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雨冷香魂夺人命(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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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笙和柳逢君也脱了蓑衣,搓着手走了进来。
“去火炉边烤烤。”裴棠对他们说着赶紧去将铜壶另加水。
等他出来要把铜壶放到炉火上时,却见儒笙,柳逢君还有其他的黑鸦少年们都捧着热茶,蹲在了挂着雨帘的门外。
“这...”裴棠转身看了一眼李长弈。
“不关我的事啊。他们自己说浑身都是泥水,怕把你这里搞脏了。”
李长弈微笑说着,目光投向门前那一排黑鸦少年,眸底浮现了难得的温柔神色。
“他们倒是越来越懂事了。”裴棠说着将铜壶放到火炉上,“长弈殿下,麻烦你帮我看着点火,我进去找找,我记得这里有一份太医署的名录。”
李长弈听他喊长弈殿下,知道他有心调侃,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你去吧。”
裴棠进到里间,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阵,直到火上的铜壶盖下开始沸腾出热气,才握着一卷帛书出来。
“找到了?”李长弈放下茶盏问道。
“嗯,这就是曹明善的履历。我大致看了一下,他居然还是由当时还健在的张主药引荐来的。”
裴棠说着将帛书递给李长弈。
李长弈接过帛书仔细查阅,裴棠拎起茶壶给他杯中加了热茶水,转身走出门外。
“裴博士。”儒笙见他出来,赶紧站起身。
“来,再多加些热茶。”
“欸!”儒笙笑着接过裴棠手中的热茶壶。
裴棠见他头发湿润,发丝还在不停滴水,又看了一眼其他蹲在门口的少年,眉头一皱,“不行!一身水气!快随我进去烤火吧!”
“不用啦,裴博士!”儒笙一面拎着茶壶给少年们加水,一面笑道,“以前石飞哥他们比我们艰辛多了!要是这点雨水寒气都忍受不了,我们就不配在神羽营跟着殿下了!”
“是啊!一点雨水而已!我们没问题!”蹲在一边的柳逢君也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
门外屋檐下传来少年人爽朗的笑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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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棠进门时眼眶又有些飘红了。
李长弈抬眸瞟了他一眼,“别看这些小子现在乖,脾气拗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
裴棠吸了吸鼻子,顾自笑笑,坐下来才问道,“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李长弈将帛书放到桌上,“这样看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曹明善在御药园已经有十二年...”他指着帛书说道,“当初是由张主药着力引荐来京城,参加了药园生的考试,录取后就一直待在药园。”
“嗯...”裴棠又快速的掠过帛书上的字,“履历确实很简单。”
“履历简单,人不简单。”李长弈皱眉,手上习惯性的搓转着那枚玉扳指。
“长弈可是觉察到了什么?”
“没有,只是一种直觉...”李长弈低眸喃喃,“但我始终觉得他们亲眼看到女儿这样诡异死去,却一步都不愿踏出门外...这太不符合人之常情...是不愿意站到雨中?还是在惧怕什么?水鬼...曹氏提到的水腥味又是什么...我在那里并没有闻到什么死鱼烂虾愕味道...”
他正在自言自语想理出头绪,却听裴棠发出了一声疑惑。
“怎么了?”李长弈转眸看向他问道。
裴棠歪头看着帛书,“曹明善怎么是药州人?”
“有什么不妥吗?”
“我一直以为他是齐州人。”裴棠说道。
“齐州?”
“有一次我去药园,听他和一个采药师用家乡话聊天,那一口齐州话讲的比我兄嫂还正宗。但也有可能祖籍药州,自小在齐州长大...”
李长弈沉吟一声。
“噢,对了,”裴棠又想起什么说道,“长弈,恐怕还要派人通知梁主药。”
“梁主药?”
“曹明善的女儿曹芷念去年与梁家的大公子定了亲,原本今年就要成婚的。”
“噢,这样啊。行,我让儒笙亲自跑一趟。”
裴棠愣了一下,“不让大理寺的人去吗?”
李长弈冷笑一声,“他们?我一个都信不过。”
裴棠看着他脸上阴鸷不屑的笑容,心中有些疑问按耐不住又浮上心头。
“长弈...”他唤道,“前几天我听闻,宫美雪因为交了具死尸给圣上,企图敷衍搪塞石飞之死,而被圣上责罚?”
“嗯。”
“但你...却在圣上面前帮她求情了?”
“嗯。”李长弈又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为什么?!”裴棠眉头一蹙,满眼疑问,“就让圣上责罚她,再将她流放不好吗?她和盛杰他们....是罪有应得啊!”
“所以才要这么做啊。”李长弈抬起阴沉的眼眸看向裴棠。
“什么?”裴棠很是不解。
“阿棠,有句话...我觉得惊梦说的很对。”
裴棠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什么话?”
“她说,一刀解决了他们...那不是报仇,反而是助他们解脱。”李长弈挑唇一笑,笑里全是狠毒意味,“同理,将他们流放也好,关押也罢,那都不是复仇。他们没有受够惩罚,没有虔心忏悔,也没有...得到宽恕...”
“长弈...你这话的意思是?”
“阿棠应该听过溺水之刑吧?”
“溺水之刑?”裴棠倒抽了口冷气。
李长弈微微一笑,“把人倒挂在梁柱上,将绳子一松,那人就完全浸入水中,待他即将溺水窒息的时候...又将绳子一拉,将他提起,任他呼吸。在窒息和呼吸之间,反复折磨摧残,你猜他们的精神...多久会在这极度的痛苦和恐慌中崩溃?”
裴棠闻言,心下一惊,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把石飞的事情交给宫美雪,看着她搞砸,又替她求情...”
李长弈没有说话,只是张开掌心,缓缓抬起目光看向裴棠。
裴棠见李长弈眼中正闪烁着极度冷酷的光,眉尖一跳,“你在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等等...”他忽然想到什么,后背一阵寒凉,“户部的严有如,还有工部的陈可喜...”
他说着窥了窥李长弈脸上的表情。
“太医署报严有如突然就得了疯病,总是杯弓蛇影,幻视幻听,无来由的大喊大叫...还有陈可喜...上月被发现在后宅跳湖自杀...长弈...难道是你?”
李长弈凝着他的目光,嘴唇一勾,“我只是让颜非昔将崔则进有本烛楼诗案名录的事情流到坊间...”
他的眸色很淡很冷,但浅浅的笑里尽是杀机。
“让他们度日如年,如坐针毡,疑神疑鬼,恐惧惊慌...最后彻底崩溃...那才是他们对慕阳最好的忏悔啊,阿棠。”
裴棠眼睫颤动,一脸哀愁,抿着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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