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承认事实 (第2/2页)
“不知好歹的一群东西……敢在本老祖的家门口撒尿……”
罗殊途全身化作火焰,嘴角流出丝丝气息,露出尖牙坏笑,揭开手中的玄韵鬼笛,释放长风破浪般的力量,本想杀了他俩,可突然注意到车中传来年迈老妇人啜泣的隐隐哭声。适时收了手,只是爆了他们一只轮胎。
“老娘!哭什么哭!马上有钱了还哭!”老大对着车中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一阵嫌弃,收紧裤腰带朝着后窗的位置猛力拍打了一声,发出巨响,打住了老妇人的啼哭。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真是白养你们这么多年!老子死了,就想着捞钱捞钱!”老妇人遥视窗外,眼眶中泛起寥寥清波涟漪,蜡黄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烁着一块块星星点点的老年斑。
“捞了钱还不是用来养你?你要死了,我们还不稀罕这笔钱呢!这本来也是他自己要去的,一把年纪都快退休的人了,偏要去和一群臭道士打什么交道,冲在前面当什么挡箭牌?还指望退休前能再提拔个厅长吗?你看着下,还偏偏惹出这样的麻烦!”老二也收束皮带,跟着上了车,二人一同开始叱责老妇人懦弱短浅。
“就是,死了也好。”老大坐在驾驶座上,突然捅了一下老二的胳膊,窃窃自喜,说道:“你知不知道,玄清门大弟子,就是这次百鬼崖的负责人张怀玉,可是金陵城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听说就是那金陵恒昌集团的继承人。”
“恒昌集团?那他老爹岂不是张盛?那个位居福布斯富豪榜前三的张盛?那我们这次……”二人贼眉鼠眼笑得欢脱,奸笑着预谋如何从张怀玉的身上捞到大把的油水,小轿车中,恶魔般尖锐打着算盘的心声哗啦哗啦一股脑儿涌进罗殊途的耳朵里。
“我看……谁敢……”
趁着老大发现了爆胎,也就片刻下车的时间,他继续吹动笛子,引来漫天黑漆漆的乌鸦挡住了清冷月光。
“谁在吹笛子!难听死了!”老二怒骂一声解了安全带,同时也是对老大做事不利的抱怨,踹了一脚直接下车,“能不能修好啊!这地方恶心死了!”
“这是玄冥老爷的地界,你们可千万不要触怒了神灵。”老妇人睹见天上乌鸦眼中散发的红光,躲在车里蜷缩着警告两个儿子快点离开这里。
“我去你娘的神灵!”车子没有修好,老大恼怒不已,将满身火气发泄到玄冥祖师的身上,只见他猛吸一嗓子浓痰,朝着百鬼崖下呵叱啐了一口,橐橐骂道,“狗屁玄冥祖师爷!就是个吹曲儿的小倌。”
罗殊途瞬间想手撕了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可又想着答应过张怀玉不再滥造杀孽,只得吹笛控制了天上的乌鸦,俯宵直冲,密密麻麻覆盖在老大的脸上,将他的脸啄得血肉模糊,又吃了他一颗眼珠子,而后又冲破了车窗玻璃,将老二拔秃了头顶。
“啊……”
“救命!狗日的老鸹!滚开!”
混着一声苍历尖叫,老大老二被乌鸦遮盖全身,咬得半身不遂,浑身上下尽是伤口,没有一处尚可见人。
老妇人呆坐在车里,目光呆滞且迷茫,月光清耀,云破月白干天澜,她带着满脸累世的伤痕,隐约望见皎洁月色中,乌云栖鸦密布的朦胧半空下藏着憧憧人影。
她慌忙起身下了车,跪在百鬼崖边,朝着月色人影匍匐跪拜,哭喊道:“玄冥大老爷!孩子们不懂事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他们吧!”
“管好你的人!”
一骑玄黑袍染月色,隐笛没入山林深。笛声顺势止住,人影亦消失在月色之下,乌鸦秭归百鬼崖下。
老大老二抱头趴在地上,面如土色,全身僵硬,舌头打了死结,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说什么……
“快……快……叫张怀玉!”老二颤颤巍巍带上破碎不堪的眼镜,跌转回旋跑进了车里,拔下还在充电的手机,不稳着按动键盘,大声喘着粗气拨通了张怀玉的电话。
“救……救命……我们见鬼了!玄冥……玄冥祖师!”老二说得斯文,却一时间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张怀玉听着对面传来含糊不清的话语,只能模模糊糊听见玄冥祖师四个字,却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大捂着失去眼珠的那只眼睛,一把抢过手机,朝着张怀玉一顿臭骂:“狗日的臭道士!你们是怎么保护人的!我们车在百鬼崖爆胎了!遇到了玄冥祖师的袭击!老子眼珠子被狗日的乌鸦吃了!你们再不来,信不信我告你整个玄清门!”
“你们在……百鬼崖?”
“没错!快来接我们!真搞不懂你们玄清道士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
张怀玉二话不说便挂了电话,原来……罗殊途躲在百鬼崖疗伤。一方面担心兄弟二人的安危,一方面又挂念着罗殊途的伤势,便派了几个修为较差的小师弟专车护送前去接送,临走时还嘱托众人,千万不可在百鬼崖多做停留,若是遇到玄冥祖师,只管跑。
四周安静的很,仿佛都能听到月光洒落的声音,张怀玉满脑子都是罗殊途满身是血濒临死亡的模样,就像楼下萋迷芳草,他不敢往下想象。
他,罗殊途,是不可一世的玄冥老祖啊!当年目空一切,率领万千怖尸,四大仙尊鬼王,直捣崇康人间的杀人魔头。可是现在,也是在张怀玉的眼中,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是块脆弱易碎的玻璃,若是好好呵护,他会干净剔透,若是将他摔碎抛弃,他必将伤害所有人。
“罗……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