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梦中的陀螺 第10章、小黑的套路 (第2/2页)
“为啥呀。”田老蔫更懵了。
两家结下了仇口,他跟黄春兰见面都不说话,小黑怎么能去黄春兰家,还享受到好吃好喝的待遇。
“快跟我说说,这是咋回事。”田老蔫一提起黄春兰,首先想到他欠单位的那一千块钱。
再过几个月,他就要退休了,这么一大笔钱欠账,只能在他每月的退休金里,一点点偿还。
“黄姨嘴上没说啥,她心里清楚,早晚有一天,也得把欠咱家的钱还上。”小黑准确读懂了父亲的心思,险些惊掉田老蔫的下巴。他还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告诉父亲说:“您放心,她赖不了账。”
“黄姨都跟你说啥了。”田老蔫意外的惊喜,以为黄春兰跟小黑说了什么。
“她不把钱还给咱,我就天天去她家吃饭。”小黑十分认真地说:“反正她知道,这事拖得越久,她家的麻烦就越大。”
田老蔫彻底懵逼了,看来这个小黑,真的不是他儿子。
黄春兰家每个月的细粮和副食票,几乎都给小黑吃掉了。
那天,黄春兰去商店,凭票买回半斤猪肉,要改善一下伙食。她走进胡同,正赶上小黑和徐英放学回来。
徐英看见妈,脸微微一红,没打声招呼就走开了。小黑倒很大方,他对黄春兰说:“黄姨,我想吃饺子。”
黄春兰看见徐英和小黑在一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们俩怎么凑到一起了。
见徐英匆匆走开了,黄春兰止住脚步,着意端详小黑的脑袋。
小黑特意把脑袋伸过去,让黄春兰抚摸他的头,滚瓜溜圆的。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过田家院门,走到黄春兰家门口。
黄春兰打开院门说:“来吧,姨给你包饺子吃。”
“我先把书包送回家去。”小黑绕过黄春兰,一溜小跑回家去了。
不大会工夫,小黑真的推开了黄春兰的家门。
徐英被妈看见,她和小黑在一起,感觉很害臊。她一路走进家门,紧急寻找借口,谨防被妈责怪。
两家人见面都不说话,她却和小黑结伴同行,确实有点不合情理。
徐英决定,跟妈实话实说。
黄春兰走进家门,对徐英说:“和面,包饺子。”
今天徐建下夜班,他听说妈要包饺子,很是不解说:“不是要炖芸豆吗,怎么又要包饺子吃了。”
“包芸豆馅的饺子。”黄春兰还没说明,小黑要来家吃饺子,小黑就一路小跑进来,还主动跟徐建打招呼说:“三哥,休班呀。”
“啊……啊!”徐建看见小黑,惊讶的合不拢嘴。
再看徐英,她在一旁甜甜的笑着。
黄春兰对小黑非常热情,她先拿出一个苹果,洗干净递给小黑说:“别急,饺子一会儿就包好了。”
徐建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小黑。每次路过田家院门,他都要加快脚步,怕跟小黑撞上,没想到小黑主动找上门来了。
徐建为了报复田老蔫,花了不少工夫想对策。
别看他年轻力壮,真要跟田老蔫面对面打交手仗,他肯定不是对手。
田老蔫早年在铆工班工作,每天“叮叮当当”车上车下的抡大锤,炼出一身的腱子肉。
徐建亲眼见过,一百多斤分量的麻袋,田老蔫拎起来,直接扔在肩上,而且还气不长喘,快步如飞。
徐建自愧不如,只能背后下手,打田老蔫一个措手不及。
是用铁管,还是拿木棒,在田老蔫身后出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棒子打下去,然后撒腿就跑。
只要田老蔫能被人撂倒了,小镇人肯定知道,此举出自徐建之手,他这口恶气就算出了。
徐建也预测过后果。
他只想把田老蔫脑袋开瓢,最好再缝上十针八针,让田老蔫这辈子都知道怕,再也不敢再对他妈使坏了。
万一没掌握好轻重度,一下子把田老蔫打死了,结果会是怎样。
徐建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有过一次蹲拘留的经历,这辈子都不想再进那里去。
于是,他又改变了计划,找了半块红砖,装进书包里,要在田老蔫身后,用力抡书包。
半块砖头从侧面砸在田老蔫脑袋上,肯定能把他打一个跟头,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弄好了给田老蔫落一疤瘌,让他一照镜子,就知道当初的疼。
徐建休班时,趁妈不在家,找来半块砖头,装进书包里,反复操练。直到确定万无一失了,算好田老蔫上夜班这天,他吃过晚饭,背上书包出去了。
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田老蔫是酒鬼,他每顿饭无酒不欢。
即使上夜班,他也要偷偷带上半瓶散白酒,等值班领导睡觉了,不能再来查岗,他便津津有味地,把这半瓶散白酒灌进肚子里。
徐建要等田老蔫喝完酒,他在车辆段大门外弄出点动静,把田老蔫引出来,他再一家伙砸下去。
偏巧那天赶上小黑去车辆段洗澡。
徐建在大门外等了好一会儿,见田老蔫把小黑送出大门外,言谈举止不像喝过酒了。
徐建失望的同时,又萌生一个新主意。
小黑是田老蔫的心尖子,把小黑脑袋开瓢,准能把田老蔫心疼死。
徐建对付田老蔫没有十足的把握,拿小黑出气,肯定十拿九稳。
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徐建改变了主意。他一路跟随小黑,看准机会冲上去,猛抡书包砸下去,小黑就势摔倒在地。
徐建万万没有想到,他过于紧张,没掌握好力度,险些要了小黑的命。
黄春兰和徐英在厨房包饺子。
小黑和徐建待在屋里,他边吃苹果,便找话题跟徐建聊天,天南地北聊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徐建说:“三哥,你相信有因果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