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猫猫（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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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丫环、小厮是专职服侍少爷，陪少爷玩的，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才八、九岁。

见一楼的食客都看过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丫环姐姐你们一起唱吧，小厮哥哥们就一块儿舞吧！快点，不然就打板子好了。”五娘威胁道。

丫环们倒还好，几人商量了一下，就开始唱了：“月亮光光，照地堂堂……”

五娘忍不住暗笑，这曹府丫环素质真不怎样，这唱的是什么歌，分明是童谣。

那几个小厮就苦脸了，只偷看过府里的舞姬跳舞，自己可从未学过，罢了，罢了，为了不挨板子，只好比划比划了。

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厮皱着眉，一脸认真地东抓一下，西抓一下……年纪最大的那个小厮乱舞了几下，干脆改成了打拳，却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腿绊倒了……

另两个小厮面对面舞着，突然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起来，边笑边胡乱挥着胳膊，抖着腿……

五娘和曹雄也捂着肚子在笑，二楼食厅里的食客也忍不住笑，楼上楼下有些好奇的人来看热闹，也在笑……

不管别人笑不笑，能把少爷逗笑了就行，小厮们“舞”得更起劲了……

五娘牵着少爷又到乙字号房数一百去了，这下丫环小厮们不敢傻站在那儿了，一个个忙找地方藏起来。

有的藏到了一楼柜台下。

陆掌柜上楼去看了，也笑了一回，并不阻止……有的满脸堆笑地求食客让他躲到桌子下去，食客们也很配合……

有的跑上了三楼，躲在某个雅座的门后面，贵客们也只是一笑……

在榆林县谁不认识曹杰曹大老爷？跺跺脚，榆林县都要抖三抖，县官老爷也要给三分面子，又只有那么一根独苗。

别说只是让少爷的小厮丫环们藏下猫猫，哄一下少爷开心，有的人恨不得跪在地上，让少爷当马骑呢……

五娘带着曹雄楼上，楼下地跑，到处找人，跑得气喘吁吁的。

曹雄高兴极了，每找到一个人就又叫又跳，兴奋得不得了……等把所有的人都找到时，曹雄和五娘一样，已是小脸通红，汗流浃背了。

小厮们又跳了一回舞，丫环们又唱了一回歌，引得大家又笑了一回……

丫环小厮苦劝曹雄回曹府去洗漱换衣，陆掌柜也来劝。

曹雄不肯，道，除非五娘姐姐也去，不然，坚决不回去，还要在地上打滚……

陆掌柜那恳求的目光又看了过来，五娘点了点头。

去，为什不去？刚才陪着少爷跑上跑下的，五娘的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她还惦记着那个肥美的鸡腿呢！

还有，跑了这半天，曹少爷肯定肚子也饿了，愿意进食了，那，说好的一两银子呢？

随着曹雄进了曹府，五娘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词汇都不够用了，只会在心里反复赞叹，真土豪呀，真土豪！

大奶奶早得到了消息，知道儿子在客栈和一个小娘子玩了半日，心里正在担忧，忽听到儿子已回府了，忙迎到了门外。

见儿子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高兴得不得了的样子，放下了心，愉悦起来，忙吩咐丫环去给五娘准备衣物，也洗漱洗漱。

丫环服侍五娘洗漱好了，重新梳了头发，换上了曹府七姑娘的新衣服，五娘更显得唇红齿白，光彩照人。

曹雄也已洗漱好，换了衣服，正坐在大奶奶怀里絮絮地说着什么，一见五娘进来，便大喊起来，“五娘姐姐，我饿了，你和我一块儿进食！”

什么，饿了，要进食？大奶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雄儿从未主动要求过进食，会说话以来，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不要吃，不想吃”，所以才那么瘦小，被多少人背地里笑话……

今天他终于肯主动要求进食了……待会儿，一定要去给菩萨多上一炷香……

一旁侍立的丫环也是喜不自胜，忙飞跑着去传食……

真不愧是土豪，一会儿就山珍海味摆满了一桌子。

五娘虽直咽口水，仍摇头笑道：“大奶奶，雄少爷才五岁，肠胃娇弱，这大鱼大肉的不适合他，何不用新出的小麦粉和着鸡蛋揉熟了，撒上葱，煎成饼，再熬上一碗肉糜粥，炒两个新鲜小菜，那样既清淡，能养护雄少爷的胃肠，也不怕没有……呃！营养……”

看曹少爷的样子平时一定很少运动，吃的也一定不多，今天带着他跑来跑去的，运动了好一下，又没吃午饭，当然饿了。

可是，这端上来的都是油腻，难消化的食物，万一吃下去就喊肚子疼，大奶奶责怪起来，别说赏赐一两银子了，可能还会被“拉下去，打板子”呢！

营养！什么叫营养？大奶奶还在考虑这个问题，曹雄已经大喊起来：“我要吃小麦，我要吃鸡蛋，我要肉嗯嗯粥……”

五娘不由得失笑。

“好好好，娘这就吩咐下去！”大奶奶忙道。

小半个时辰后，五娘所说的都做好了，整整齐齐地摆了上来。

圆圆的薄薄的小麦饼黄澄澄，香喷喷的，咬一口，又松又软，咸甜适宜，鲜香味美。

肉糜粥熬得既不稠又不稀，恰到好处，喝一口，温度正好，不热不冷，香甜可口。

两个小菜一碟是小白菜，虽因为是给孩子吃的，切得有些细，但火候掌握得十分好，看上去绿油油的，吃进嘴里却十分有味。

另一碟是凉拌的小萝卜，白生生的，一小根一小根整整齐齐地码在碟子里，拈一根放进嘴里，脆脆的，有些酸，有些咸，有些甜，还有点点辣，开胃极了。

好吃！五娘和曹雄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不过，要是还能有个肥鸡腿就更好了，五娘心道。

大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儿子不要别人喂，乖乖地坐在桌旁，和五娘一样，自己一口接一口地进食，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曹大老爷回来了，站在门边，示意丫环不要禀告，出神地看着儿子进食……

那是我的雄儿吗？自己会进食了，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自己愿意进食了，你瞧，大口大口的，吃得多香……简直令人心花怒放啊，

就是再做成一笔十万两银子的生意都没法比呀！

曹雄吃好了，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一抬头，看见曹大老爷，高兴得跳起来，就要扑过去。

曹大老爷要开通些，准许曹雄玩这样，玩那样，有空时还陪着曹雄一块儿玩……可他太忙了，一出去少则几天，长则几个月……曹雄一看见爹回来了就高兴。

五娘忙一把拉住曹雄：“雄少爷，才吃饱了，不能跑跳，会痛肚子的，要慢慢走动，化一下食。”

“五娘姐姐，是我爹爹来了，等会儿让我爹爹和我们一起玩。”曹雄高兴地嚷道。

“见过曹大老爷。”五娘有模有样地行礼。

曹大老爷三十六、七的年纪，身形高大，眼神锐利，即便是笑着，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