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卢德诺夫 (第2/2页)
“可是少校先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卢德诺夫依旧感到不安,他入伍六年,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都在部队度过,而之前他只是一名普通工人的儿子,没有文化,也没有资本。
让他离开军队,对他而言,就仿佛天塌了下来,他没有技术,没有资金,更没有人脉,未来一片模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放心吧,你只需要打入那个政党内部,进行监视。
据我所知,那个政党刚刚成立,无论宗旨还是组织架构,都不是很清晰。
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加入进去,时刻保持警惕,尽可能的进入核心层,然后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我。”
在赛尔斯看来,这不是一个困难的任务,毕竟政党,而且还是一个刚刚成立和起步的政党,他们没有一个严谨的架构,更不可能设立反间谍的“防火墙”,他们只会拼命吸纳和讨好任何愿意加入的人,所谓“有心算无心”,在这个时候加入,只要不是表现的太差,至少也能在短期内混到中层。
虽然赛尔斯表现的很轻松,可卢德诺夫依旧紧张,他握着手里的“退伍通知书”,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让他去做间谍,这本身就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他没做过这类工作,他只是一个士兵,一个吹着哨子,带着部下冲锋的军人。
但是他知道,一切都不可能逆转,《退伍通知书》已经签署,虽然还没有去办理手续,但这已经说明了赛尔斯的态度。
带着沉重的心情,卢德诺夫只能颤抖着举起手,对着赛尔斯敬了一个军礼,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敬礼了,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赛尔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举起手,同样敬了一个军礼,对于这个少尉,他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欣赏,毕竟这里是政治处,不是战壕。
至今赛尔斯还记得卢德诺夫是怎么来的,当初巴伐利亚成立共和国,随后被自由兵团攻陷,当新的自治政府成立后,陆军上层决定在这里设立政治处,监控该区域的政治倾向和杜绝任何党派对军队的渗透。
赛尔斯被任命为南德意志地区的负责人,监控包括巴伐利亚在内的南德意志地区,毕竟他是慕尼黑人,对情况比较了解,心思缜密懂得权衡利弊,做事还有条理,懂得进退,自然是上佳人选。
而赛尔斯本人也非常愿意,毕竟他的家庭在慕尼黑,这让他可以与家人团聚。
然而当他到任,却发现手下只有小猫两三只,这点儿人手连处理慕尼黑当地事务都不够,更别谈庞大的南德意志地区了。
于是他打了报告,要求增加人手,陆军当时正在忙着裁撤,安抚基层官兵,于是随便给他打包一些人过来,根本没怎么经过筛选。
所以赛尔斯只能自己做筛选,很遗憾,卢德诺夫属于被淘汰的那批人,上面已经下令,让他做精简,所以卢德诺夫出局,早就板上钉钉。
正好霍尔斯特打来电话,于是赛尔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废物利用”,让卢德诺夫打入那个政党内部,成为“线民”。
至于他的薪水,这个可以从机构费用里面出,上面已经批准了“情报费”,当然,这笔费用会隐藏在其他开销里。
最关键的,在赛尔斯看来,这个任务没有任何难度,甚至是条狗,也能轻松完成。
卢德诺夫即便再没用,也是两个鼻孔喘气的“人”,工作内容几乎就是充当“传声筒”,他只需要把对方的动向做一个反馈,分析和处置,根本用不着他费心。
所以在赛尔斯眼里,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安排,可惜卢德诺夫不这么认为,他非常沮丧,以至于是含着泪花离开这位少校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早已泣不成声。
其他的同事看过来,没有人说话,大家在一起共事,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也知道,卢德诺夫不适合这份工作,他被淘汰,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作为军人,卢德诺夫是合格的,他勇往直前,懂得牺牲,懂得奉献。
但是在政治处,他这样的人是不合适的,他太单纯了,单纯的像个“傻子”,政治处很多事情是无法拿到明面上的,这里的工作,不是顶着敌人的枪炮冲锋,而是和敌人“打成一片”。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卢德诺夫离开了,同事们尽可能的给予他体面,没有说什么,而是纷纷敬礼回应。
这个举动,让卢德诺夫更加不舍,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军装必须脱下,从此以后,他不再是个军人,只是一个“老兵”。
来到街上,卢德诺夫最后看向身后的办公楼,这栋三层小楼是他在军队的最后一站,他想把这里烙印在脑海里。
“好在,我还可以继续为军队效力。”
最后看了一眼小楼,卢德诺夫转过身,他决定为自己打气,他虽然脱下了军装,但他依旧是个军人,可以继续为军队做出贡献。
但是很快,他就联想到另一个问题,他的任务是打入那个叫做“工人与农民联合党”的内部,但现在的关键是,这个政党在哪里?
一时间,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