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训斥 (第2/2页)
朱肆能礼贤下士,但绝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那样好讲话,尤其是他现在根本没时间和那些儒生辩经。
这些人有些本事,但身上的臭毛病也多,朱肆既然要用,自然要敲打。
“朱子的话虽有些偏颇,但也是圣人之学,陛下······”
王锡阐还未说完,朱肆就摇头了,显然对这些话极为不满意。
“你要为尊者讳,因为朱熹是圣人,而文过饰非。那朕问你,朕即为君父,你为何不替朕为尊者讳?”
王锡阐听闻,顿时傻在哪里了,在他心中天下应该宽容大度之君,毕竟连黄宗羲的《原君》都容得下,自然也能容得下其他话,不会像这样咄咄逼人。
接着朱肆又道:“朕听说你于算术一道颇有造诣,这才不顾打扰卢爱卿的私宴,急着相见。
朕对你存了爱才之心,但是这“才”是天文算术,不是什么死谏之能!再说你才来长沙没几天,不要听风就是雨,就算要劝谏,也要多看看,要有的放矢!不要沾染上那些文人的臭毛病。”
朱肆一顿疾风骤雨的输出,让堂下几人战战兢兢。
王锡阐觉得委屈异常,自己不过替朱子说了几句好话,就招致如此揣测,实在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所以这文人的脾气也起来了:“死谏之臣算不上,草民只是有些忠言逆耳,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朱肆一听,顿时觉得有些头大,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王锡阐要说什么忠言逆耳。
“你是不是要劝谏朕停止捐纳以及拍卖晚餐之事?”
王锡阐见朱肆直接将他要劝谏的内容说出来,这气势顿时就矮了三分:“是·····臣便······”
还没等王锡阐说完,朱肆就回答道:“朕先不说朝廷军饷不够,若不卖官鬻爵,恐将难以为继。朕就只问你一件事情,朕欲开西南商路,为国敛财,这经商做买卖是你们这些儒生在行?还是像卢爱卿这样的人在行?”
王锡阐听到此言,顿时就堵住,说不出话来。
“这术业有专攻,朕让商人为国谋利,是不是比用你们这些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儒生更好?
再则你是江浙出生,亲朋定然有不少在经商,不应该对商人有这么大的抵触,你今天这般言语,到底有几番是在真正的为国为民,你心里清楚!”
“这是其一。其二,朕说过士农工商一律平等,也说过工商皆本的话,但是你王锡阐扪心自问,历朝历代那个朝廷,那个官员不把这些商人当做肥猪一样看待?”
说着朱肆便用手指了指卢浮虚,厉声道:“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朕若不给这些商人直言面君的一个通道,他们的委屈向谁诉说!”
王锡阐听到这个道理顿时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明明是敛财的手段,为什么会被天子说的如此大义炳然,甚至还颇有道理。
卢浮虚闻言更是跪倒在地哭出了声来,几千年了,那个不拿鼻孔看待他们,天子这些话可谓是将他们心中的委屈一一道出。
“再则,朕也不能整日被埋在那些奏章中,不通过这些晚宴,从这些商人口中了解民间实情,朕拿什么治国?拿什么消灭满清!”
听到天子将灭满清的话都拿出来了,王锡阐再无话可说。
朱肆看着王锡阐满脸的挫败,也不想太伤他面子,说道:“你明日就去国子监做算学博士,于朕而言,这天下多一个天文学家、历法家、数学家,比十个清官、谏臣都要来的重要。朕以国士待你,希望你不要在官场的泥潭里打滚。朕忙完手里的事,也会去国子监授课,希望到时候,昭冥能给朕一个大大惊喜!”
听到天子居然知道他的字,王锡阐百般回味,失魂落魄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