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冷山堂 (第2/2页)

毕南村被李春说得一时不知道如何回话，左右看看空荡荡的店面，只能起身道歉：“二爷说得对极了，主要是掌事差遣的事情比较急，我也是一时疏忽了，请二爷大人大量。”

看到毕南村态度明显认怂，李春心里觉得一阵舒爽，于是就问到小闲居找他做什么。

毕南村恭恭敬敬地从腰里取出一块铜牌递给李春：“我们掌事的听说二爷最近手里有些宝贝要出手，所以特邀二爷六月十五赴冷山堂鉴宝大会。”

宝贝？什么宝贝？听了毕南村的话，不仅李春吃惊，就连一边看热闹的张鲁一也感到意外。按冷山堂的规矩，一定是得了什么确切的消息才会发出邀请，但作为当事人的李春和张鲁一却似乎毫不知情。

毕南村笑着有从怀里取出几张照片：“李二爷又玩笑了，我们冷山堂不会做些没依据的事情。”

李春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又转身递给张鲁一。这不就是华教授手里的那几张巫皋簋的照片吗。这时李春和张鲁一忽然明白，在废弃矿洞里华教授说的他自有办法就是利用冷山堂的名气把缺失的那个缺失的巫皋簋给引出来。但是他们很清楚那个东西在山西黄门，不可能出现在冷山堂。不过冷山堂一直就只闻其名，不如趁此机会满足以下自己的好奇心。

看到李春将照片递给张鲁一，毕南村询问这位是谁，在得知眼前这位是张鲁一后，他竟然又取出一块金牌递过去：“既然张先生也在，那就省得我再去跑了，冷山堂特邀张鲁一张先生赴六月十五聚宝会首席鉴宝师。”

接了金牌，送毕南村出门后，张鲁一总觉得这里面缺了什么，李春晃着脑袋笑着：“是不是缺了开会的地点？他们到时候自然会派人来接，咱就等着就是了。”

冷山堂自徐冷山创始至今已经两百年历史，几代掌事都是徐家的直系后人，传到现在已经是第七代掌事，名字叫做徐逸飞。因为新中国建立后，对文物倒卖进行严厉打击，冷山堂也转入地下。1983年国家严厉打击刑事犯罪，也就是俗称“严打”的时期，徐逸飞的爸爸因为倒卖文物罪被政府枪毙后，冷山堂的活动开始越来越隐蔽和低调。就是徐逸飞也很少有人见到过真容。冷山堂开市，都是冷山堂派人来接，路上也是全程蒙眼，不会提前透露地点信息，这也是圈内人都知道的规矩，也不会因为这个感到任何不爽。

而冷山堂邀请的对象也都是些知根知底的老熟人，或者有老熟人担保没有问题的新人。李春和张鲁一能参加冷山堂的大会，想必也是华叔帮着做的担保。

回到小闲居，李春得知姬道玄已经结束闭关，心情大好。招呼着小四到对门张家再弄几只烤鸭和啤酒，嚷嚷着要了姬道玄张鲁一两个一醉方休。

等酒足饭饱，已经过了下午一点，李春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吆喝着小四再去街角串店里买些烤肉串。小四答应着，刚想出门，就只见门口走进两个人来。小四以为是客人，于是停了脚上前招呼，却发现这两人他认识，正是山西黄门的黄绾周和黄胜。小四心知这两位必定也是来找掌柜李春的，于是干脆先拦了，自己去跟李春通报。

得知山西黄门来人，李春正吃得正酣，有心不见，就让那两个人晾着。没想到这两位自己就溜达进来了，尤其黄胜还是那副点头哈腰的恭顺样，李春也只好放下酒杯起身接待。

问明来意，这两位竟然也是为了那几个剩下的巫皋簋。按照黄胜的说法，巫皋簋原本是一套四个，南宋时期巫家因事遭难，家传的巫皋簋也因此遗失了三件。等黄门情势稳定后，也着人到处寻找，也都是杳无音讯，于是也就断了寻找的念想。没想到最近坊间有传言说是小闲居最近进了一批货正是他们寻找的另三个巫皋簋，所以特地登门询问，如果有可能黄门也愿意高价回购。

听了黄胜的话，李春和张鲁一都觉得诧异，华教授这老狐狸到底掀起了多大浪花，连远在山西的黄门都得到消息了。不过从话里两人也听出些蹊跷，华教授那里明确那三个簋是新出坑的鬼货，到了黄门嘴里却是家传的热坑货，虽然对于古玩来说价值并没有什么差异，但是归属却大大存疑。可以肯定地说这其中必定有人在说谎。李春和张鲁一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李春清了一下嗓子，说道：“二位既然也说这是传闻，自然不可信。”

黄胜脸上显出些许失望，一边的黄绾周却沉不住气：“李爷，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这巫皋簋原本就是黄门的物件，我看你就是想贪为己有吧。”

李春白了黄绾周一眼：“这位少爷说得对，二爷我也就是一只臭鸡蛋，值不当您这只苍蝇来叮。”

黄绾周刚想发作，就被黄胜拉住，连声胜陪着不是，自然说是小孩子不懂规矩之类。李春毕竟是生意人，信奉和气生财的道理，既然黄胜给了台阶，自己也就顺坡下驴，没再接下茬。

转个身，李春忽然托着下巴，故作深沉地继续说道：“二位要的东西的确不在我手上，就算是来硬的，我也掏不出来。不过，这些东西的去处我可能给二位些提示，只是……这似乎又坏了行里的规矩……，这个不太好办。”

黄胜听罢忽地来了精神：“规矩我自然懂，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二爷您说是不是呢。”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锦缎包裹的玩意儿推到李春面前。

李春斜眼瞅着锦缎，嘴里说着不行不行，手却实实在在按在包裹上推了回去，又被黄胜推了回来。乘这一来二去的机会，李春趁机用小指头挑开包裹一角，露出一把布满绿锈的匕首，款式竟然和上次黄胜送的一摸一样。

这匕首竟然是一对，要知道古玩市场上成对的玩意价格并不是翻倍，而是翻着跟头涨的。李春自然会心动，于是也就装模做样推了几下，直接收了。黄胜信奉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李春能有多清高。

俗话说吃人嘴短，话还是要说，李春摸着手背，一副为难的样子：“黄爷，我听说这东西会出现在冷山堂的聚宝会。当然我先声明我这也是听说啊，如果说错了，您二位也别怪我。”

“二爷说的是不是徐家那个冷山堂？”黄胜问道。

“黄爷知道冷山堂的名号，那么一定也知道他们的活动神秘得很，想进去可不容易。”

说完，黄胜忽然微笑了一下，还没搭腔，一旁的黄绾周却满脸不屑地轻哼道：“有什么不容易，我们山西黄家可是冷山堂的贵宾，哪次聚宝会少得了我们黄家？”

“难不成……你们黄门也兼做古玩买卖？”这一下出乎了李春的意料，按道理山西黄门主营的是度假村和房地产，没想到竟然和冷山堂这种地下黑市有关联。

或许是察觉黄绾周说错了什么话，黄胜皱了一下眉，连忙解释：“二爷误会了，我们黄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大名在外，自然会被冷山堂关注到。再说我们族长也好收藏些古物，所以也是偶尔去凑凑热闹罢了。”

李春用鼻子嗯了一声，看向张鲁一。此时的张鲁一正低头啃着鸭腿，似乎对刚刚的对话漠不关心。

送走黄家二人，李春坐回桌前，盯着张鲁一：“哥，你说既然黄家跟冷山堂有联系，却怎么像是完全不知道那东西会出现在冷山堂呢？”

张鲁一低头啃着鸭腿，嘴里含混不清地摇着头：“别问我，我又不是古玩圈里的人，怎么会知道。”

两人正说着，姬道玄忽然对着门外朗声道：“程紫琪姑娘，你已经在屋顶坐了很久了，上面风大，还是来屋里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