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 (第2/2页)
季怀谦从困倦中惊醒,被触碰的脊背狠狠地崩起,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眸底迸发出的冰冷的光。
是林夕从未感受过的,陌生的冷漠和抗拒。
当季怀谦看清是林夕的脸后,整个身子又徒然放松下来,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困倦,发出简短的两个音节,“姐姐?”
他又恢复了平日温和的表情,柔软又疏离,“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夕被他刚才的眼神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是琴房里光线不好,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平日里温和清润的季怀谦怎么会露出那样冰冷的表情呢。
林夕关心道,“你累的话就赶紧回去休息吧,夜深露重,别感冒了。”
“好,”季怀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林夕下意识去扶他,却摸到了他湿漉漉的衣摆。
“怎么会有水渍?”
她看向自己指尖沾上的深色液体,闻到了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血!你流血了?”
林夕瞬间想到了季怀谦腰侧的红色伤痕。
“让我看看!”
林夕难得这么强硬一次。
在季怀谦的印象中,林夕就像一个灰扑扑蘑菇,总是毫无生气地低着头,将那张称得上美艳的脸藏在长长的头发下面。
她性格内敛温和,可对某些事情又很倔强。
就像现在的她,眼里是确切的担忧,精致的眉头紧紧地拧着,手指拽着他的衣摆,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
季怀谦只是挣扎一下,就放开了手,任由林夕掀开了他的衣摆。
血迹已经有些凝固了,刺眼的红色弥漫在白皙的腰间,皮肉粘连着衣服布料。
林夕不可置信地抬眼,伤得这么严重他居然一直忍着。
“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
季怀谦表情不变,“不去,我已经处理过了。”
可处理过的伤口还是这样鲜红狰狞的模样。
林夕语气严肃地问,“怎么处理的?”
“我清洗过了,”季怀谦看到林夕紧皱着的眉,又说,“应该还撒了一点药粉。”
原来季怀谦一回到家就冲到浴室里就是为了清洗伤口。
可这伤痕的形状怎么看也不会是因为运动而受的伤。
伤口深刻狭窄又是极长一道,更像是被某种冰冷的尖锐器械划开一般。
季怀谦放下了衣摆,挡住了林夕的视线,“伤口不深,明天就好了。”
伤口还在渗着血,外翻的皮肉因为他粗暴的清洗而边缘泛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恢复?
林夕紧紧盯着他,语气不容置喙,“我们去医院。”
漆黑的琴房,只有落地窗外昏黄的路灯为琴房带来一些光亮。
黑暗中,林夕和季怀谦四目相对,无声的僵持。
忽而,季怀谦眉眼舒展,突然笑开来,“行。”
他妥协了。
除了突然被叫出来的司机周海,谁也不知道林夕和季怀谦离开了臻延湾。
“二少爷怎么受伤了?”
实话说,当季怀谦被林夕搀扶着上了车时,周海也被他腹部的大片红色血迹吓到了。
林夕脸色发白,紧抿着唇不说话。
反而是季怀谦一脸平淡地看向后视镜,“今天不小心受的伤,没想到刚才伤口又裂开了。”
风轻云淡的,好像受伤的人是林夕而不是他季怀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