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舍了 (第2/2页)
这套针法下来,秦睿的感觉是最明显的,那种疼痛感好多了,感觉到了它们的消退,人的主观意识也回来了,他并不是真的睡了,当然就能思考与感受了。
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一个解释,便是小木头在救他,没想到她的医术居然高到了如此地步,就是不知对她有没有伤害,特别是她那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记得医老第一回帮他稳定这毒时,可是费了好大的力,差点站不住,真想睁眼看看她,但这眼皮似有千斤重,怎样也举不起来。
停针一刻钟后,小木头又动了,取下了最先使用的那几根,略擦试后,消毒,不是收起来,而是扎向了自己,现在才是关键。
金针入体,不由闷哼了一声,比想象中更难爱,可她是谁啊,穆子一啊,能忍。摸出一颗药丸扔进嘴里,她是解不了自己体内的毒,可是激发它没问题。
对上它此时穆子一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同时,用得好是有奇效的,时也命也,对自己,也是对上这个想让她叫声哥哥的人。
拔针还在继续,不是病人,也就不知病人的真实感受,可预计中,那毒应该是跟着针来走的,逐渐往下一个针尖聚集。
而这种预计是对的,随着金针的减少,秦睿又处在了冰火两重天中,好的地方很是轻松,不好的地方承受的是几倍的折磨。
他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却也是抱有希望的,就如同普通的逼毒一样,是不是等它们积到了一处,便可以根除了?
人都是会幻想的,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幻想着奇迹的出现,幻想着没见过的那种幸福。
不顾实际的人会不顾一切得去追寻,而冷静的人,只是想想就过了,把这种美好放在心里,总归是个念想,秦睿是后者,有那么一刻便过了。
如若真的可以,小木头不会到了这种时候才出手,那个弟弟是个面冷心热的,他算是了解小木头的,却不知小木头为了他会付出怎样代价。
只余最后两根了,而且余下的金针开始颤动了起来,真的不同于平常的毒,拔掉金针,它们不会出来,而是会回去,对中毒的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但小木头把它聚在这,是因为她能行别人不能行之事,到了这一步,她的身体温度也到了两个极端,一边有如火山,一边又如南极。
任谁体内有如此极端的两个温度都不会好受,若不是她精神力惊人,控制力超强,以及训练得好,此时根本就不可能还站得住,还能动了。
见时机到了,两只手同时放了上去,不同的异样温度迅速得传到了两根金针上,刚被分开的毒素就这样,一边被冰冻住了,一边被高温给困住了,留在了一红一白两个区域。
别看这两个点不大,里面所包含的毒素大得惊人,如果现在有器械有设备,小木头都还好的话,做个血管切割手术,这毒便没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只能先这样固定住,已经很不错了,止住了这次发作的同时,八到十年间,这毒不可能再冒出来折磨人了。
凭着两手的感觉,以及惊人意志力,准确的一到时候,两手同时用力,将金针拔了出来,随着她的动作,秦睿体内的翻滚便结束了。
余下的是一身的轻松,真的好久没能这么轻松了,历经了折磨后,放松下来,人没有不想休息的,可秦睿并没有放任这种感觉发展下去,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不对的,非常不对的。
如果小木头能对付这毒,哪里还会等到这种时候,定是对她不好,非常不好,才会这样,而且那极冷与极热他也是有感觉的,什么东西能达到这种相逆的两种温度同时出现,已完全推翻了他的认知。
他在努力得醒过来 ,而小木头则是在努力得呼吸,此次行针的过程与难度,以及最终结果都达到了她的预期,但她自身的情况却已不是她能完全左右的。
医者不能自医便这个道理,动手前做再多的准备,在这时都没多大用处,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还能做别的吗?看着之前准备好的药汁,叹息。
不行,她还不想死,哪怕死对于她来必不是一件可怕的事,甚至她死了,对于自己,对于养母,还有药云师父都是解脱,可她仍不想死。
老爷爷不准她死,弥留之际她似又看到了老爷爷不赞同的,带着心痛的目光。“爷爷。”她想唤他,想靠近他,想告诉他,自己有多难,可她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