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想杀了他 (第2/2页)

“大哥哥。”小女孩开心笑了笑，随即又无奈叹息，像个小大人似的，“大哥哥很厉害，我不想伤害大哥哥。大哥哥记得白天时候见到了谁吗？”

白天时候？苏客回想了一下，除了剧组的人，他就只见到过一个路过的……不是村民。他隐约记得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只是看了一眼，印象不深。

六村偶尔会有陌生人路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苏客问：“那是你的亲人？”

小女孩笑着点头，“是啊，那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本来忘记了很多，但是今天她从苏客的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就想起了一点。原来她还有亲人。

“我想杀了他。”小女孩说。

苏客讶异，“为什么？”

小女孩忽然又嘻嘻笑起来，“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杀了他，大概是因为太寂寞了吧，这么久了都没有谁陪我。反正他也没几年活的了，早点来陪我也好啊。”

苏客摇了头，“你身边那两个，不就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瞬间，小女孩的脸色就变了，她的眼眶里流出了黑色的东西，各种激烈的情感在她的胸腔里面激荡着，“他们？他们不配！”

吼完这一声，小女孩恢复了原样，“大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叫王喜儿，因为是个女孩，一直都没被家里看重，那时候家里很穷，吃的东西都没，经常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的弟弟就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出生，她还挺高兴的，她喜欢照顾弟弟，喜欢逗弟弟笑，不管有什么都会第一个想到弟弟。

她的爸妈也是这样。

一开始她还觉得很正常，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开始察觉到了爸妈对待他们的不同，开始敏感又卑微地发现，父母似乎并没有将她当做是自己孩子，而是一个还有点用的劳动力而已。

后来她想，习惯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的，还能活着就很不错了。相比起来，没有将她送人的父母已经比隔壁家的好了。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过完一生，虽然他们对我不好也好歹是生我养我的人，我不奢求什么了。但你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吗？”王喜儿双眼慢慢充血，“他们让我陪那个老男人，说是睡一觉就好，弟弟很需要那份工作。”

“……我拒绝了，就被打了。”王喜儿开始笑了，“大哥哥你知道最后是怎样的吗？他们给我下药，将我送过去，三天之后我才逃了出来。”

苏客神色悲悯，试图安慰她，“你受苦了。”

王喜儿没反应，她陷入了回忆里面，她从小女孩的形象变成了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很恶心的，我怎么都洗不掉。更恶心的是，我还怀孕了，不过没多久就没了，大哥哥你知道怎么没的吗？”

苏客没说话了，他就这么看着她。

王喜儿也不需要他回应，慢慢说：“是他们弄没的，说我是婊子，还说什么野种……可明明就是他们送我去的，恶心坏了，我受够了，就把他们杀了，然后我也自杀了。哈哈，我竟然觉得那还挺爽的。”

苏客从她所说的这些话里面，拼凑出了她的一生，“所以，今天那个人，是你弟弟？”

王喜儿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浑身泛着诡异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