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回忆 (第2/2页)
变异剑齿虎的外壳很是坚硬,云屏朝着剑齿虎扑去的同时,它抬起自己的爪子,将那团向它砸来的不明物体狠狠地摔到了一边。
云屏摔在地上,很快晕死过去。
“小屏!”
从沐梁夫妇的角度看,正好是云屏为了保护凤沉雁,被变异剑齿虎一脚踹开。
而那只变异虎也察觉到了异能者们对它的靠近,撒开腿跑了。
……
床上,晕死的云屏安静地躺在床上,钟灵玉坐在他的床边,很心疼地摸着她的头。
“妈妈,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可……”凤沉雁惊魂未定,想跟自己的母亲分享刚才惊险的情况。
“沐沉雁,你走吧。”钟灵玉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凤沉雁一怔,僵硬地勾起一抹笑,“你让我出去吗?好,那我……”
“我说,你离开我们家吧。”钟灵玉重复了一遍,铁了心不看她。
凤沉雁呆呆地看着她,“妈妈,我是雁雁啊。”
她是在做梦吧?
凤沉雁的脑子晕乎乎的,脑中嗡嗡作响。
“雁雁,我的雁雁早就被你害得昏迷了!”钟灵玉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字眼,她猛地一个抬头,愤恨地盯着凤沉雁。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一个父母不详的小偷!”
凤沉雁被这道眼神刺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
她不敢相信她的妈妈,居然用这样怨恨的眼神盯着她。
可明明以前的这双眼睛中,满是对她的爱怜。
她转头看向沐梁,他仿佛是害怕看到她的目光,不忍地别过了头。
“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每一眼,都觉得恶心。”钟灵玉死死地盯着她,她的眼神如同毒蛇一样,想将凤沉雁吞之入腹。
“我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儿捧在手心,而我的女儿,一个人在外受苦。”
钟灵玉的呼吸急促了些,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气,出不去下不来,脑袋一阵眩晕,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陷入了昏迷。
“灵玉!”
“妈妈!”
见她急火攻心晕倒了,凤沉雁连忙上前一步,接住了倒下的钟灵玉。
“我来吧。”沐梁将晕倒的钟灵玉扶进房间。
原地的凤沉雁无力地垂下双手,呆呆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客厅,脑子还是一团乱麻。
“雁雁,你不要怪你的妈妈,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受不了打击,精神不稳定。”沐梁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是我对不起你妈妈。”
“当初我的竞争对手为了报复我,将尚在襁褓中的云屏和你调换,把云屏丢给一群流浪者抚养长大,一个月前灵玉出门,看到了正在乞讨的云屏,”
“这些年,云屏受了很多苦。”
“ 雁雁,可不可以……暂时听你妈妈的,先、先离开一段时间?”
“好,”她眼里晦涩莫名,声音嘶哑。“我答应你。”
原来已经一个月了啊……
她想问,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可是这么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责怪任何人,毕竟……沐梁夫妇养了她十几年,不曾亏待她。
钟灵玉说得没错,她是一个小偷,一个偷走了别人人生的小偷。
凤沉雁就这样独自一个人踏上征程。
因为她是异能者的缘故,一路上保护那些手无缚鸡的人,向他们讨口饭吃,也可以活下来。
那一天,凤沉雁记得很清楚。
阳光正好,她不小心用脚尖踢到了一个昏迷的少年,
那是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后,得到的唯一属于她的东西。
那一定是上天给她的礼物。
……
平安域。
不同于裴修和凤沉雁痛苦地皱眉,龙宴宴仿佛经历了一场美梦,他勾起了嘴角,只是一滴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
——
“龙宴宴,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一阵急促的声音加上妈妈的怒吼,十岁的龙宴宴从睡梦中惊醒。
他慌慌张张下了床,以最快速度自己刷牙洗脸穿衣服,噔噔噔地跑下楼。
宋诗书端着一盘煎好的鸡蛋,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招呼龙宴宴坐下,“终于醒了?快点坐下来吃饭,你爸爸一会就回来了。”
龙宴宴显然还没睡醒,睁着一双水雾雾的大眼睛,茫然地扒饭。
门口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龙知迈着像灌了铁一般的双腿,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沧桑,他一身军装,勋章见证了他的荣耀。
龙知一接触到沙发,就如同失去了感知一般,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小憩。
宋诗书放下碗筷,快步走到龙知身旁,给他按摩太阳穴放松。“又熬了好几天?”
龙知没睁开眼,声音沙哑而低沉,“是啊,沦陷区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他抓住宋诗书为他按摩的手,“诗书,听我说,沦陷区离我们太近了,一旦战线被攻破,我们这里就是第一个被丧尸潮进攻的。”
“你带着宴宴离开吧。”
宋诗书轻轻挣脱了他的手,“阿知,于情,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走呢?于理,我也是军人,又怎么可以做逃兵呢?”
龙宴宴也积极地举起手,“我也要留在这!”
龙宴宴最崇拜的,就是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都是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受他们的影响,龙宴宴的梦想,就是跟父母一样,做一名伟大的军人。
“爸爸妈妈,宴宴也想做一名军人。”龙宴宴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两人的身边说道。
“你现在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就可以当军人了。”宋诗书摸着龙宴宴的头,慈爱地说道。
龙宴宴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跟大队长说了,我以后可是要当军人的。”
……
办公室。
“队长。”宋诗书对着队长做了一个标准敬礼,坐在队长面前,“我听说宴宴说,他跟你说他想当一名军人。”
队长笑着点点头,“是啊,宴宴他很适合当一名军人。”
他将龙宴宴的综合考核表给宋诗书看,无论从谋略还是体力武力,作为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他的指标都很优秀。
“队长。”宋诗书突然开口,她的神情很严肃,与她平时微笑示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队长也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队长,我和龙知的父母都是一名军人。”队长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神色变了变,“龙知的父母死于二十年前的前线,而我的父母,死于十年前的前线。”她缓缓说道。
“宴宴他才十岁。”宋诗书的眼眶泛红,她抬着头强忍泪水,“我知道,为了国家和人民,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独善其身。”
“所以,如果以后他想当一名军人,请您告诉他,妈妈为他骄傲。”
队长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让宴宴参军。”
“我是不愿意。”宋诗书抹去泪水,“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我不想让他参军。”
“可是怎么办,我爱生我的这个国度,龙宴宴也爱它,龙宴宴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他?”
“我怕,我等不到他长大了。”宋诗书偏过头,望向窗外,从这个方向,她可以看到黑压压一片的沦陷区,在那里,有她的丈夫,和她的战友。
队长也知道她的意思,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
这天是龙知难得的休息日。
队长给连续熬了几天的龙知放了假,一家三口难得可以在家团聚。
“爸爸,你教我怎么打丧尸好不好?”龙宴宴窝在龙知的怀里,满是天真地抬头看他。
“为什么宴宴想要打丧尸呢?”龙知摸了摸龙宴宴的头。
“因为可以像爸爸一样,当一名大英雄。”
龙宴宴跟着父亲待了他懂事以来最久的一个下午,也是他最开心的一个下午。
他的大英雄父亲,不再是人民的大英雄,而单单只是他的父亲。
突然。
他们听到了外面很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怒吼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丧尸此起彼伏的低吼。
龙知站到窗前一看,沦陷区黑压压的一片,远远地看不见丧尸的尽头,还在源源不断地朝这边涌来,而前线的军人还在奋力抵抗。
“不好!”龙知脸色大变,“我们的战线快崩溃了。”
龙知抄起沙发上的军装,朝着沦陷区跑去,远处是无穷无尽的丧尸潮,可是他却毫不畏惧。
“阿知!”宋诗书喊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那宴宴怎么办!”龙知停下脚步,眼底满是不赞同。
提及龙宴宴,宋诗书的脚步顿了顿,十岁的龙宴宴已经懂得很多了,他看着窗外沦陷区一片混乱,每一声丧尸的怒吼都像刺穿了他的耳膜一样,令他的头一阵阵的剧痛。
他隐隐感觉到,如果他的父母这一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可是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宴宴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
“爸爸当了宴宴一个下午的爸爸了,现在该去当大英雄啦!”
宋诗书舒了一口气,追上龙知的步伐。
“爸爸妈妈!”龙宴宴突然喊住他们,龙知和宋诗书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能把你们的军装给我吗?”
龙知不知道龙宴宴想干什么,时间紧迫,他将手上拿着的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军装丢给他。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兴奋地接住他的军装的龙宴宴,“宴宴,要做个男子汉。”
说完,和宋诗书一起冲向沦陷区。
他们没有看到,一脸兴奋的龙宴宴却在他们走后突然安静下来,深深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龙知和宋诗书冲到前线,龙知扶住被丧尸啃咬的战友,“退后,去休息。”
龙知与宋诗书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十个小时的奋力抵抗,所有前线的军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可是这些丧尸仿佛不会饿,不会累,也没有尽头一样,怎么杀都杀不完。
龙知丢下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枪,精疲力尽地朝后倒去,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踉跄了几步,被队长扶住。
队长一脸复杂,“龙知,你该休息了。”
“不行,没有时间了。”他的脸上满是伤痕和血迹,唯有那一双眼睛依旧明亮。
宋诗书跑到他的身边,她一身干净的军装此刻沾满了血污,“我们那边快不行了,很多同志都牺牲了。”
“硬撑的话……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龙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不甘心。
“有,”队长艰难地说道,“宣布沦陷,将军区附近的人群全部转移。”
“时间足够吗?我们抵挡不住丧尸多久了。”
“所以,需要有人引开丧尸,丧尸对声音和火很敏感。”队长踟蹰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龙知和宋诗书对视了一眼,微笑着看着对方。
不需言明,他们已经知道对方的想法。
“……宴宴怎么办?他才十岁。”队长知道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哽咽道。
“别把我们想得那么伟大,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宴宴可以活下去。”龙知笑着拍了拍哭得像个孩子的队长。
他们知道,对于龙宴宴,自己太过自私。可是,在家国大义面前,每一个人都责无旁贷。
他们的战友都在奋死作战。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他们不能退,也不想退。
龙知和宋诗书两个身上各绑着一个警报器,牵着手向丧尸潮走去。
“怎么、怎么回事?那些丧尸怎么走了?”大批大批的丧尸潮褪去,军人们都有些不明所以,他们的眼底没有庆幸,只有担忧。
耳边没有了丧尸嘈杂的声音,他们这才听见远方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哪里来的警报声?”
“看!那个地方着火了!”
“宣布——第三十七军区,沦陷。”队长颤抖着闭上双眼,大吼,“现在!存活下来的第三十七军存活下来的人,跟着我,疏散人群。”
……
队长挨家挨户地遣散军人家属,“快!快走!这里已经沦陷了!”
“糟了!”
队长突然想到龙宴宴还一个人呆在家里,他逆着人潮,朝着龙家的方向艰难地跑去。
“宴宴!”
队长“砰——”地一声踹开门,看见里面的情形,他愣住了——
只见客厅地板中央,一个十岁的小男孩蜷缩在地上,抱着一件军装失声痛哭,像是怕发出声音,他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只发出了“呜呜”的呜咽声。
为了让他的父母安心离开,他甚至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守在裴修三人旁边的沈星碎并不知道的是,他们三人的幻境正在缓缓融合……
末世。
叶岁坐在一个矮小的石头上,抱着自己的双膝,神色漠然地目视前方。
一堆面目狰狞的丧尸朝着叶岁的方向冲过来,叶岁却连脚步都没动一下。
她的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面无表情地看着朝她冲过来的那群面目可怖的丧尸,心里没有一丝起伏。
沈星碎说了,让她待在原地不要动。
还是等他们冲过来到他面前再杀好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掰着手指头,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虽然她很不喜欢那个比她还强的家伙,但是两个人之前打了一架,沈星碎说了,谁赢了,谁就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
最后她输了,沈星碎要求她站在原地等他去找附近可以当基地的地方。
其实还因为她知道自己理亏,进了个厨房结果把基地都给炸没了,两人不得已出来重新寻找可以当基地的地方。
飞来横祸,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不远处,一身紧身迷彩衣和热辣短裤的凤沉雁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的裴修,他的臂弯处还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一看就不是他的。
两个人的穿着看着就不在同一个季节,凤沉雁好奇地揪了揪裴修的衬衫,“穿这么多,你不热吗?”
裴修眉头微微皱紧,轻轻打掉凤沉雁揪着他的衬衫的手,“我才要问,你穿这样不冷吗?”
“穿上。”他将风衣披在凤沉雁身上,手不小心触碰到她透着凉意的肩膀。
“才不要。”凤沉雁轻轻哼了一声,“衣服,只会影响本小姐拉弓搭箭的速度。”
裴修只好继续拿着那件女士的长款风衣,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
“裴修你看。”凤沉雁停下脚步,手指指向某个方向。
裴修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是一堆丧尸,气势汹汹地朝着一个地方涌去,“丧尸?”
“哎呀不是,你看丧尸朝着什么东西跑去了?”
“一个……人?”
裴修有些迟疑,看着远处那一团黑色的不明物体,鲜明的颜色将那团不明物体和石头区分了开来。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快去救人!”凤沉雁见丧尸就要涌到那个小女孩面前,拉着裴修的手腕就往那边跑去。
在末世中,幼崽都是十分稀缺和宝贵的,因为他们代表着整个末世人类的希望,是值得所有异能者们,军方和普通人保护的。
甚至军方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官方幼崽保护园,里面会有那些养不起和保不住幼崽的非异能者们将孩子交到那边去,还招收异能者志愿者去保护幼崽们。
凤沉雁也曾经在那里当过志愿者,看到幼崽当然义不容辞。
叶岁默默倒计时,当她正要掰下最后一个手指头,要拔刀而起时,两个人影突然挡在她的面前。
她一时有些怔愣。
裴修向丧尸冲去,匕首径直插入那丧尸的心脏处,他没有松开,将匕首狠狠一转,将他的心脏剜开,然后将匕首一拔,黄绿色粘稠的血溅落一地。
这一系列动作仅仅在几秒钟内流畅而迅速地完成,他也维持着这个速度,越来越熟练地收割着丧尸的人头。
凤沉雁以弓搭箭,熟练地对准最后一个丧尸的人头,箭矢“嗖——”地一声贯穿那个丧尸的头。
两人对视一眼,在原地平复了一会呼吸。
凤沉雁朝叶岁走去,蹲下身看她,她这才发现这不是什么人类幼崽,而是一个生得精致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惊恐,没有庆幸,没有后怕。
凤沉雁以为她是被吓傻了,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叶岁迅速偏过头,就像竖起刺保护自己的刺猬一样,将屠帝刀搭在她的脖子上,声线仿佛淬了寒冰一样冷漠,她冷声道,“干什么!”
凤沉雁的手僵在空中,然后她放下手,柔声道,“没事了,不怕。”
叶岁还是冷漠而警惕地盯着她,像只没安全感的小兽用警觉的目光提防着所有人。
裴修拉着凤沉雁后退一步,没好气道,“人家都要杀了你了,你还待在那里让人家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傻不傻?”
“不会呀,”凤沉雁星星眼,“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裴修:?
像只狼崽子,哪里可爱。
“你看啊,长得可可爱爱的小姑娘,身上却背着跟她一样高的大刀,你不觉得这样很有反差萌很可爱吗?”凤沉雁看着叶岁一脸姨母笑。
裴修:?
“而且我觉得,养一只这样的崽崽一定很有意思。”凤沉雁神神秘秘地说,还一边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下四周。
很好,四下无人。
“我们把她领回去怎么样?”
“不怎么样,”裴修一脸冷漠,“拾金不昧的道理你没听过吗?”
凤沉雁懒得理他,又蹲下身在高度警觉的叶岁面前。
“我是沐……”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笑收敛了些,把呼之欲出的那个字吞了回去,“我是沉雁,你叫什么呀?”
叶岁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眨不眨,没有说话。
更像小猫了!
凤沉雁在心里尖叫,这也太可爱了吧!!
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想得到却一直都没得到的洋娃娃。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的声音无比轻柔,生怕惊扰了叶岁。
叶岁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似乎对她没有恶意,于是她把屠帝刀拿开。
她试探性的开口,她的身边一直只有沈星碎一个人,鲜少与人开口讲话,声音稚嫩而青涩,“叶……岁……”
“你叫叶岁啊,好可爱的名字,跟你一样。”凤沉雁带了亲妈滤镜,叶岁做什么都觉得可爱。
“诶诶诶,前面的,快跑啊。”一个小少年一边向他们的方向跑过来,一边远远地朝他们大吼。
而他的身后正是一队浩浩荡荡,踏得地上尘土飞扬的丧尸大军。
“是丧尸潮!”裴修语气凝重。
那小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旁边,有些纳闷,“你们怎么不跑啊?”
自从四年前队长把龙宴宴从沦陷区中救出来之后,又经历了一次丧尸潮,那一次丧尸潮中,他与队长走散,龙宴宴也一个人走上了征途。
今天他属实是倒霉,居然碰到了丧尸潮。
“我得留在这里。”叶岁看了他一眼。
叶岁记得自己答应过沈星碎的事,没有离开原地,而是拔出屠帝刀,正面对上了向她冲来的丧尸潮。
凤沉雁也没有走,拉弓搭箭对准了丧尸。
裴修无奈地看了凤沉雁一眼,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想一出是一出,他拔出自己腰侧的匕首,冲进丧尸潮去收割人头。
龙宴宴咬了咬牙也没有走,拔出了刀冲向丧尸群,“拼了!”
虽然四人虽然配合默契,可是面对源源不断的丧尸还是只能维持着僵局,突然,一道黑衣跃进丧尸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下一个又一个的丧尸人头。
是沈星碎!
沈星碎加入战局,战况朝着他们这边倾斜,叶岁与他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
五人配合默契,明明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默契,血肉横飞,很快就将丧尸收割一片。
地上满是丧尸的血液,头颅,残肢断臂,一片狼藉。
气喘吁吁的五人停下来,平复了下呼吸。
这一战,他们打的酣畅淋漓,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如,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小队,我们一定会是最强的!”龙宴宴兴奋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几个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觉得可以!”凤沉雁点头答应,也是很期待的模样。
沈星碎和叶岁也没有拒绝。
沈星碎知道叶岁什么都不懂,她不通人情,不懂世故,而他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太多的情感,连他自己都不懂所谓的感情,也教不会叶岁什么,不如让她与多一点的人交流,或许情况可以好转一些。
而叶岁,实话说,她有些好奇,她好奇这些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包括为什么他们会开心,会激动,会热血沸腾。
而凤沉雁,她就是单纯的喜欢热闹和叶岁。
“我不加入。”出乎意料地,裴修冷声拒绝。
“为什么?”凤沉雁美眸微微瞪圆,对于裴修所说的话感到不可置信。“小姑娘多可爱啊!”
裴修没有回答凤沉雁,而是倔强地扭过头看向远方,一声不吭。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裴修转身就走。
“喂!裴修!你不回家了吗!”凤沉雁叫住他。
裴修的脚步顿了顿,还是没转过头看他们,继续向前走。
裴修一直没有告诉凤沉雁,
看到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的凤沉雁,他就越觉得自己如同阴沟里面的蛆虫一样,卑劣怯弱低下。
小的时候,他就因为性子阴郁被所有人排斥,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所有人都用一副看过街老鼠的眼神看他。
从那时起,他便不愿意与人交流,更愿意和那些变异兽待在一起,而这也成为裴明讨厌他的理由,对他非打即骂,骂他是怪胎,怪他活该被众人厌弃。
他害怕凤沉雁,或者是那三人会与其他人一样讨厌他。
他不敢再看到那样厌恶的眼神。
与其如此,不如早不要在一起。
“你不要我了吗?”凤沉雁对着他的背影喊。
这一次,他没有停下脚步。
裴修走了之后,四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凤沉雁有些头疼,她对着其他三个人的,“你们不要怪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平时遇到人多的地方就会绕道,其实他人很好的。”
“我有办法!”龙宴宴思考了一下,“我把它取名为瓮中捉鳖计划!”
……
凤沉雁知道裴修经常躲在哪里,她带着四人悄悄溜到不远处,她指了指坐在山坡上的那一道人影,“他就在那呢。”
“这招……真的可以吗?”凤沉雁有些犹豫地看向三人。
她怎么觉得龙宴宴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处,她甩了甩自己脑海里的想法。
不对,怎么可以以貌取人呢?
这样是不对的。
沈星碎耸了耸肩,“反正我不参与。”
“当然,放心吧。”龙宴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天下百计,唯苦肉计不可破。”
……
裴修独自一人望着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的眼前被黑影笼罩。
他看向那两人,凤沉雁抽抽噎噎,“裴修,他们说我太弱了,没有你不让我加入。”
裴修:……好拙劣的演技。
拿着屠帝刀的叶岁面无表情地棒读龙宴宴跟她说的台词,“没有裴修,你什么都不是。”
她一脸严肃,“除非裴修和你一起加入我们。”
“裴修,我真的很想加入,你和我一起加入好不好。”凤沉雁带着哭腔,在这里她本应该滴落她美丽晶莹的眼泪,可是她哭不出来,只能用以手捂面。
她偷偷张开指缝,觑裴修的表情,可是裴修的表情始终没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宴宴果然不靠谱!
凤沉雁和叶岁对视一眼,看来是失败了,她只能耍赖皮了,“我不管!你就得加入我们!”
“好。”裴修有些无奈,“我加入还不行吗?”
就当、就当是他苦了十几年,老天爷终于心疼他了吧。
裴修想。
“……什么?”凤沉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说。”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是吧!”凤沉雁才不管他,开心地抓住裴修的手臂,晃了晃。
裴修失笑,无奈地点点头。
从他点头的那一瞬间,五年后令其他异能者小队和丧尸闻风丧胆的最强小队——正式集结。
接下来的五年,五人相互扶持,相互成长,这些经历如同走马灯一样地在三人面前迅速闪过,直到他们五人接连掉进丧尸潮中,被吞之入腹。
画面戛然而止。
“刚才是……回忆?”凤沉雁有些迟疑。
“应该是。”裴修点头。
龙宴宴心有余悸,“我刚才回忆到我童年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就像一直呆在里面,不想醒过来,可是总有一种什么事还没完成一样。”
其他两人也深有所感,“那应该是引诱我们的幻境。”
……
平安域。
三人同时睁开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直身体,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副冰棺里。
“不会吧?我死了?!”龙宴宴哀嚎。
“醒了?”守在一旁支着头小憩的沈星碎听到声响,睁开眼睛,眼球的红血丝密布,看着有些骇人。
他已经在这守了他们十几天了。
“星星,我们怎么啦?”龙宴宴好奇地问,他对他们昏迷前的情况丝毫没有印象。
沈星碎自动忽略龙宴宴对他的称呼,“你们在领悟过程中被人强行打断,陷入了昏迷,领悟过程中被打断者,轻则修为尽失,重则丢掉性命,这座冰棺封住了你们的全身筋络,你们这才撑到了我回来。”
“我给你们服下了魂断树枝干的汁液,已经十几天了,你们才苏醒过来。”
“这次是我用人不淑,那四个老头没有好好的为你们护法,抱歉。”一向骄傲的沈星碎,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向三人道歉。
虽然知道彼此不会责怪,可是他们如果做错了事,还是会向彼此道歉。
“害,咱们谁跟谁呀,要不是你,我们甚至连见到魂断树的资格都没有呢!”龙宴宴挠了挠头,豪迈地拍了拍沈星碎的肩。
就算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看到魂断树也知道,这种的级别的宝物一定是一心变强的武者们趋之若鹜的。
“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裴修神色凝重,能潜入平安域,不被那四老怪发现的人,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而这等强者,怎么会盯上他们呢?
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不清楚,”沈星碎摇了摇头,“已经派人去查了。
如今敌强我弱,敌暗我明,危机四伏。
“我们还有领悟的机会吗?”凤沉雁开口。
如今他们三人急需变强,才能跟上沈星碎和叶岁的步伐。
多年的相处,沈星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于是他早就询问了焚。
焚给他的答案是——可以。
“可以,这次我亲自为你们护法。”沈星碎点点头。
三人安心地闭上眼睛,继续进行领悟。
选择裴修的,是洪荒时期的环刃之神。环刃,是一种圆环型锋刃武器,可以用来砍杀或投掷。
选择凤沉雁的,是洪荒时期的弓神,选择龙宴宴的,则是洪荒时期的画戟之神。
从前的他们没有固定的修炼方向,有什么用什么,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堪称一对一辅导的清北导师,他们肯定得按照老师规划的方向走啊!
况且,既然能被这三位大神选择,就代表着他们是最契合这件兵器的。
知道了选择三人的对象后,沈星碎缄默片刻。
好家伙,他使剑,叶岁扛刀握斧,裴修握环刃,凤沉雁拉弓,龙宴宴持画戟。
全是斗士,一个魔法师都没有!
由于三个人同时领悟,三个初领悟的小幻境融合成一个。
三个魂断果,在这个小环境里化为三个中年男子模样,是他们最鼎盛时期的形象。
“好弱哦。”那三名中年男子围绕着他们三人来回踱步,观察他们。
“感觉以前在我府上身边服侍的车夫五岁的儿子都能轻而易举碾死他们了。”弓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另外两个也点头附和他的话。
车夫……五岁儿子……轻而易举……碾死……
这四个词,每一个都尽显侮辱。
裴修:……
凤沉雁:……
龙宴宴:……
虽然这话是夸张了一点,但是洪荒时期的武者跟现如今的武者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这三位在洪荒时期都是“大神”级别的人物,看不上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
龙宴宴不服气道,“那前辈们为什么又要选择我们呢?这不是应该说明,我们其实也没那么差吧?”
画戟大神丢给了他一个“你想得美”的眼神,“不是我们选择你们,是它们选择你们。”
“它们?”
三人同时一挥衣袖,三把武器出现在了裴修三人的面前。
分别是环刃,弓,画戟。
它们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无尽的威压,甚至只是看着它们,就会从内心里滋生出一阵压迫感。
这是洪荒时期的他们的武器,在他们走进魂断树之时,他们的武器就发出嗡鸣声,这是万年来都不曾有过的。
所以纵使这三个小家伙很弱,他们也选择了这他们。
“好强的兵器。”凤沉雁倒吸一口凉气,“那岂不是我们把武器一亮出来,就能威慑对手!”
弓神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这是因为这三把武器都是成长型武器,是要根据主人的修为来决定强弱的,之所以这么强大,是因为它们的主人还是我们。”
“你看看你们契约了之后还有没有这阵威压。”
说着他们三人伸出手掌,在武器上一抹,一个属于他们的印记便消失了。
这也意味着,这件武器现在是没有归属的。
正如弓神所言,那三把武器身上散发的威压顿时消散。
“将你们的血滴上去。”弓神吩咐道。
裴修三人将自己的血这时滴在了武器之上,那滴血一接触到表面,就像被吸收了一样迅速消失不见。
而武器上,也多了一道印记。
“现在开始初次领悟吧,我们可是会非常严格的。”画戟之神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弓神和环刃之神也“哼哼”地笑。
很快地,裴修三人就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奇怪了。
因为……
三位大神的训练实在是——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