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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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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不满的。

自由杀手这份工作完全可以根据字面意思来理解,一方面是不受社会实体约束而职业自由,一方面也可以说因为想要当杀手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自由”。

有约束的人干不好这一行——这是很多主顾即使顾及他年龄小也依旧托人联系他的原因。

不过这都是无所谓的事,甚至不比今日咖喱的土豆不够软烂而让他多花半分精力。

杀人对他来说就是如此简单,不如说,只要能承受枪|械的后坐力,再无知的稚童也能从事这份工作,困难的或许是在杀人之后如何全身而退。

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完美填补上了拼图缺失的一块。

异能天衣无缝,能将五秒以上六秒未满以内的未来映射在脑内。凭借着这个异能,他才能安稳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因为在上个任务被背叛,他一定得当场报复回来,织田作之助绝对不会被福泽谕吉抓住,送到这个地下拘留所。

——虽然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走就是了。

就像一直以来的想法,被关在这里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该有的陈设都有,看守的市警甚至还会开空调,因为之前和福泽谕吉的交易,三餐的食谱里还破格加入了咖喱的选项,这样一来,和外面完全没什么区别。

啊,还不用工作……这样想的话甚至是一件好事。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了那一天,市警来通知他,需要他更换牢房。

那完全不能算作牢房,说是比较简单的旅馆也毫不为过。这样天降馅饼的代价则是,织田作之助被迫拥有了一位“狱友”。

狱友欲言又止的样子被他无情抛在脑后,对方是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市警会对他这样客气、自己被安排来这里的原因、半夜从影子里探身的男人……他通通不感兴趣。

可是就在第二天早晨,牢房外的尖叫声炸响,天衣无缝发起了警报。

脑海中出现几秒后的画面,画面显示他将置身于一片白雾中,暗中的子|弹瞄准了他的眉心。

对于现在的织田作之助而言,没有那样多的阅历来支持他弄清楚这次袭击的原理,唯一能肯定的是,不想直面危险就得赶在白雾弥散开之前从这里逃走。

可就连做到这一点也是困难的。

不难看出,灾难的源头来自牢房大门外,那么能逃生的只剩下窗户——在防爆玻璃的另外一边。

来不及。织田作之助冷静地做出了判断。打破防爆玻璃,然后从窗户逃离,在六秒之内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白雾如异能所展示的那样弥散开了,而织田作之助什么也没做。他甚至有闲功夫想起自己之前执行杀死富豪的委托时,从他家里拿走的那两本小说。

本来想去找最后一册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小说的结局呢。

这样想着,枪声响起了。

——子|弹却没有如约而至。

白雾很快消散,不明所以的织田审视周围的环境,牢房的门大开,门外的血腥味道浓郁得能让嗅觉不发达的人也吓得打颤。

防爆玻璃的另外一方多出了一《小说家多开几个马甲怎么了》,牢记网址:m.1.个白发少年,正站在他的狱友面前倾听着什么,半侧的脸庞上眼睛瞪大,配上嘴角上拉的弧度显得非常违和。

或许是交谈结束,白发少年兴奋又快活的拉起狱友的手,就像是孤儿院的孩子依恋和蔼院长的姿态一般,仰起头说: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啊啊,原来是这样啊。实在是太感谢了,入野老师,我知道了!”

狱友摸了摸他的发顶:“这样做的话或许会很无聊哦,世界太大了,你会在永无止境的收藏中反复期待,又反复失望的。”

“嗯嗯,那就一直,一直,一直找下去就好啦。我一定会找到那块特殊的宝石,只要拿到它,我就能被拯救吧。”

少年突然看了眼门外,尽管那里此刻还什么也没有。

“真是讨厌啊,明明是廉价的货色,像秃鹫一样一直围绕着。”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由普通人组成的部队将牢房包围,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牢房里的三个人。

“涩泽龙彦,你的任务结束了,立刻和我们离开。”

被下达指令的少年露出不悦的神色,狱友意有所指说:“去吧,秃鹫总是跟着气味寻觅尸体,那正是你需要的。”

少年乖巧点了点头:“您说的没错。”

名为涩泽龙彦的危险少年被带走了,异能特务科的人还拿走了狱友的电脑,为首的人露出苦恼的表情,最后掏出一套镣铐。

“抱歉,入野老师,但我们不能让您继续写下去了。”他愧疚地锁住了狱友的双手和双腿。

意外稀里糊涂地发生,又在转瞬间门结束,一群人乌泱泱离开了房间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织田作之助一眼。

但还没结束,织田作之助有一种直觉,是杀手生涯带来的,如死神鼻息、又或是礼堂晚钟——不清楚是好或者不好的,一些事情即将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降临的直觉。

到了晚上,一股震动将织田从睡梦中唤醒,并非地震的地动山摇,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地壳破壳而出,伸出的爪牙将天幕都要撕碎,所有的声音都被轰隆声掩盖了,在间门隙偶尔逸出不知是谁的哀嚎。

大愕中,织田作之助看见了。

在世界的裂缝中静静站着的狱友,他站在防爆玻璃前,表情平和,对正朝他们踏步而来的灾难不以为然。

茶色的瞳孔随着他的指尖而迁移,指尖的破口不断溢着血,由上及下,由右及左,在玻璃上划出富有韵律的文字。与其说是在写作,更像是指挥着末日来临的演奏家。

看着茶发青年的表情,不知怎么,一无法言喻的孤独充斥上织田作之助的五脏六腑,不断挤压胸腔,让他心乱如弦崩。

最后一个红色的句点落在玻璃上,伴随着大地的轰鸣。

——那是世界的句点。

然后画面便结束了。

织田作之助喘着气,手按在胸膛上试图压下所有情绪,而不妙的是,正如他所提前看见的,狱友正正对着他站在防爆玻璃前。

为了能在上面写字,被套上镣铐的青年不得不举起双手,粗铁制品将手腕摩得通红,而他不为所动,在金属相撞的清脆声响中一笔一划下笔成文。

织田作之助冷汗直冒,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行动。防爆玻璃并不难对付,短短几秒内,织田已经灵敏地穿过了房间门,流动的风传来硝烟的味道,窗外已经有了若隐若现的动静。

他伸手拽住狱友的手,对方没有表露出任何反抗的意图,等镣铐落地,那声脆响惊扰了某个沉睡的意识。

狱友的表情有了变化。

那股拖拽着人跌入黑暗的孤独感消失了。

“别那样写。”织田作之助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如释重负般缓缓吐出。

***

每一个被繁重作业逼疯的学生都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梦想:要是我睡觉的时候,手能自己动起来,替我完成作业就好了。

入野一未没想到这种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不只是代笔这么简单。

从狱友的口中得知,他似乎还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糊弄了某个真诚求知的少年,用似是而非的话把人唬得像进了传销组织一样。

……而自己就是那个负责演讲的罪魁祸首。

“不过他好像已经被异能特务科带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一未轻而易举说服了自己。

说起来异能特务科还真是一个讲信用的机构啊,辻村深月向他保证的东西全部一一实现了。

和思想犯见面后,他终于弄清楚了自己异能的原理。

并不是能影响别人的思想这样恐怖的东西,完全相反,思想犯其实是将自己的大脑意识敞开让别人观看。

大脑意识是个十分难解释的东西,现如今都没有对意识这个词汇的权威性解读,生物学家将其概述为大脑神经运作的协作现象,心理学家则划分得更复杂……属于人人都知道,去不清楚该如何阐述的观念。

但思想犯的机制是可以解释的。

如果将自己大脑里的想法比做图书馆,异能发动,对方就会置身于图书馆之中,阅读里面的所有代表他想法的书籍,可能是即时的念头,也可能藏着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隐晦心思,所有的一切都大大方方向对方敞开。

总体说来,是个没什么攻击性和影响力的异能。

一细想,好像最适合的用途,是在和别人吵了架又不好意思主动和好的时候。

思想犯一发动,对方就能看到他倔强又不服输的面容下,满脑子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样一想好像还挺实用的?

也正是因为异能的特质,入野一未终于知道了自己需要面对的困难是什么。

又看着玻璃上还没写完的文章,手腕的疼痛提醒他,少年狱友并没有说谎,他就像在写遗书一样写下了这些文字,里面充沛的感情做不了假。

“这么一看……好像我写的也没那么差劲。”他阅读着自己的文章,越看越觉得出乎预料的满意,这似乎是再好不过的结尾了,也没有思想犯说的那么垃圾嘛!

所以说,虽然对方说的有一定道理,但目的还是在折腾他的心态。

而少年狱友坚持重复着:“别那样写。”

见面这么久的第一句话便是“教”人如何写作,说出这话的还是一个看上去与文学毫不相干的少年,换任何一个作家都会感到莫名其妙。

但一未刚刚才被自己的异能准确指出了痛点,现在处于“大家都可以是我的好老师”的贤者状态。

“为什么不能这样写?”他问。

“……人在不清醒的时候写下的东西是不作数的。”还不想说明自己异能的织田作之助这样解释道。

“这也是一种说法,不过靠情绪驱动的作家写下东西的时候大多都是不清醒的哦。反而是完全清醒的时候什么东西也写不出来,这也是常有的事。”

“原来是这样。”织田说。

入野一未稍稍睁大眼,不敢相信对方就这样接受了他的观点。

明明之前还斩钉截铁认为不能这样收尾,连一些反驳的话都不说吗?

“但是你不能这么写。”他再次重复,这次带上了佐证,“我看过别人的小说,那位作者不是这样的。”

“每个作者的写法都不一样,完全一样的话那算是可耻的抄袭。”

“原来是这样。”织田说。

入野一未:“……”

“但是你——”

“‘不能这样写’,是吧?”一未抢答完了他的后半句话,啼笑皆非道,“你对我的小说并不感兴趣,也提不上评价或者批判,这样的话……我按照这个结局写完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织田作之助:“……”

看来是说对了。

“可是我想不到别的结局了。”一未抿了抿唇,无可奈何说,“我无法写出不合心意的文字,写下我自己无法接受的结局。要是被编辑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气的跳脚,完全是摒弃了商业的任性的家伙呢。”

他看着玻璃上的文字,指尖的破口因为没有继续摩擦已经不再渗血,针刺的痛感和手腕相比不值一提。付出疼痛的代价而留下的记录之差一点就能收尾,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张及格的答卷。

足够让他开新笔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你要认输吗?”织田突然说。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样尖锐的问题,只是看见青年落寞的眼神后就脱口而出了。

“写不出更符合心意的结局,所以干脆放弃,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反正已经写了。就像这样做就能对得起自己一样,什么都无所谓的话……”

说到这里,织田作之助已经不知道自己其实在说谁,是这个奇怪的青年,还是一直虚无的自己,他完全搞不明白了,只能难为情地收尾。

“什么都无所谓的话,就会变成我这样。”

入野一未默然良久,似乎明白了少年如枯萎的老人一样空洞的原因。

也明白了他凭空产生纯白灵魂的概念是因为什么。

他其实是清楚的,和需要异能提醒才不再逃避的入野一未不一样,少年对自己的处境再明白不过。

在思考后放弃思考,依凭本能的活着。

织田作之助别开眼,盯着墙上的文字,不愿意面对入野一未的视线。

好麻烦,早知道会这样煎熬,还不如让他写完,世界毁灭算了。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过。”

对方体贴的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织田也松了口气,转回头。

“我的名字是入野一未,”青年揉揉手腕,笑说,“是因为写了一些东西被关进来的。”

他想了想,走到玻璃前擦掉了几个字,已经可以独立成篇的文章缺少了足以定论的结局,再次成为了悬篇。

一未后撤一步,将残缺不全的文章牢牢刻入心里,连带着文字中的情绪也悉数接受。

还不能结局,他还没有和狱友好好交流,搁置这样一个复杂又纯粹的灵魂完全是一种浪费,一些缺乏的东西来不及填补的话,至少不能让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变成无能为力的结果。

这样想着,一未朝红发少年露出一个浅笑:“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

【如今,孤岛上只剩下迷茫灵魂在注视着流浪的旅人。

他无意开解我的烦恼,或许每个人的立场将会决定他的答案。

父亲是错误的,他盲目痴愚。

母亲是错误的,她包庇过我,却没能一始而终。

达达先生是错误的,妄图以一己之力庇护尖叫的羊羔。

手术刀是错误的,黑色血液抹不开黎明。

石碑是错误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过错。

……

我也是错误的,做出了所有错误的判断。

旅人的虚无倒映出我背负的罪名,是自以为受操纵的罪,是我主动背负的罪,是囚禁我的枷锁。

思考被认为是错误的,而我错误的思考难道又是正确的吗?

我不知道,*疯癫是一种随时间门而变的异己感,而我此刻正置身其中。

唯一清楚的是,所有犯人都触碰到了自己想要的。

我们都不得善终。

只是,■■■■■■■■■。(被抹除)

————《思想犯》终·节选】

***

红色的满月高悬在黑色帷幕中,灰烬如雪花般飘下。

地下拘留所外一片狼籍,电影里曾经出现过的断壁残垣陈列在大街小巷,原先和拘留所比邻的警察署门大敞,身着制服的负伤市警进进出出,狰狞地拿着武器试图维持早已千疮百孔的秩序。

没人有功夫阻拦他们的离开。

入野一未被外面的场景吓了一跳,他被送进拘留所的时候还是一副平和的局面,怎么两天时间门就变成了这样?

织田作之助倒是对此见怪不怪,拉着入野一未避开因为爆炸而飞溅的碎石。

“哇……怎么连rpg(火箭推进榴弹发射器)都出现了,横滨这是怎么了……”

虽然说要一起离开,但一未其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原先的住处肯定不行,说不定江户川乱步也回去了那里。

现在被乱步撞见的话,他们之间门的输赢也会就此定下。

一未从来不小瞧乱步,他知道自己这个小伙伴的本事,被他看见自己落败又狼狈的样子……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织田看出了他的游离,干脆带着他穿过小巷,往自己以前的住处飞速蹿去。

“救,救命……”巷子转角处有虚弱的声音冒出头,“无论是谁,拜托了,救救我们……”

“喂——”织田抓住入野一未的手,对方发出一声痛呼,他手指顿了顿,松开红肿的手腕,“现在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你有这样的自觉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啦……我们就去看看,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再离开也是来得及的吧?”一未说,“毕竟织田君有着那样的能力啊,不用管我,自己离开是绝对做得到的。”

所以说才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啊,织田作之助烦闷的想。

他还是拗不过一未,保持着警惕往声音的源头走去。

巷尾塌陷了一角,水泥板掉落下来围成小堆,碎石中隐隐冒出了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声音就是从碎石缝隙中传出来的。

不行,以他们的力量没办法处理这些水泥板,而且周围还有拿着枪四处奔走的黑衣人,怎么看都是无计可施的处境。

“还是走……”

“这边这边——!”

织田作之助的话被一未的高呼压下,他听见了窸窣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靠拢,心中警铃大作。

让他还能维持镇静的是天衣无缝并没有预查到什么危险。

高大的黑衣人如乌云般降临,一群人都拿着武器,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入野一未和织田作之助,空气沉闷得令人想要呕吐,连石缝中的声音也察觉到什么,呜咽着沉默。

“啊,晚上好,先生。”一未向黑衣人打招呼,“虽然在你们正在忙碌的时候打扰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您有时间门吗?”

这个人脑子坏掉了吧?不管怎么看我们都是凶恶的mafia,干的全是能被送进监狱制裁千万遍也不足以谢罪的丑恶罪行,他居然在向我们求助?

有这样想法的黑衣人不止一个。

而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为首的黑衣人向不知死活的青年恭敬地鞠了一躬,“晚上好,看见您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有什么需要做的请您吩咐。”

多亏mafia标志性的墨镜,才没让众人露出要哭框而出的窘迫画面。

一未指着碎石堆:“能麻烦您把里面的遇害者救出来吗?她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没问题。”黑衣人答道。

一群mafia就这样在本该执行杀戮任务的时刻救起了普通市民。

其他人不敢违逆大哥的指令,只能在救人的同时小声嘀咕:“他是谁啊?不像是我们的人啊。”

一旁干活干得酣畅淋漓的同伴低声怒斥:“蠢货,那是入野老师!”

于是所有困惑都消失了,再也没有人提出任何意见。

虚弱的女性重新见到了光线,还没等她从劫后余生的狂喜中回过神,不善的人群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黑色阴影就此落下。

我就要死了吗……她绝望的发抖,被钢筋洞穿的腰腹还在汩汩冒着血。

她是在本地工作的报社职员,前段时间门有过调职前去东京的机会,但她拒绝了。

向官方和黑色势力屈服的同事不在少数,大家痛苦又迷茫地报道着那些经过粉饰的消息,其中不乏在大战中依旧坚持学习新闻学和传播学的同学和前辈。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在遥远天际淡淡陈述,却振聋发聩到逼迫他们从地面重新抬头的声音。

有人听见了,有人看见了,有人在思考,在关注——他们欣喜若狂,并认为这是一切即将转好的开端。

可事实狠狠给予了一股重创。

横滨这个地方真的烂透了,这个世界真的烂透了。就像入野老师写的那样,即使有那么多人想要改变现状,可硝烟和痛苦让他们睁不开眼。

就算有无数声音震荡出强力的回响,还是能被那些巨人轻描淡写地摧毁。

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前仆后继的尘埃,灾祸来临的唯一方法还是那样,低下头,俯下身体,等待着巨石从身上碾过。不幸的人就次毙命,幸运的人被压碎脊骨,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我……做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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