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1919 (第2/2页)
于是兵营里发生了混乱,喝醉的士兵们展开混战,克莱不幸被一枚流弹击中,虽然伤势很轻微,但还是被送入一所野战医院。
故而对于护士的手法,很是熟悉。
“我曾经帮过忙。”
护士似乎不愿意多说,克莱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位女士来说,野战医院的景象如同炼狱,特别是在一场失败的战争中。
任何人,恐怕都不愿意提起。
经过简单的包扎,克莱觉得好多了,至少已经止血,后续的处理,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谢谢你,美丽的女士,我很想更加诚恳地表达感谢,但是很遗憾,我的钱包刚刚被人抢走了,这个伤口就是证明。”
克莱站起身,非常绅士地行了一个贵族礼,表情坦诚而柔和,加上他俊朗的外表,优雅的气质,让护士一时间,眼神有些迷离。
“哦,不用的,我们都知道,世道不怎么好。”
护士一时间小鹿乱撞,要知道她的年纪和克莱差不多,对待异性,并没有太多经验。
简单寒暄几句,克莱便离开了诊所,因为他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参加一个小党派的集会。
这是克莱无意间得到的消息,如今整个德国,党派林立,各式各样干什么的都有。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不同阶级,不同行业,甚至不同语言。
但他们打着的旗号都一样,就是宣传自己的主张,以“爱国”之名。
克莱参加过不少,特别是像慕尼黑这种地方,从教授到流氓,谁都在嚷嚷着“爱国”“救国”,但大多都是空泛的口号,惟一的实际效果就是空酒瓶越来越多。
但是这一场集会似乎有所不同,所以克莱很期待,对于一个迷茫的年轻人而言,他需要确切的方向。
哪怕只是一个参考也好。
苏强很想拒绝,他对这种集会完全没兴趣,但是克莱的执念依旧埋藏在这副躯体里,于是苏强决定随了这个倒霉青年的愿,就当替他完成一件生前夙愿。
带上帽子后,绑带不是很显眼,克莱走在大街上,看着萧条的店铺,以及落寞的行人,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慕尼黑,但绝对是“最早”的一次,因为他上一次来这里,是在一百年后,作为导师的助手,参加交流会。
那时候的慕尼黑,充满着希望和阳光,即便是大街上的乞讨者,都会对着你露出微笑。
但是现在,无论什么人,他们或穿戴整洁,或衣衫褴褛,但无一例外,都是绷着一张脸,充满了戾气,充满了迷茫。
“这就是战争么?”
苏强在心里想着,他没有经历过战争时代,很难体会其中感觉,但是从人们的模样上看,他似乎又能够理解。
战争是政治对抗最激烈的方式,是属于大人物们的游戏,对于普通人来说,无论胜败,只有痛苦。
当然,战败会更痛苦一些。
而现在,就是德国的痛苦时期,他们战败了,要被战胜国收割,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无论是对于国,还是家。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
克莱突然停下脚步,皱着眉嚷道。
他不是学历史的,但是也知道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战和二战只相隔了20年,两场世界大战不过是上半场和下半场罢了。
现在只是吹响了中场休息的哨声。
不知不觉,自己也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意义是什么,阻止世界大战?
开什么玩笑。
浑浑噩噩的来到集会地,克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他看到了记忆中的会议组织者,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
作为这个小党派的领导者,中年人似乎并不清楚该怎么渲染集会气氛,当人来的差不多了,他便宣布集会开始,讲了一些开场白,无力而繁琐。
很快,中年人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场了,换上了一位比他略有激情的演讲者,他叫弗德尔,滔滔不绝,阐述着自己的理念,无非都是老生常谈的事情,比如“支持工人运动”“清算犹太人”之类的。
这和大部分人观点差不多,他们把战争失败归罪到少数人,无非是一种洗白和自我催眠,无聊且好笑。
克莱摇着头,觉得完全是在浪费时间,他准备起身离去,找个大夫好好给自己缝合伤口。
麻药的效果过去了,他头痛欲裂。
然而异变突生,只见一名衣冠楚楚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自称是个教授,首先驳斥了弗德尔的言论,声称巴伐利亚州现在应该独立出来,然后和奥地利合并成为一个“南德意志”国家。
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罕见,在慕尼黑或巴伐利亚,也算比较普遍和流行的观点。
所以克莱并没在意,更没觉得有什么新意。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身旁的人站起来,他发出怒吼,仿佛被这位教授的言论激怒,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一派胡言,这是对德意志的背叛,是对国家的亵渎,是对人民尊严的践踏。”
嘶吼声很大,克莱不由得转过头,结果看清那人长相时,他当即瞪大了双眼,用一句标准的中文喊道——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