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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乡舞台小 志在天地间 (第2/2页)

龙大伟笑笑:“嗯哪!我多留点儿,保你吃饱。”

古新宇点点头,说:“千万背着二叔、二婶儿,我怕他们和我妈唠嗑说秃噜嘴。”龙大伟点头答应了。

晚上,一个下午心不安稳的古胜德进了里屋,叫着古新宇:“儿子,咋又想要出去了?”

古新宇趴着没动,说:“我要出去挣钱。”

古胜德坐到炕沿上,试图劝说:“在家种地不也能挣钱吗?”

古新宇知道父亲大多是担心自己到外面吃苦受累,可他不再妥协,坐起来说:“爹,就咱家那点破地能挣着钱?你不也种地了吗?可一年盼一年,攒下了钱?高三那年没考上大学,连复读费都交不起,不然……就咱们这盐碱地,种啥不白扯。”

古胜德微露愧色,说:“那不也没冻着、饿着。我觉着安安稳稳,比啥都强。外面钱就那么好挣?”

古新宇又趴下,说:“我可不想冻不着,饿不着就算了。村长家电视总演,现在农村出去打工、做买卖的都有。就咱们这儿,守那点破地,干半年呆半年,到头来只能穷一辈子。我不能一辈子窝在这穷地方。”古胜德见劝不动,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同时,刘英正坐在后院古新芬家炕上气嘟嘟地唠叨着古新宇的事。古新芬和丈夫韩锁柱听着,却不发表意见。

刘英看了一眼正在给学生批改作业的古新芬,一敲炕沿高声说:“和你说了半天是白说了,倒想个法子呀,他不是最听你的吗?”

古新芬放下笔,说:“我爹和我说过了,好像我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其实她内心是支持弟弟的,又不想惹急躁的母亲生气,只好敷衍着。

“没说咋知道白说?”刘英又把声音提高一格,说:“咋的,有了自己家,家里的事就不管了。不供你念书,能教上学?”说着边“咿、咿”哭边数落着,“我咋养了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不愿在家待,闹着出去躲灾,看热闹的看热闹,养你们有什么用。”

古新芬烦躁地看了一眼丈夫,很为母亲的哭闹尴尬。对这个母亲,她是很伤脑筋的,特别是闹起来不讲道理的时候,若不是在本村教学恐怕早就搬远了。

韩锁柱对这个岳母的独断专行早已司空见惯,想给她找个台阶,早点打发她走,便对古新芬说:“明天找时间跟小宇说说,尽量能不走就不走。”并偷偷冲古新芬递了眼色。

古新芬会意,软声说:“妈,别哭了,明天我找小宇说。”

刘英见有一丝希望,止声下了炕,却又不放心,说:“要说早点,别不当个事儿。”

古新宇仍然没上桌吃饭,也不说话,就趴在里屋炕上不动。古胜德一次又一次转到里屋,不知说什么好。刘英气的盆碗摔得叮当响。古新华每顿饭都抚摸着哥哥额头上不大明显的一块疤痕,暖声暖气地哄,却每次都很失望。古新芬和韩锁柱也来过了,并没怎么劝说,只是为了应付母亲走走过场,还偷偷塞给古新宇几张油饼。

过了中午,古新宇低头走出屋,炕上的刘英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古胜德,朝门口点指着:“咋这么不听话?他大姐的话也不听了,就这么任性。”

古胜德抽了几口旱烟袋,叹了口气慢慢地说:“要不就随他吧!”

刘英瞪了他一眼:“随啥随!就你,从小就惯着。”

“那你说咋办?”古胜德提高了音量,“都两天没吃饭了,就不怕饿坏他?”

刘英嘴一撇,脸一拧:“还是不饿,饿了就吃了。”

古胜德瞪起眼睛,烟袋锅磕着炕沿,大声说:“这是当妈的该说的话?”

刘英的强硬每次都会随着丈夫上来的脾气软下去,低下头说:“我还不是怕地里的活儿忙不过来呀!再说他出去你不担心?”

古胜德叹了口气,“哎!我不是不担心,兴许他说的也对,咱么这点地真不挣啥钱,昨个话里话外还为没补习一年再考回大学心不甘呢!”

刘英抬眼问:“埋怨咱们啦?”

“倒没说埋怨的话。”古胜德又叹了口气,“可是听着不是味儿,这回在拴着他,怕有一天真要怨恨咱们那。再者,孩子大了,怀里还拢得住?真要急了,离家出走,你看得住?答应他,还能知道他个去处,好歹有个准信儿。要不偷着走了怕是想找都找不着,我看这回是铁了心,拦不住了。”

刘英脸一扭:“还不随你,死倔死倔的。”却知道再也拦不住,便甩了一下衣袖说:“谁知道放出去惹不惹祸。”

古胜德又装上一袋烟点上抽了一口,“唉”了一声:“是福是祸看他自己了。”

晚上,趴在炕上的古新宇听到开门声,从熟悉的脚步声听得出是父亲。

古胜德坐上炕沿,轻声叫:“儿子,起来,和爸说会儿话。”

古新宇翻身坐起来,古胜德闷着头问:“真想出去?”

“出去。”古新宇回答的坚定有力。

“打算去哪儿?”古胜德回头看着儿子问。

古新宇想了想,说:“要是你和我妈答应了,总有去的地方。”

古胜德沉默了一下,装上一袋烟点着,说:“这也快冬天了,再等等吧。收拾完地,你去县里找下你汪叔,让他在县城给你找个活儿。”

古新宇心头一喜,拉住父亲胳膊,高兴地问:“爹,你答应了?”

古胜德笑笑点头:“你这两天不吃不喝的,不答应咋整?”又舒了口气,“兴许在家真没啥大出息,实在想出去就出去吧!小家贼,翅膀硬了,大家雀儿留得住?”

古新宇笑了,头靠向父亲肩头:“爹,我不是想出去挣钱吗?挣了钱,就不用了你累死累活的种那点儿破地了。”

古胜德笑笑,摸着他的头:“外面的钱就那么好挣?吃苦受累可别哭。”

古新宇伸了下舌头,笑嘻嘻地说:“放心吧爹!我一定好好干,保证挣到钱。”

古胜德摸了摸他的脸:“挣不挣钱不打紧,平平安安就行了。”

古新宇还不完全懂得父亲“平平安安”的全部含义,含混地点头。想到父亲答应的是县城,而不是希望去的省城,又不能马上出去,问“爹,干吗非得让他给我找?我自己想办法找活儿干呗!”

古胜德不解地看了他,说:“你汪叔不是在县城当官儿吗?给你找个活儿不是啥难事儿。有他照应,不是能放心放你出去吗。”

古新宇想了想也对,毕竟省城举目无亲,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去。等几个月就等几个月吧,再说龙盼弟嫁了就是嫁了,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县城就县城吧,先出去再说。

古胜德见他迟疑,问:“咋的,又不想出去了?”

古新宇忙笑着说:“出去,出去。”又亲昵地拉起父亲的手,“爹,不许反悔。”古胜德呵呵地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头,走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古新宇到龙大伟家,告诉他家里同意他出去的事,龙大伟跟着高兴地欢呼。其实古新宇并不是单纯地告诉龙大伟这个事的,今天是龙盼弟按习俗结婚三天回门的日子,他是来等龙盼弟的。龙二婶早早杀了鸡,昨天龙二叔去镇上买的肉菜,等着女儿回来。大伟的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也来了。可是,到了中午,也没见人影。龙二婶一次又一次到大门外张望,却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回。一直到太阳偏西,全家人彻底失望了。龙二婶含泪和大女儿、二女儿做了几个菜,大家郁闷地吃了顿无声的饭。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安慰了两位老人,一起走了。

一直到了亮起了灯,古新宇和龙大伟才彻底放弃了等待,心情沮丧地在院外静坐了好长时间,才各自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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