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见招拆招,黑山贼来也 (第2/2页)
丘不归继续分析道:“苗佳峰空降到此当知府,可以说毫无根基,他最大的名义依仗,便是这副官身。他能驱驰班头衙役为其所用,却命令不了军营兵甲,更叫不动巡捕司。我与杨荣相识多年,有些交情。这份交情让他在情况未明之下站队,很难。但至少能做到中立,不会与我为难。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如果能做到不为难,就已经很好的了。”
陈晋深以为然,人情世故的东西,其中很重要的一个道理,便是不能把自己太当回事,更不能把别人不当回事。
丘不归又道:“我所担忧的,是不知道苗佳峰会带着多少人来,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外放为官,不管级别高低,身边肯定会带着人的,不仅仅是长随奴仆那些,更会有侍卫保镖之类,否则的话,万里迢迢,如何能保证平安抵达?
苗佳峰上任来,不动声色就算计了丘不归,更表明他不是一般的官宦,而是有着特殊出身的。
这里的“特殊”,正意味着与修行有关。
所以丘不归才否决了丘不嫁提出的“斩首”行动,在不了解敌人的情况之下,贸然出击,乃兵家大忌。
陈晋想的却是另一个可能性,当即说了出来:“大舅,如果他们有绝对的把握,可能就亲自下场来了。目前只用盘外招,应该也是有所顾忌。”
丘不归点头道:“有此可能,但是,我认为还是要尽快摸清楚他的底细虚实。小郎,这次的事与你老师翻案的事不同。上次打倒的苟言修是个草台子,而且,最主要的是借助了苏钦差的权柄。然而如今,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陈晋沉声道:“我会小心的。”
看着他秀气的面容,丘不归叹道:“小郎,你的表现让大舅十分宽慰。但这些事情,本不该由你来承担。小妹与妹夫把你送到外公家来,该让我们来照顾你才对,可如今……”
陈晋笑了笑:“大舅,你说这话,就是不把我当一家人了。”
丘不归哈哈一笑:“好,不说了。外甥不出舅家门,争气的就是好男儿。”
旁边丘不来耷拉着脑袋,颇有些闷闷。
丘不归见着,立刻喝道:“老二,你得打醒精神来,父亲还要你来照顾。”
陈晋忙道:“二舅做生意,做买卖,却也是厉害的。实不相瞒,我自从到城中居住,日常柴米油盐,吃喝拉撒,处处花钱,才明白赚钱的艰难,需要大本事才行。”
说到这个话题,丘不来顿时挺起了胸膛,化身为争气的好男儿,很豪爽地道:“小郎,你以后要用钱,尽管开口。”
“那就多谢二舅了。”
丘不归见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默契非常,人情做得十足,笑骂道:“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虽然挡住了鬼门关,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
出到外面,陈晋找到顾乐游和赖志书,直接道:“我家的事,很可能是新任知府做的手脚。此事非同小可,牵扯颇广,是趟浑水,不该把你们连累进来。”
顾乐游混不吝地道:“我早趟进来了,现在想把我踢出局?没门!”
赖志书附和道:“既已上船,再想下去,可就里外不是人了。吾辈修行中人,可以谨慎小心,却不能胆小怕事。”
顾乐游哈哈一笑:“老赖,我发现你现在越看越顺眼了。”
陈晋微笑道:“既然如此,赖兄,我有要事相托。”
“但请吩咐。”
“你马上赶回五岭,帮我监察五仙家的动静。”
赖志书一怔:“这是为何?”
陈晋道:“我担心苗知府会与五仙家串通。”
赖志书想了下:“好,我这就走。”
目送他离开,顾乐游忽道:“书生,你是故意支开老赖?好让他安全回道观?”
陈晋回答:“这趟浑水,他本不该被卷进来。而且,回去五岭,也可能帮上忙。”
顾乐游一怔:“所以你的怀疑并非胡说八道?苗知府真会找上五仙家?”
陈晋一摊手:“凡事皆有可能,苗知府既然能找上黑山贼,那么找上五仙家也不是稀奇事。我查阅过案卷,五仙家以前的底子并不干净。而且,祂们对苗知府有利益诉求。”
顾乐游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这些事情,他是从没有想过的。
陈晋一拍他肩膀:“道士,你就好生留在庄上,帮我抵御外敌。”
“好吃好喝,我巴不得呢。”
……
下午,雨势终于停了,雨过天晴。
一队人马奔出城门,领头两骑,正是府衙的董班头和张班头,后面二十多名差役跑步跟着。
骑在马上,张班头吐了口唾沫,嚷道:“苗大人这次是发了什么疯?不但封了悦来商行,还要抓丘老二。”
董班头冷笑道:“能发什么疯?新官上任三把火呗。”
张班头疑问:“可这火也太莫名其妙了。”
“你可知道,丘都尉剿匪,中了黑山贼的圈套,身受重伤,快要熬不住了。”
“我听说了呀。”
“悦来商行这几年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背后少不得丘都尉的靠山支持,而今靠山倒下了,商行就成了好大一块肥肉。”
张班头眼睛睁大:“所以这次的事,纯属为了钱?”
董班头很老道地说:“做百姓的,为官的,还有咱们这些当差的,奔波忙碌,不都是为了钱吗?这有啥稀奇。而且以丘氏为目标,也是为了杀鸡儆猴,好让城里其他大族乡绅敬畏。当官的新上任,都是这么一套拳脚。”
张班头挠挠头:“可丘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以前不好说,现在嘛,丘都尉倒下,就是无牙的老虎了。”
“我可不那么认为……总之这种得罪人的事,我真不愿意干。丘老二可经常请咱们喝酒的,春风楼也去过几回。”
董班头哼一声:“那能怎么办?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是大了好几级的。你看刘三哥不愿意做这差事,便被苗知府寻个由头打了五十杀威棒。若非打棒的手足留情,腿都得被打折。我算看出来了,咱们这位新大人不同一般,极为强势,而且身边带着的人绝非善茬,都是厉害的角色。我们必须乖乖听话,否则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说着,前头路口突然杀出一人,身穿黑袍,黑巾蒙面,手持一柄明晃晃的朴刀。
什么鬼?
两位班头面面相觑,大感古怪。
光天化日之下,拦路剪径本就是个稀奇事,更何况他们这么多人,都是身穿皂衣缁服的,这位蒙面的仁兄难道是个瞎子吗?
那人目光熠熠,就这么堵在路中央,把刀一指,用沙哑的声音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董班头又怒又觉得可笑:“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蟊贼?不长眼……”
话音未落,对方已飞腾而起,朴刀狠斩过来:“某乃黑山贼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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