长的解释是那些都是朝鲜人,并不是地下党。”孙千显然也有准备“要不要请常股长过来?”

“算了。”甄怀仁摆摆手“一群高丽棒子只要不搞事情就行了。”甄怀仁在天津见过太多朝鲜人了。很极端,反抗日本人的那是恨不得拿日本人的肉下酒,顺从日本人的那是恨不得把老婆送给日本人度种。

孙千看甄怀仁不再说什么,这才说“课长,我出去了。”

甄怀仁点点头,开始继续处理挤压的公文。虽然他不插手,可是很多事情必须他来签字负责。也不知道高彬和莫哲豪多会能够回来,帮帮自己。

正想着,孙千敲门走了进来“课长,您的电报。”

甄怀仁接过来点点头,待孙千退了出去,他直接将电报摔在地上。有些人就是不禁念叨,他刚刚想到这两头蒜,这俩家伙就来了电报,不回来了。原因很简单,他们已经接了委任状,担任广东区宪兵司令部副官长和警务科科长。看着电报上满满一篇字,不由腹诽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如今是真的有钱了。

“我?特警队队长?”易正伦摆摆手“不行的,不行的。做不来的。”

“老子说你行你就行,怎么做不来?”甄怀仁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赶鸭子上架当了这个课长?”高彬和莫哲豪电报上说的理由很正当,第一,这个位置他们觉得比回来有搞头;第二,这个位置对三青团在广东的发展有帮助。甄怀仁能怎么样,只好先想办法把特警二队拿过来。因此喊来了易正伦,却不想这位花间老手一到正事上怂了。

“课长,这不一样啊。”易正伦赶紧说“你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别人就算不服气也只能憋着。我呢。我在一组混的一般,也是因为大家知道我是您同学给你面子,要不然我算什么。要是一下子调到特警队还当队长,非得捅娄子不可。咱这一个个的都盯着您呢,我捅娄子不就连累您了。”

甄怀仁无可奈何“你就不能发挥你的特长,你不是对女人挺有一手的,东边不亮西边亮,你带着特警队在这方面下下功夫,做出成绩来大家不就都服气了。”甄怀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真的需要这哥们来帮自己压场子的。

“……”易正伦有些无语“小老弟,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就给您搬梯扶凳已经心满意足,不求大富大贵,小富即安的。”

“滚滚滚。”甄怀仁恼了,指着易正伦大骂“你小子信不信我下个月到嫂子那里揭你老底?”

易正伦无赖的笑笑“你要喜欢,给你都行。反正你不是追求过……”话没说完就跑了出去。无奈的朝着孙千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脸色却变了。

下了班之后,易正伦换好衣服,绕过几条街,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来到了第四区的一家棋社,要了个包间走进去。

不多时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待房门关闭,才低声问“怎么了?”

“今天目标突然提出让我接特警队。”易正伦平静的回答“我拒绝了。”

中年人坐到了易正伦对面“突然提出?”

“是的。”易正伦没有丝毫的隐瞒“据我所知,特警队他原本有意让在广东立了大功的高彬或者莫哲豪,他的两个特训班同学接任。”

“你怀疑什么?”中年人并没有态度。

“我怀疑是高彬和莫哲豪那里出了问题,他让我过去给他看场子。”易正伦无奈“那样的话,我会成为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将会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你的想法很对。”中年人沉默了一会“一旦那个样子,与我们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不能因小失大。”

易正伦点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说着苦笑“目标很恼火,觉得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关键他还舍不得扔下我这块烂泥。”

“对三青团你了解多少?”中年人笑了笑,却岔开话题。

“三青团就是个怪胎,明面上的领导层全都不负责具体事务,真正管事的是它的秘书室。主要负责人是目标等四人,其中那个叫陈韫阖的女人,背景很神秘,我查过她的档案,全是列密的,最起码我现在没有资格查阅。不过都说是目标的情人,可是我看又不像。女人的丈夫冯力文原是宪校教官,我没见过,甄怀仁对此人推崇备至。几个月前此人调去了军委会,目前去向不明。”易正伦尽可能的客观回答。

中年人听到冯力文的名字,眼皮动了动。

“三青团前身警务研究会,是目标奉丁的命令组建的,不过后期,目标反客为主,用丁树中隐瞒在北平时期曾经被日本人俘获过的事,作为要挟,如今丁已经成了目标的傀儡。开始目标对三青团的定位十分的随意,只是如今随着各方面都对三青团给予了重视,他也开始变了。我得到消息,昨天三青团临时会上,通过了一系列的决议,目标如今也已经真正进入到了三青团的领导层。虽然三青团一直是由他建立的。”易正伦接着开始将三青团的大概规划说了出来,这些都是他私底下从方靳鑫那里打听来的。

“看来目标很有想法,要和我们争取年轻人。”中年人末了给了一句评价。

“目标……”易正伦有些迟疑。

“说嘛。”中年人递给易正伦一颗烟“哪怕不成熟也没有关系,你是最接近目标的人,比我们都有发言权。你的任何一个感受,都对这次的行动的成败有重要的影响。”

“目标似乎很着急……对,用‘焦虑’两个字更贴切。”易正伦终于说了自己的判断“我了解他,我们从天津警察训练班就在一起,他不是这样的性格。他是那种只要能让他舒舒服服的活着,他就可以静悄悄的。他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可是如今,他不但主动得罪了cc,还得罪了媚日派,我实在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还有他对课里的事情并不在意,可是却一再要求两个股必须尽可能的不放过任何关于咱们的线索,甚至为此将原本只是负责抓人的两个组都散了出去找线索。我知道,他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再有,特警二队这件事也很奇怪。我知道,他对权利实在没有太多的欲望。”

“事出反常必有妖。”中年人听得很仔细“一个只求苟安,不喜惹是生非,没有多少功利心,对权利没有多大欲望的人,为什么短时间内全变了?他在急什么?”

“你小子说话不算话,我能不急?”盛老板不高兴的看着甄怀仁“你这是下班了?”

“对啊。”甄怀仁都没想到,竟然在大马路上遇到了盛老板。对方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拦住了他的车,他都差点掏枪。

“赶紧的,跟着我的……”盛老板突然不说了,而是来到了后门拉开车门“我指路,今晚上玩个痛快。”

甄怀仁看着打开后车窗对他的司机大喊的盛老板有些无语“盛老板,我这一阵比较忙,好几天没回家了。我跑我女人守不住。”这不是假话,樊瑛还靠点谱,至于向影心,他真没有信心。好在这娘们以后是别人的老婆,不是自己的。齐五哥,对不住了。

“没事,告诉我地方,我让人接去我家,正好我太太也缺牌搭子。”

“算了。”甄怀仁启动汽车,那个女人太漂亮了,漂亮到甄怀仁认为樊瑛和向影心都不会乐意参与其中。

车子这次却不是去地下赌场,而是颐和路的49号,盛老板朋友的别院。

“这是我朋友的宅子,一会不要多问,他这人傲,可是赌品不错。”盛老板笑着走下车。

甄怀仁看了看周围环境,这么漂亮的房子,这么好的地段只是别院。车库里已经停了不少车,其中有两辆车最是特别,尾号都很怪,是一连3个7。

已经有人迎了过来,盛老板和那人看来很熟,说了几句后,示意甄怀仁跟上。甄怀仁跟着盛老板走进别墅,就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在一边听靡靡之音一边低声交谈。因为用的是上海话,甄怀仁听了个寂寞。

“孔常务。”盛老板笑着和独自坐在一张大沙发上的一个青年打招呼“您说巧不巧,我今天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上次说的那个运气好的不得了的年轻人。”说着示意甄怀仁走上前“这不被我拉来请孔常务品评一下。”

甄怀仁心里暗骂,自己又不是参加上海滩的花榜比赛,还品评,没有吭声。

“是不是真的?”旁边有个青年看甄怀仁呆头呆脑的嘲讽一句“不会是个老千吧?”

甄怀仁还是不吭声。

“看来脾气不小。”孔常务说了一句让盛老板似曾相识的话“我玩的可不小。”

“小了我也不来了。”甄怀仁笑着说出了进入这里的第一句话。

“说说来头?”孔常务没有被甄怀仁的激将法惹怒。

“我在警高做事。”甄怀仁觉得这个回答还是合适的。

“臭脚巡啊。”刚刚嘲讽甄怀仁的青年一副羞与为伍的模样说“太味了,老盛,你怎么把这种人拉来了。”

“那么诸位玩好。”甄怀仁不用盛老板为难就要走。

“既然来了,就玩玩吧。”孔常务玩味的说“我听说你们都有绝活,可别让我逮到。”

刚刚还咋呼的青年立刻不吭声了,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显然这位孔常务的地位足够大。

甄怀仁看给自己使眼色的盛老板“我从来不做没品的事。”

盛老板这时候才开口“来来来,那咱们立马开始。”说着想到什么“老弟的本钱有嘛?”

甄怀仁刚想表示感谢,就听对方说“没有只管开口,利息不高,九出十三归……”立马没了心情。

众人来到了旁边的房间,这里地方很大,反正比原先甄怀仁上宪校时的课堂还要大,只是却只在中间摆了一张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副乳白色的麻将,麻将上边是两粒红色的骰子。

“没见过吧。”青年嘲讽的说“这桌子可是金丝楠木的,麻将是羊脂玉的,骰子是鸡血石的。”

甄怀仁暗骂一句,这几个家伙是真的不怕自己动了歪心是吧。不动声色的按照规矩先扔了骰子确定了东西南北后坐了下来。上首是那个孔常务,下首是盛老板,对面是那个聒噪的厌物。

“我们的规矩,按照山西打牌,有没有问题?”孔常务是个讲究人扔骰子之前问了一句。

“山西什么规矩?”甄怀仁有些不明白。

“没有风,只有筒,条,万,还有二十八个字花。听牌先喊一句。别的一样。”青年立刻回答“用不用拿本记下来?”

围观的众人笑了。

甄怀仁摇摇头“不用了,开始吧。”

甄怀仁不傻,所以这一次自然没有大杀四方,而是输几把,赢几把,总之维持在一个不输不赢的局面。反倒是盛老板今天水准时常,在不停地走臭棋。

“不过如此啊。”青年看甄怀仁又输了一把,嘲讽一句“老盛,这水平也就比你强一点啊。”

盛老板笑笑,没有回话。

甄怀仁自然更不会开口找不自在。

几人正打着,有人走了进来“慎言,三青团那边有消息了。”

甄怀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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