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真心难易长生6 (第2/2页)
“什么你的命数!那是被狗贼偷走的命!他还在逍遥法外,你又凭什么去死?你难道甘心吗!”
她眼眶滚出热泪:“不甘心,但我,没有办法,他实在太强大了。”
“既然不甘心,那你就好好在这儿等着我,我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你死。”她话刚说完,人便闪身不见,大阵内,一切开始停止运转。
不知神殿内,瑶寻弯腰拾起一朵枯萎的败花,将它重新放回枝头,看着它又开了一回。
她浅笑道:“你该时来运转了。”
圣女回身,直面挽生殿君,明知故问道:“殿君至此,又有何事啊?”
楚北清道:“瑶寻,我想看一个人的命盘。”
“哦?究竟是什么人的命盘,居然可以让殿君你亲自来求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瑶寻又笑:“我的确知道。”
“那我们就没那个说客套话的必要了。”她举步便往命盘池走去,瑶寻无意阻拦,慢悠悠行在之后,看她轻车熟路的打开结界,着手便开始寻找想要的命盘。
“殿君当年也是我这儿的常客,这么多年了,还是像个主人一样不用我招呼…”
楚北清埋头苦找。
“我坐看三千大千众生命数,每一个命盘,我都能熟记于心,那命盘石上的每一条纹路走势,我都可以分毫不差的重刻一回,也没发现过几个命数不对的,殿君倒好,次次都能找到。”
“就是她!”她就手一指,命盘池远处一块命盘石应声悬浮而起,朝她而去,即将落入她手。
瑶寻凭空拦截,将那苏梦华的命盘石收入自己掌中,楚北清不解,急着上前向她讨要,被瑶寻拦下道:“殿君,你此生,看过太多人的命盘,如今她苏梦华的命盘,是你能看的最后一个,你当真要为了她用掉这最后一次机会吗?”
楚北清一怔:“你说什么?”
“殿君你法力无边,身份尊贵,也应该知道,众生的命数轻易动不得,三千年前的事我们揭过不提,我且问你,你真的愿意把这最后一次机会用在她身上吗?”
“当然。”
“不后悔?”
“绝不后悔。”
瑶寻敛目:“还望殿君日后也是如此想的。”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将命盘交给了她。
“多谢圣女!”她转身便走。
瑶寻的声音紧跟着传出门去:“有朝一日,殿君若有所求,请恕不知神殿,难以遵命。”
少主房内,方无华突然暴起,挣断了所有捆缚住他的锁链,抽出床边照星命剑,一剑指在离床最近的沈追芸的喉咙上。
周围的人被他这举动吓蒙了神,一时间谁也没敢出声,直到沈追芸惨呼出口才纷纷从自己坐着的位置站起身来,人们面面相觑,手足无措,面对流云少主即刻见了血的脖颈更是心神大乱,便有人跌跌撞撞摔出门去高喊道:“百容少主!百容少主救命啊!快救人啊!!!”
陆颜书一个遁身到了方无华面前,百容出鞘,冷声道:“放人。”
方无华狞笑道:“想让我放了她?可以啊!那你把楚北清给我叫过来!”
“你不配见她。”
“我要见楚北清!我要见她,我要见楚北清!快点立刻马上!啊啊啊啊啊我要见她!我!要!见!楚北清!快把她给我找来!不然我立马割断她的喉咙!”
沈追芸吓得面色苍白却也不失无语道:“怎么每次这种事都是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你为什么要见她。”
“她就是个骗子!她骗我!她答应过我会帮我查出真相,可是她跑了!她做不到所以她跑了!我就不该相信她,我就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在乎我失去了梦华!你们这群虚情假意的人,都是他娘的狗屁!统统都是狗屁!你们就是想看我笑话,看我岳北的笑话!好啊!来啊!我让你们看个够啊!”他手下发力,疯了一样想弄死沈追芸,陆颜书一个弹指飞出一道灵光,在沈追芸脖颈上围成一圈结界,才不至于让这位大小姐年纪轻轻就被人割断了脖子。
沈追芸像是吓傻了,一动不动的看着陆颜书,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方才离死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不免腿软的就要坐下,不过方无华的臂力很强悍,她根本坐不下去,反而还因为动弹几分而再度惹怒了他:“你为什么违抗我!你真的想死吗?啊?好啊!那我就成全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照星从脖颈移下,对准沈追芸的心口就是狠狠一刺…
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捂住了眼睛,再睁眼时,便只看得到被重新扣在锁链之下的方无华,旁边是一屁股坐到地上的沈追芸,面前是做完这一切风平浪静拍了拍手上灰的谢听尘。
果然不愧是我们仙域的少君!
小辈们对辞寒少君的敬佩又多了一个理由。
方无华还在拼命叫嚣:“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苏梦华在你们方家祠堂之后设了一处阵法,你知道吗。”
“…什,什么?”
“不知道是吧,我再问你,祠堂里那个没有名字的牌位是什么人的。”
“…”
“也不知道。那你知道有人为了你的事情在四处奔波吗?”
“…你也骗人!”
“苏梦华的阵,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去,所以我自始至终守在阵外,没有出力,进阵的,就是你口中的骗子,楚北清。”
“不,不可能,她要是没骗我,怎么现在不敢来见我…你,你也在骗我…”
“好啊,我们都在骗你,那你夫人的死因也不用查了,另请高明吧。”他转身欲走,方无华愈发激动的挣扎道:“你不能走!你必须留下!你得帮我!你得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人已经走了,你放下不好吗。”
方无华突然冲上前来,挣扎到锁链的极限距离,双目是血一样的赤红,激动的青筋暴起涕泗滂沱:“我痴心她六百年,六百年啊!你知道六百年有多久吗?你知道我喜欢的有多苦吗?若不是苏家灭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到她,整整六百年!凡人一生才几十遭春秋,都没法对一人死心塌地,但我方无华整整六百年心里只有她!只有她!你才活了多少年,你知道数百年的痴情是什么感受么?你能理解我么!你不能!那你凭什么让我放下,凭什么?凭!什!么!”
谢听尘稍稍后仰脖颈,神色平静,面对他的疯狂没有半分动容,冷淡的过了头:“你口中的六百年,于你而言困苦不堪,于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她因为你的一厢情愿嫁你为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问愿不愿意,不问喜不喜欢,把你认为的好东西一股脑全塞给她,而她与你成婚前不久,亲族不再,被迫呆在不喜欢的人身边这么多年,她的痛苦,你可曾明白,你以为自己对她很好,可也不过问,这些好对她来说,是否更加苦难无边,这就是你口中的六百年,你这六百年的执念感动不了任何人,只活了你自己要的命。”
方无华像被人揭开最大的遮羞布,浑身颤抖一时,像一滩软了的烂泥一样滑坐下去,仍旧执迷不悟道:“你不懂,她是喜欢我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听尘看他终于不再想着发癫,蹙眉长叹一声,越过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