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拂衣山庄伏魔人(一) (第2/2页)
就在他怅然若失之时,眼尾余光忽然一闪,眼角处有一根极细的亚麻线在阳光下隐隐闪烁。
他顺着线抬起头,上空有一只放得很高的纸鸢,正是红白相间,颈间还画有一串珍珠项链。。
“瑞香...”天河眼中顿时充满泪光,“我终于找到你了...”
天河抱着纸鸢,小心的拉动着亚麻细线。
这根如他相思线一般的细线,承载了他所有的思念和感情,他寻着线,期待又惶恐,慢慢飞向持线人那端。
“找到了!”茯神鸢冲惊梦和虹珂大喊一声。
“阿鸢!你先跟上去!”
惊梦说着,拔步就和虹珂跑了起来。
桃源人和幽隐士紧紧跟在天河和茯神鸢身后,不时抬头,奋力奔跑。
狂奔了半柱香的时间,惊梦大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不顾我们死活...”
“怎么样...”虹珂也停在了惊梦身边,他叉着腰,也正大口大口的喘息,“还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惊梦直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眼天河和茯神鸢飞往的方向,又咬着牙往前奔去。
这边天河卷着麻线,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洲滩深处的一座绿瓦白墙的宅子前。
“麻线的另一端就在眼前这座高高的围墙内...”
他轻盈的落在地面,收起翅膀,觑眼打量着这座古朴却很气派的宅邸。
屋檐柱廊上的花纹拙朴无华,但却让人感到阵阵肃杀之气。
天河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亚麻线,刚刚的雀跃和激动渐渐冷却,只余着阵阵让呼吸都困难的局促惶恐。
茯神鸢落在他身后,走上来问道,“要进去吗?”
“等惊梦和虹珂来吧...”天河心神不宁,“这里...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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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惊梦和虹珂终于顺着沙洲跑进细沙小路,沿着白墙来到了这座三间宽的红漆木门前。
他们各自喘息平复了一番,才抬起头看向这座宅子门棱上的牌匾。
“拂衣山庄?瑞香...在这里?”
惊梦的话音刚落,精美的红漆木门便嘎吱一声从里往外打开了。
一个老者神色紧张的走了出来,他匆匆看了一眼门外来人,在看到天河手中的纸鸢时,便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诸位,我家主人有请。”
“等一下!你不问我们来做什么?”茯神鸢皱眉问道。
老者抬起头,“你们...定是来找放这只纸鸢的人,对吧?”
天河愣怔了一下,抱着纸鸢的手都有些许颤抖,“放纸鸢的人...可是个姑娘?”
老者一脸为难的看着天河,“我家小主人等候您多时了,还请先进来说话吧。”
虹珂轻轻一拍天河的后背以示安慰,对老者笑道,“那就劳请您带路了。”
老者感谢地朝虹珂点点头,立马侧过身朝宅里伸出手,“请!”
“快去将备好的茶点都端来。”
惊梦一行刚来到回廊的台阶下,老者就对侍立一旁的几位家仆婢女说道,“我先带几位贵客去长风亭。”
两位家仆一听长风亭,脸上闪过一阵震诧神情,他们慌忙的扫了一眼惊梦几人,连忙点头小跑着离开了。
“各位请这边走。”老者一直弯着腰,姿态十分谦恭。
惊梦踏上石阶,来到回廊上,便问道,“老人家,你家小主人是谁?”
“我家小主人姓季,祖辈都是...”老者欲言又止,干皱的嘴唇微张,却又似有难言之隐。
“都是什么?”茯神鸢不知什么时候蹦了上来,歪过脑袋仔细的看着老者问道。
老者被忽然出现的茯神鸢好生吓了一跳,“哎哟...”
“阿鸢,不得无礼。”虹珂立即说道。
“啊?什么都没做啊...”
“各位贵客,”老者又深深一鞠躬,“一会儿就见到我家小主人了,还是由他来向你们说明吧。”
天河凝着老者,满心的疑惑让他的忍耐限度备受考验。
老者也看出他们的谨慎和困惑,便尽量快步朝前走,想尽快将他们带到长风亭。
“没有感觉到煞气...”惊梦小声说道。
“嗯...”走在她身边的虹珂应了一声,他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但却不太妙...”过了一会儿,虹珂转过脸来低声说道。
“你说天河吗?”惊梦望着走在前面的天河说道。
虹珂也将目光投向天河的背影,“我说的是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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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跟着老者穿过回廊,下了一座亭台,来到一道垂花门前。
老者登上石阶,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对惊梦一行又恭敬的说了声,“请进。”
垂花门才一打开,一阵风便从门里吹了出来,天河闻着灌入鼻腔的一丝隐约对的熟悉气息,心中不禁一颤。
“瑞香...!”他急忙跳上灰白的石阶,先一步跨进了垂花门内。
天河站在遍植凤仙花的庭院中,不停唤着瑞香的名字。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小山亭里传来一阵咳嗽声。
天河寻声急忙跑了过去,惊梦几人紧随其后。
亭上白纱帐随风起伏,看不清亭中坐着何人,不过那根亚麻细线却一直延伸到了纱帐之内。
“瑞香?”天河来到了纱帐外停住。
一只手从帐内伸出,撩起了纱帐一角。
天河在看见那只骨节突出的手时微微一怔,然而在看清帐中之人后,不禁退了一步。
纱帘后出现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脸色苍白的青年,他以那双无神的双眼与天河对视片刻后,天河才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
青年侧过耳朵听了一阵,一阵凉风入肺,胸口突然猛烈的起伏,又咳了起来。
“小主人,小主人!你怎么起来了?!”老者急忙登上长风亭,钻进纱帐中说道。
“他就是小主人?”惊梦拧着眉看了虹珂一眼。
“果然不是瑞香...”虹珂摇头说道。
茯神鸢挠了挠脑袋,“这是怎么回事?”
亭内青年退回了木榻上,又咳了一阵,才气喘吁吁的说道,“孙伯,将帷帐卷起,请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