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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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一月中旬

临江区地处不南不北的地方，冬天比南方冷，夏天又比北方热。

比起南方常年见不到雪，临江区这边偶尔还会下一些雪。

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高一第一学期的也迎来了结束。

冯墓跟三人告别后，便带着沈楠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两人都拿着沉重的行李，也没有跟其他同学一样有家里人开车来接。

好不容易回到家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今天可以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冯墓就要跟之前双休日一样开始上班。

……

二月十四日

大年三十这天

冯墓一直睡到了中午十点才醒了过来

一醒就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冯墓往客厅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转头看了眼冯墓，面色平淡地回道：“有空，过来看看你”

男人的长相跟冯墓没有一分相似，属于国字脸，不到五十的年纪，后面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长相都比较普通，属于那种大众脸。

冯墓径直走到了沙发旁坐了下来，再次开口问道：“你都多久没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老总呢，爸”

男人也就是冯墓的父亲，冯森，一个工地上面的包工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没有回来过一次，如果不是他每个月一号都会寄一笔钱回来，冯墓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冯森笑着说道：“老总不至于，钱还是有一点的，正好今天回来了，给你做顿年夜饭吧，一起去超市买一些？”

“行”

冯墓答应后便走去穿鞋子，两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到一楼的时候，冯墓看了眼沈楠的家，本来是想叫她一起去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冯森的车就停在公寓门口的马路旁

冯墓上车的同时，沈楠正好从屋内走了出去，看到了他的背影。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躲进了屋内，就连手上的垃圾袋掉到了地上也没来得及捡。

冯森见冯墓关上了车门，便发动车子离开了公寓。

沈楠透过门边的窗户看到车子离开后，才重新走出了屋子，将垃圾袋捡起来丢到了公寓门口的垃圾桶中。

回到房间的时候，沈楠看着面前的书又一次看不进去一个字，脑子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高兴，也有伤感。

……

轿车一路开进了市区

冯森并没有带冯墓先去超市，而是来到了新开的旺角城。

这里都是各种商铺，有吃饭的也有卖衣服的，他们的共同点便是价格。

在这个市中心的区域，房租自然要比其他地方高很多，能在这开店的人资金都要足一些，开的也都是一些连锁店。

而在这想要赚钱，就要将租金水电的压力转嫁到客户身上，这也就导致了这里物价要高一些。

冯森带着冯墓来到了一家商铺的一楼

服务员主动上前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今天打烊了”

“我叫冯森”

闻言，服务员当即换了一副殷勤的嘴脸，恭敬地说道：“您就是冯老板啊，您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祝您用餐愉快”

说着，服务员便先一步走到了电梯口，按了下按钮，打开了电梯门。

冯森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冯墓坐上了电梯

上升的同时，冯墓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别人还叫你老板呢”

“我能有什么钱，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说一句话的时间，电梯就到达了二楼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冯森先一步走出了电梯

餐馆的服务员恭敬地站在两侧，中间还铺上了红地毯，很显然这是对待贵客的态度。

冯森毫不在意地踩上了地毯，信步走到了一张圆桌前。

冯墓跟在他后面自然也备受瞩目，这种感觉他并不喜欢。

在冯森对面坐下后，冯墓又一次问道：“怎么想着来这吃饭了？这一套整下来花不少钱吧”

刚才电梯里面冯墓只能看到他的后背，现在坐下后，冯墓才看清了他的正脸。

毫无表情的脸上却给人一种很忧伤的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面对冯墓的提问，冯森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回道：“好啦，别问了，难得来看你一次，你还是多吃一点吧，这些东西可都是我找人托运过来的”

冯森拍了拍手，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各种海鲜燕窝还有不知名的肉类被端了上来

这些东西冯墓有的只在电视上看过，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

就如同土匪一样，冯墓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点个人形象都没有顾及。

倒是冯森，如同绅士一样，慢条梳理地吃着，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

两人吃饱后，冯墓就摆了摆手叫来了服务员跟她说道：“打包”

这话倒是把那人搞得有些为难了，她求助式地看向了冯森。

见他点头后，服务员才回到前台那边取出打包用的盒子跟袋子，开始打包两人吃剩下跟没有吃过的菜。

冯墓到一楼的时候，手上已经提着两个很大的塑料袋。

上车后，两人又来到了不远处的生活超市，买了一些晚上要用到的食材。

之后又去了许多路边的服装店，冯森给冯墓挑了很多能穿的衣服。

这半天花出去的钱比冯墓一个月的开销还多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冯森拿着买的菜走进了厨房

冯墓则是把刚买的衣服放到了房间的衣柜中，之后就走到了客厅看电视。

年夜饭准备起来自然要累一些，冯森一直从三点忙到了六点。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冯墓一度觉得这比去那个餐馆好多了。

不仅看起来好吃多了，而且经济实惠

吃饭时，冯墓也没有那么着急了，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动作慢了很多。

在家吃饭比去外面吃饭还更有形象一些

吃完饭，冯森去厨房洗碗筷时，坐在沙发上的冯墓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闻言，冯森放在水池里的手停顿了下来，片刻后才有些无奈地回道：“今晚吧，我洗好东西就走”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冯墓也没有再问下去，转头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视上。

冯森就如同他说的一样，洗完碗筷就转身走到了门口，穿上鞋子后开门离开了屋子。

冯墓也没有再看他一眼，起身走到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了白天打包好的食物走进了厨房。

……

离开屋子后，冯森就走到了楼梯上

他的动作却没有了白天那么流畅，眼前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一个没站稳便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直站在公寓门口等待的冯林听到声音后，便快步跑了过去。

看到倒地不起的冯森，冯林就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没事吧？还撑得住吗？”

冯森摇了摇头回道：“没事，都已经撑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倒下”

一丝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冯森也没有一点在意的意思。

冯林扶着他坐上了轿车，驱车离开了公寓

……

今天晚上，沈楠并没有跟往常一样看书，而是摘掉了眼镜躲进被窝里面发呆。

公寓的门都是属于那种老式的铁门

门轴都已经开始老化，只要开门就会发出挺大的声响。

冯墓开门的声音也随之传入了卧室

躲在被窝里面的沈楠也是第一时间探出了脑袋，原本的失落也已经一扫而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戴上眼镜的同时，沈楠还用手打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冯墓进门口没看到沈楠也没有意外，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就转身走到了卧室门口，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沈楠躺在床上，冯墓有些意外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床了，生病了？”

“没，就是有点累了，躺一会”

“累？”

冯墓径直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发烧后才再次说道：“累到连饭都不吃了吗？你今天干什么了？”

“没干嘛，就是一直躺着”

沈楠提起被子挡住了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了眼睛。

冯墓看了眼她有些躲闪的目光，便问道：“饿了吗？”

还没等她说话，沈楠的肚子便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吃饭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好”

沈楠答应一声便坐了起来

她身上穿着白色羊毛衫跟牛仔裤，只需要穿一件外套就行了。

冯墓看了眼后，就转身朝外边走去，打算先去准备一下。

沈楠穿好外套后，就朝外边走去，没走两步，就突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后，平地摔倒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冯墓当即就转身冲进了卧室

看到倒地的沈楠，冯墓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询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沈楠摇了摇脑袋恢复了一点精力后回道：“没事，就是有点没力气”

“没力气？”

冯墓恢复冷静后就沉声问道：“你午饭吃了吗？”

沈楠有点不敢看他，很小声地说道：“吃……”

她躲闪的样子让冯墓很是怀疑，再次问道：“真的吃过了？”

“没……”

冯墓捏住了沈楠脸，有些生气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饭不能不吃，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低血糖，还不吃饭，你想死是吗？”

“没……真没有……”

沈楠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他，就跟犯错的小孩子一样。

冯墓本想着询问她还能不能站起来，但是看沈楠的样子也就不用问了。

伸手揽住沈楠肩膀跟双腿后，冯墓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沈楠有点小慌，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冯墓的脖子。

从卧室到客厅并没有多少路

冯墓把她放到了椅子上

桌子上摆着很多冯墓中午没有碰过的菜，有生蚝也有鱼翅。

“赶紧吃饭”

冯墓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着饭的塑料盒放到了沈楠面前。

沈楠从他手里接过筷子后，就很听话地开始吃东西。

冯墓看了她一眼后，就起身走到了冰箱旁边，从地上的纸箱中翻出了一瓶牛奶。

沈楠吃饭的时候，冯墓就在旁边看着，这给她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又只能硬着头皮吃，速度也比平时要快一些。

也就是饿了一天，饭量肯定比平时大很多

吃饱后，沈楠就想着做些什么，就想要起身

见状，冯墓伸手放到了她头上，把她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想干嘛？洗碗？这是塑料盒子，用完丢了就好了”

沈楠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地回道“没有……就是看看……嗯，对，就是看看”

冯墓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致地问道：“看看？你想看什么？你白天不是都看到了吗？他回来了，不过已经走了”

……

白天的时候

冯墓上车后就转头看了眼公寓的方向

正好通过后挡风玻璃看到了沈楠

她在窗户边缘探出了一个脑袋

……

见被拆穿了，沈楠又有些为难起来，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丝忧伤。

冯墓又一次伸手放到了她的后脑勺上，稍稍施力后把沈楠的额头抵到了自己肩膀上。

在沈楠的耳边，冯墓轻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跟以前一样，你一直可以做你自己”

“嗯”

沈楠伸手放到了冯墓的后背上，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门外突然传来了铁跟石头摩擦的声音

两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同时放开了对方

冯墓挠了挠头后说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冯墓就快步走到了门口，通过窗户看到了一个骑电瓶车回来的阿姨，因为路面太滑摔倒了。

冯墓的第一反应便开始开门，主动上前询问那个阿姨有没有事。

扶她起来后，冯墓也帮着把电瓶车扶了起来

“谢谢你啊，年轻人”

阿姨对冯墓表示感谢后，就扶着电瓶车离开了

冯墓也没有在意，转身重新走进了屋内

沈楠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上的塑料盒

冯墓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说道：“要不，我明天陪你去看看他吧？”

沈楠的手突然僵住了，片刻后才回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