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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朝与朝、疯仙 (第2/2页)

粮食才是一切的根本,生存的根本。

等发生灾情,或是打战的时候,那些金银首饰都是虚的。

只有让将士们吃饱,有力气砍人,保卫北朝,才是真的。

也让百姓吃饱,有力气从军,减少负面情绪,省得来个内忧外患。

至于粮食以外的布匹与首饰等等,那就是行商们自己跑商路了。

宁合来到北河的途中,所见到的苍凉山内商队,还有一些偏远山内的商队,就是各朝行商自己跑的。

对于这些人,各朝官府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可要是有的行商是专门跑粮,为各自的县内备粮应急。

那等这行商回来的时候,官府也会兜底,只要这行商卖不出去,官府会按卖价全收,不会让这些粮商亏本。

但就算是有兜底,一般也很少有行商会跑粮。

因为外朝的金银首饰,对于本朝大家妇人与小姐的吸引力非常之大,是绝对能卖出去的,更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为大利,还是为大义,绝大部分行商还是选择前者。

若不是为了前者,他们也不会从商,更不会冒险穿越延绵万里的边境。

当然,为大义的行商也有一些。

他们很多都是类似张员外的善人,专程去有水利运河的朝内买粮买肉,又运回县内应急。

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山贼看到他们,又得知他们的行程与大义,大部分的山贼都会当做没有看到的放行。

少部分的,则是难逃劫数,葬身于山贼之手。

但宁合看来看去,觉得难逃与逃过山匪的人,其结局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有人快了一些,有人慢了一些。

因为他们的名字都在阴司的善本上记着,等逝后,必有功业在身,能添阴寿,或是封阴差。

这最终的结果,就证明他们生前可能不太公平,但逝后必有善果在身。

若能封阴差,更是能逍遥人间四千年,更是早知修行事,还能趁着百年之前多落一些清气。

算是遭受了苦难,却又得到了天缘。

就算是没得清气,阴司也会补上阴寿。

这也能看出,阴司正法是绝对公正的,甚至是偏袒善人的。

毕竟五洲之上的各司府君生前就是大善人。

善人对善人,自然是相助与偏袒的。

说到底,城隍虽然是神,但归根结底是人,更是有感情。

宁合念得此处,也看向了城隍,向他要了阴司的正法善本,想看看北河城内有多少善人。

而善本就是一个人的平生,和阴薄类似。

可一般情况下,善本也只有城隍与判官能观,其余人是禁止看的。

哪怕是容法之主来至,也是要好言相说。

因为天界五洲的‘接引善人’之事,是不归容法之主管,而是善果天封,或阴司赐封阴差与阴寿。

不过,这次看的人是宁合,是法主。

城隍是没有二话,就从储物内取出了善本。

毕竟阴司内的生死之法是法主赐的,身上的乾坤口袋也是法主赐的,阴司能有百倍于阳间之疆域,亦是法主的开天地之法。

如今法主想要看善本,这在城隍想来,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哪怕是法主让他辞自身法令,城隍也会先赐法令,然后开始回想人生种种,看看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因为又在城隍想来,在所有修士想来。

法主之言,必有原因之所在。

如果没找到原因,那也是自身的问题,是悟性太低,而不是法主言错。

而宁合大致看了看善本,就还给了城隍。

其中倒是没有那位小仙人的名字。

看来他没有承他师父的衣钵,继续开馆收徒,收留流浪的孤儿。

不然的话,他师父孟班主如今身为阴差,多多少少间其实还是能照顾一二,在善本中填上他的名姓,求得几年阴寿。

这都是法之内,且又情理之中的事。

就像是张员外身为李县渠神,有时施雨时,还会多耗费一些法力,多凝聚一些水灵,落于周县的张家农田里,让庄稼长得旺盛一些。

有时他法力不够,还会求梁河神帮忙。

梁河神也会适当帮一些,在许可之内改一些周县的天时雨数。

这是很寻常的事。

自家祖宗是神仙,当有神仙后辈的一些缘法便利。

当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便利。

关于天界神官的种种小九九,还有恩泽后人的事。

宁合其实都是知道的,但是从不言说,而是和善的默许。

除非是过分的干扰到他人,做了恶事,那届时是该敲打敲打。

这也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不想让自家道友深陷泥潭,毁了善果。

神官,是由善而入道,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同时,也在宁合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想着是不是该制定一些关于天界神官的律法时。

云鹤与林道友等人倒是闲来无事,正目光遥遥的透过阴司,遥望着城外的一个简易戏台子。

此时的那里正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

正是林道友等人所念的‘小仙人。’

只是这六十余年过去,曾经长相清秀的小仙人已经是满脸皱纹的枯瘦老者。

但他虽然是老了,可依旧是身子板正的在这简易台子上唱戏。

唱的是《李宗主游东海》

只不过台下的观众无一人。

就算是有行商路过,也只是念着生意赶早不赶晚的心思下匆匆撇了一眼,就又匆匆离去。

因为小仙人如今的神情有些癫,宛如鬼上身一样。

这样子是有点吓人。

也只有当地的一些悠闲百姓,当路过这戏台子的时候,会多看上几眼。

可这几眼,也只是几眼。

随后像是知道什么一样,也快步的走开了。

因为城里很多人说,这唱戏的老头是个疯子。

在这二十年来,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有人没人,每日都是在这里唱戏。

唱完之后,还依旧自言自语,神情越加疯癫。

这样的人,确实有点吓人。

可是真要这么说,也有点不对。

起码让很多百姓看来,你说他疯了吧,他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

哪怕是在城外河里梳洗,也是深夜里挑选无人的地方,合乎礼数。

这些都是喜欢夜钓的城中百姓看到的,觉得这老头还是正常的,更是爱干净的。

可说他没疯吧,他每日都是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

且喜欢在城外扎个简易的木台子,自演自唱。

也只有好心人与认识他的人路过时,看这老人可怜,继而施舍几文饭钱,放到台子上面。

但小仙人是一点都不感谢,反而是沉浸在这戏谱之中。

哪怕是一些调皮的孩童和小贼将他脚下的铜板拿走,小仙人依旧是不闻不问的演戏。

可一般情况下,这些孩童的父母当得知自己孩子拿人家铜板,那基本是一边用棒子敲着孩子,一边将钱财送回来。

但无论怎样。

不认识他的,都觉得这人是癫傻之人。

也只有曾经知道小仙人,也听过小仙人戏的城中老一辈,倒是称他为‘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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