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滔天大祸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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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
石宅大门紧闭,李长弈带着神羽营的黑鸦少年们正站在灰瓦屋檐上。
“中郎将....”
“石飞!放下剑!”李长弈又大吼一声。
石飞满脸是血,身上也鲜血斑驳,他握着长剑站在青石板铺就的院子中。不远处的水井边还躺着石婆早已冰冷的尸体。
石飞手中的长剑挂满了鲜血,鲜血还在一滴滴顺着剑尖往下落,在青石板上凝成一滩血泊。
听到李长弈的怒斥,石飞徐徐转过身,抬眸看向李长弈。
这时李长弈才注意到石飞黑色的瞳仁竟然有平时的两倍大,几乎将白眼仁全部覆盖,他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上咧,像是在笑,令人毛骨悚然。
“石飞!锦娘和宝儿呢?!你把他们怎么了?!”李长弈眉头紧拧,大声问道。
石飞盯视着李长弈,歪了歪头,一翻握剑手腕,浑身煞气至盛,眨眼间他蹬地而起,挥舞着利剑就像李长弈劈去。
李长弈眉头一紧,立刻扬手,身边的黑鸦少年就飞快的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缧绁甩出。
飞在空中的石飞顿时被粗大的硬绳捆住手脚,黑鸦少年们用力左右一拉,再一扯,石飞四肢张开,被高高悬在半空。
可此时的石飞已经全然没有了疼痛的感知,就算双手双脚被拴住,他仍然在空中不停挣扎扭动。再加他怪力附身,力大无比,没扭几下就将儒笙手中的缧绁反手一扯,儒笙竟不知松手,被手中缧绁带着朝石飞扑了过去。
眼见石飞一手借力,凌空支起身体,一手已经朝儒笙刺出长剑,李长弈眸光一凛,立刻拔剑,纵身来到石飞和儒笙之间,他旋身上挑剑锋,两剑相击,寒光乍现,发出一阵刺耳摩擦声。
石飞手中长剑落地,李长弈迅速接过儒笙手中的缧绁,在自己的胳膊上紧紧绕了几圈。
“多谢殿下。”儒笙跟着李长弈落在院中,劫后余生般舒缓了口气。
屋檐上的黑鸦少年们紧拽缧绁,也飞身落进石宅院中。
“中郎将...你怎么了?”有少年看着满身是血的石飞惧怯的问道。
被束在缧绁中的石飞依旧像一头野兽,对着周围的人不断呲牙,喉咙里还不停发出非人的低吼。
李长弈眯眼看了他片刻,“儒笙,去看看锦娘他们如何了?”
“是!”儒笙赶忙拔步朝内宅跑去。
才跨进内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儒笙心弦一紧,深知不妙。
“锦娘!阿树哥!你们在哪?”儒笙带着几个黑鸦少年赶紧在院中找寻。
不多时,一个黑鸦少年的脚步就停在了花坛边,“儒....儒笙....”
儒笙闻言,赶忙跑了过去,眼前景象令他胃中一阵翻滚。
锦娘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她俯倒在花草之间,早就没有了气息。
“锦...锦娘...”儒笙怯怯的蹲到锦娘身边,唤了几声,才用颤抖的手将锦娘翻了过来。
锦娘的正面更是难以直视,她头发凌乱,其上有血块粘黏,一道致命的剑伤从头顶一直沿着脸颊划下...
儒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着赶紧从怀中摸了一块手绢盖到锦娘的脸上。
“怎么会这样?中郎将怎么会....”站在儒笙身后的少年再也承受不了,后退了几步,哽咽着呢喃。
“宝儿,还有阿树哥....”儒笙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睛,站起身唤道,“快!快找到他们!”
众人闻言,又赶紧四处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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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飞!你究竟是怎么了?!”李长弈抓起石飞的衣领高高提了起来。
石飞拧着眉头,皱着鼻子,用一双乌黑不见白眼仁的眼睛盯视李长弈片刻,竟然笑了起来。
“石飞!”李长弈咬牙,重重一拳打在石飞的脸颊上。
石飞倒身下去,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他再抬起头时,瞳仁居然恢复了正常。
“殿....殿下?”石飞茫然的皱了皱眉头。
“石飞?!”李长弈遂赶忙蹲到他身边将他扶起。
石飞看了一眼身上,不解自己怎么满身是血,还正被缧绁捆绑着,“这....这是?”
“石飞,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李长弈紧抓着他的双肩斥问道。
“我?我做了什么?”
石飞一脸惨白,他快速的打量了一圈站在院中的黑鸦少年,他们各个面色惊恐,一脸哀戚。
“我...我...”他正慌张的回想着,眼尾余光忽然瞟到井边探出的一双脚,脚上的鞋子他很是熟悉,那是他前不久才给阿娘买的。
“娘?娘?!”
石飞立刻跪坐起来,膝行到石婆身边,看到石婆毫无生气的倒在血泊中,石飞怔住了。
“这...这...”石飞双眼充血,他抬头看向李长弈,“谁杀了我娘?!”
李长弈双唇紧抿,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不...不可能...”石飞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拼命的摇头,“我...怎么...不是我,不是我,殿下...”
正在这时,内宅中传来儒笙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快去禀告殿下!”
李长弈刚一扭头,就见一个少年跑了出来,“殿下,找到阿树哥了!”
石飞坐在地上拧了拧眉,“阿...阿树?阿树怎么样了?!”
李长弈飞快的站起身,对石飞说道,“我去看看。”
说罢,他便快步跑了进去。
李长弈沿着花园小径,路过了躺在花坛中的锦娘,脚下只微微一顿,便劲直走进内屋。
“阿树哥,挺住,挺住!”
李长弈走进屋里的时候,儒笙正手足无措的蹲在床榻前,石树则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靠在床边,他身上最严重的一处伤在胸前。
“殿下!殿下!阿树哥还有呼吸!”儒笙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声说道。
李长弈立刻蹲身查看,利落的撕下自己衣袍的一角,紧紧按住石树还在不断向外涌血的伤口,“阿树,坚持住!”
石树虚弱的睁开眼看向李长弈,然后抬起巍巍的手抓住身后的床帘,“宝...宝儿...”
李长弈闻言,赶紧将床帘一掀,宝儿正躺在床的内侧,被石树用被褥搭了个城堡藏在里面,他还闭着双眼,嘟着小嘴,安静的酣睡在梦中。
“阿树!漂亮...干得漂亮!”李长弈喜不自胜,激动的拍了拍石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