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五斗米折腰 (第2/2页)
哪一个院校请他们来讲课,都是付出了真金白银,特别是一些知名专家,部分院校甚至挥舞着百万支票,让他们来讲两个钟头,人家都是微微一笑,未必会搭理。
所以斯拉克提出付费,克莱不仅没有不悦,反而满心欢喜,因为收钱了,就必须出力,拿出真正的本事。
“呃……具体的授课内容,我需要一番整理,包括课程的具体次数。
不过每堂课,我需要收取……50……30马克。”
一向从容的斯拉克,现在则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出一个什么样的价码,以至于最后报价时,充满着不自信。
“没问题,不过我也需要说明一下,授课时可能不是只有我一个学生,会有另外2或3名学员。”
克莱几乎没有任何犹豫,30马克一堂课,对他而言的确是价格有些高,但也未必不能承受,毕竟帕尔曾经说过,对于这方面,他会鼎力支持。
没必要给那个富豪省钱。
“哦,好,好的……”
见到这个年轻人如此轻易的答应下来,斯拉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30马克一节课,这不是小数目,他甚至都不知道要上几节课,十节就是300马克,二十节就是600马克,这相当于他们全家两年的生活费。
还是高于一般百姓水平的那种。
钱的事情,很快达成了共识,剩下的交谈就较为轻松了。
斯拉克简单询问了克莱的情况,当得知他的父亲是一名外交官的时候,这让斯拉克较为紧张和疑惑。
毕竟外交官,斯拉克也接触过,那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他们仿佛有一种魔力,可以和任何人都打好关系,既能够和达官显贵相谈甚欢,也能和贩夫走卒开怀大笑。
这让斯拉克产生一个疑问,这种人的儿子,还需要语言训练?
另外让斯拉克疑惑的地方,是克莱,这个年轻人其实很健谈,他有清晰的逻辑,说话也很到位,既不会显得聒噪,也不会言谈冷淡,对于一些问题的核心,会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
如果作为一般人,他的交流水平已经足够了。
略微思索,斯拉克得出一个结论,克莱所追求的,应该是那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并且让人理解和赞同的语言能力。
就好像一名出色的歌剧演员,用嗓音征服所有人,为他感动,为他流泪,为他倾倒。
“看来接了一个不简单的工作啊。”
斯拉克心中感叹,他觉得,这份钱,并不容易赚。
聊了一个钟头,斯拉克觉得差不多了,他起身离开,克莱一直送他到旅馆门口。
回到家,斯拉克就开始整理教纲,他参考了一些书籍,并努力回忆自己求学时的种种细节,随后开始编写,最终编撰出一份上万字的教纲来。
按照这份教纲,整个课程需要至少二十节,每节至少两个钟头,从语言的组织逻辑开始,包括发声训练,节奏训练,环境反馈,应急处理等等。
这不是书面知识,而是需要不断练习的技巧应用,需要克服生理和心理的障碍,转化为自身拥有的能力,甚至成为一种本能。
于是按照约定,斯拉克准时来到帕尔家的别墅前,虽然一直疑惑,为什么帕尔这个慕尼黑顶级富豪会牵扯进来,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按响门铃。
一名女仆打开了院子的门,显然主人家已经知道他要来,事先做好了安排。
来到房子内,帕尔和克莱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先是把斯拉克请到一间会客室,宾主闲聊一会儿,随后便开始授课。
让斯拉克有些意外的是,克莱说的“其他学生”,竟然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粗犷汉子,那凶悍的气息,让斯拉克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一头野兽,好在经过交谈得知,这位汉子名叫安西,是一位退伍军人。
战争让许多人发生了改变,这些上过战场,扛过枪,杀过敌的人,自带一股硝烟的味道。
斯拉克明白,这些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他们的人生观已经和普通人完全不同,他们面对过太多鲜血和尸体,对于人生和这个世界,有着另外一番理解。
虽然安西的出现,让斯拉克略有紧张,但随着课程开始,他还是进入状态,尽心尽力,扮演起一名老师的角色。
按照斯拉克之前的想法,课程应该是由简入繁,前面是一些基础东西,大多是理论性的,关于人类交流的逻辑。
比如面对一个陌生人,你需要快速判断出他的性格,背景和行为逻辑,人是有共性的,在不同身份环境中,会具有相同的特质。
这个很好理解,比如军人,无论他是在哪里服役,是什么兵种,他们的行为都免不了“命令”“服从”“行动力”等要素。
只要抓住这些要素,你就找到了与他们沟通的“点”,这就像一个通道,可以直达对方内心,寻找与对方的共同点,然后贴合,再输入你想表达的东西,可以事半功倍。
斯拉克的语言很简练,而且惟妙惟肖,在授课时,他的肢体动作很多,很容易就能理解。
克莱拿着小本子,不断记录着,并时不时与斯拉克互动,显得很轻松。
但安西不一样,他对这种课程一直是反感的,他的性格和模样保持一致,都是那样粗犷。
不过对此,斯拉克还是有办法的。他会引用一些笑话,并且时不时恭维几句德意志军人,这让安西慢慢不再紧张,没多久,就融入了这个“耍嘴皮子”的节奏。
不得不说,斯拉克还是很有本事的,在他的教导下,克莱与安西都取得了许多进步,两个人的语言组织能力,都得到了加强,最关键是心理上的,两个人逐渐克服一些交流障碍。
比如克莱,他懂得了如何控制“紧张”,语言组织的逻辑能力大大加强,甚至可以针对一个问题,自己说上半个钟头。
而安西,他懂得了如何控制“情绪”,知道在表达自己思想时,遇见别人的“对抗”是正常现象,不必为此恼羞成怒。
这种语言训练课,每周会上三节,随着克莱与安西的进步,斯拉克的钱包也开始鼓起来,当然,最后埋单的是帕尔。
这个犹太富豪,根本不在乎这几十上百的马克,毕竟克莱和安西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相比起未来的收益,这点儿投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真的不像一个犹太人,要不是他还参加犹太教的活动,克莱都以为他的犹太人身份是“假的”。
就在克莱专心进行“修炼”的时候,一颗炸雷,却突然在慕尼黑响起。
一场颇受瞩目的审判,正在慕尼黑法院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