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杀人动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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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抖腿?”钟鸣满脸的莫名其妙。
“确切地说,是跷着二郎腿,悬空的那只脚不停抖动。”索朗说。
“你确定那是表示紧张的动作?”钟鸣问。
索朗笑笑,说:
“确实,即便是同样的动作,对于不同的人也可能有着不同的含义。
“比如,我曾经有个战友,他在喝到微醺开始吹牛皮的时候,就会往椅背上一靠,腿横着架在膝盖上,然后脚不停地上下抖动,这是他舒适放松的表现。”
“那你又怎么知道,韦成毅抖腿是因为紧张呢?”钟鸣满脸不解。
“很简单,归纳加演绎。我开始故意问了几个会让他感到压力的问题,发现每次他都会轻轻地抖腿,于是知道这就是他感到紧张时缓解压力的方法。”
“可是,他的腿在桌子下面,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只要仔细观察,腿部即便很轻微的动作,也能在上半身反应出来。不信的话,你回家对着镜子自己去试试。”
“嗯,哦,好吧。所以呢?”钟鸣无言以对,只能用一系列语气助词充数。
“所以,当我问韦成毅,那些陈年秘辛他是何时知道的时候,他说是近一两年,还特别强调是零零星星听到的。但这个时候,他抖腿了。”
“可是,我看不出,这个问题有什么值得他紧张的呀?”
“你说的很对,我也有同感。然而这恰恰是问题的所在。如果让他感觉紧张的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他自己的答案。”
“他自己的答案?你是说,他在说谎?”
“很有可能。为了验证这个猜测,我又问是谁告诉他的,是不是朱长安。有意思的是,他抖腿的幅度更大了。”
“所以,他言之凿凿的那些朱长安和朱龙之间的矛盾,很可能都是编出来骗我们的?”
“我不这么看。他说起那些事的时候,虽然嘴上说是坊间传闻,但他的神情却没有明显的躲闪游移,说明他自己对这些事也是相信的。”
“那你刚才又说他紧张?”钟鸣满脸问号,用力地挠着头。
索朗摩挲着下巴,回忆当时的场景,说:
“韦成毅说出那些坊间传闻的时候并没有撒谎,至少他自己认为是真的。
“然而,当我问他是何时、从何处听到的这些的,他撒谎了。
“其实,从他前后矛盾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出这一点。他开始说是东一下西一下零碎听到的,但我问是不是朱长安告诉他的时候,他却又给了肯定的答复。”
钟鸣感觉自己脑袋里有一万只苍蝇在盘旋,除了“嗡嗡嗡”就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无奈,钟鸣只得祭出自己的经典问句:“所以呢?”
“所以,韦成毅费尽心机贩卖给我们的那些朱长安和谷峰、丘潮生以及朱龙之间的矛盾冲突,并不是朱长安告诉他的,也不是他在近年来零零星星听到的,而是另外有人把这些告诉了韦成毅,其目的就是通过他传递给我们。”
索朗微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混沌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现,而且被钟鸣同学幸运地抓住了。
他的思路“哗啦”一声打开了,兴奋地抢过话头:
“所以说,韦成毅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因为公司总机不敢把电话转给丘潮生,才让他获得了和我们接触的机会。
“恰恰相反,他是被特意安排来我们面前秀演技的。”
索朗含笑点头表示赞同。
钟鸣撇撇嘴,不屑地说:
“韦成毅和他背后的人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觉得警察都是傻子,对公司里的事一窍不通?
“可咱们就算再傻,也知道龙盛集团是有公共关系部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警方上门调查,岂是他一个总裁助理就能一手接下的?”
索朗接过话头,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还可以有另外一种假设,就是韦成毅孤注一掷,瞒着公关部和其他公司高层,就是为了替朱长安发声。
“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我特别问韦成毅今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还打算在龙盛干下去。你还记得他当时的反应吗?”
“他当时的反应?”钟鸣闭起眼睛,竭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他当时好像是有点垂头丧气的。”
“没错,他低下了头,但并不是因为沮丧,而是你心心念念的‘视觉阻断’。”
索朗瞥了一眼满脸懵懂的钟鸣,又问:
“好好想想,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
“还看到什么?”
钟鸣捻着额前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
“视觉阻断、撒谎、感觉紧张、舒缓压力、抖腿。可是,当时他是站着的呀。站着怎么抖腿呢?”
“不要搞教条主义。”
索朗忍不住提醒:
“他虽然不能抖腿,但他的脚却动了。他的眼睛虽然还看着我,但脚尖却指向了门口的方向,说明他想快点离开,离我们越远越好。”
“原来如此。”钟鸣停止了捻头发,手却“啪”地一声拍在额头上,“看来这个韦成毅是个习惯用下半身表达情绪的人。”
索朗摇头莞尔,继续提示道:“后来呢,你还记不记得他又说了什么?”
钟鸣思索着答道:“他好像说,自己不能提辞职,因为那样就拿不到补偿金了。”
“没错,正是因为他前面撒了慌,怕过一段时间我们发现他还在龙盛从而对他产生怀疑,所以提前留个活扣,说要等着和公司谈离职条件。至此,他觉得这个圈就画圆了。”索朗说。
钟鸣想了想,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于是又问:
“可是,韦成毅和他后面的人废了这么半天劲,到底图什么呢?
就算想把那些所谓的秘密透露给我们,随便谁接受询问的时候都可以说呀,何必非得派韦成毅来演这么一场戏呢?”
“不好说。”
索朗微微摇头,思忖道:
“也许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吧?
“韦成毅自打进龙盛就是朱长安的助理,一直追随了朱长安5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丘潮生上任就要招新助理,韦成毅则前途未卜。
“单看这些因素,你觉得韦成毅的立场是不是该站在朱长安那边?而他不顾个人安危、孤注一掷给我们提供的消息是不是更加可信?”
“倒也是哈。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么费尽心机地让我们相信这些,到底想实现什么目的呢?”钟鸣又开始捻他额前的那缕流海。
“头发捻捻就得了,千万别往下薅。要不过不了多久你那发型就赶上朱氏父子了。”
索朗善意提醒道:
“另外,你可以捻着头发想想,如果韦成毅讲的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你有什么感想?”
“我的感想?”钟鸣停止了捻头发,改为一下一下地捋着胸前的安全带,似乎是想借此捋顺自己的思路。
然后,他就给出了一个很有创意的想法:
“我就是觉得,朱长安的确挺惨的。
“老婆被他老爹的前一个秘书抢了,位子被他老爹的后一个秘书抢了,就连自己老妈名存实亡的正妻之位也要被他老爹的生活秘书抢了。
“总之,这就是一群秘书引发的血案呐。”
“话说你这脑回路还真是挺清奇的。”索朗叹了口气,问道:“你是和秘书有仇吗?”
“嘿嘿,和秘书有仇的不是我,是朱长安。”
“也对。”索朗想了想,问:“如果你是朱长安,是不是挺想让这几个人死的?”
“那必须的。”钟鸣点点头。
“但如果反过来呢?这几个人是不是也想弄死朱长安呢?”索朗又问。
“这个嘛,不太好说。”钟鸣努力把自己一一代入那几个人的角色,思忖着说道:“先说谷峰,不仅人财兼得,而且见好就收,躲在国外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何必万里迢迢跑回来杀人呢?”
“有道理。那丘潮生呢?”
“丘潮生?这个还真不太好说。”
钟鸣一下一下地捋着安全带,边想边说:
“虽然丘潮生现在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但朱长安毕竟是朱龙的亲儿子,而且,朱龙老了,身体也不好。
“借用韦成毅的‘太子说’,如果丘潮生是和珅,那朱长安就是嘉庆。乾隆活着的时候和珅压太子一头,乾隆一死,和珅就只有抄家砍头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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