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喜极而泣 (第2/2页)
“啊,好……”绘麻讪讪地收回手,失落地回到厨房,继续捣鼓着刚出炉的饭菜。
朱利给她的感觉很怪,她也不知该不该开口问它发生了什么。
姐姐也没回信息……还在赴约吗?
绘麻专心乘着汤,还特意保温存好,等朱利饿了也可以喝点。
在她注意不到的地方,朱利背着一个荷包从卧室窗户一跃而下,在高楼与大树之间反复横跳,安全到达地面后便开始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喊忬的名字,不管是热闹的街区,还是冷清的角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破石头!”
“小破石!”
“忬!”
病床上的女人忽得睁开双眼,她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病房没开灯,昏昏暗暗的,好在有月光帮助,她还是能看清一些事物。
代代木公园、骨瘦如柴的老人、成群的鸡鸭……
回忆如浪潮涌入脑海,忬一手扶着脑袋,一手撑着床缓缓坐起身,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朱利的声音。
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正想下床时却注意到床边趴着的一个人影,仔细在黑暗中观察了一番才发现他也穿着病号服,看样子是个病人。
……为什么他会趴在自己床边?
忬有些纳闷,想换另一边下床,刚转过头就被手边的两只兔子玩偶吸引了注意力。
它们面朝着她,两对玻璃眼珠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盈盈星光,仿佛在关心她是否康复,许是受到她动作影响,一只兔子倒在了床上,另一只兔子则依旧安然坐着。
忬忽然就明白趴在床边的男人是谁了,她抱起两只玩偶,怜爱地揉着它们的头,软乎乎的兔毛从指缝滑过,痒痒的。
“忬!”
忬手上动作忽然顿住,她能认出这是朱利的声音,可这不像是从周围传来的,而是在她脑海中响起的。
……发生什么了?
忬不敢再在医院呆下去,将兔子玩偶轻轻放到雅臣旁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赤脚走在地面却感受不到冷意,路过雅臣时停住了脚步,蹲下身细细观察他的睡颜。
他貌似做了不太好的梦,眉头紧锁在一起,长卷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呼吸也有些急促。
忬抬起手抚平他的眉毛,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医院,但其中肯定少不了他的帮忙:“谢谢……”
还有……对不起……
本来他们会在公园度过快乐的一天,却因为她的疏忽而相聚在医院——这个并不适合游玩的地方。
“咯吱”
病房门被缓缓打开,正在走廊翻开病历本的护士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护士急忙走上前,扶住忬的胳膊:“小姐,你身体还没好,怎么突然出来了?”
“嘘……”忬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小点声,牵着她往前走,等离病房远一点才回话,“我想回家。”
“不行呀小姐,你的伤……”
“我真没事了!”忬拍拍胳膊拍拍腿,脸色一点都不变,努力证明自己已经完好,“你看,我现在哪哪都不疼。”
“可是……”
“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嘞,这点小伤我回去自己就能养好,不占用公共资源啦。”忬握着护士的手,期待地眨眨眼,“我的衣服呢?”
护士的内心狠狠纠结了一番,看在她精神这么好的情况下还是妥协了:“你的衣服放在洗衣房,我去帮你拿吧。”
“好~谢谢小姐姐。”
“你的伤伊室医生说只要每天按时涂药就会好,家里要是没有药的话你在这里买一些吧。”护士边走边嘱咐着,可作为看着她被送进医院的目击者之一,还是十分担心,“如果你不舒服的话,记得来医院重新检查。你和朝日奈医生是认识的吧?你也可以直接和他说。”
忬忙不迭点头,都一一应着,可听到雅臣的名字,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朝日奈医生怎么也穿着病号服呀?”
“朝日奈医生倒下了,他说自己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受到了刺激,身体扛不住就晕了过去。”走到了洗衣房,护士看着笑容灿烂的女人,再三叮嘱,“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毕竟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之前我只在医院见过你几次都对你产生了极深的印象。要小心陌生人,特别是看起来就坏心眼的人!”
“好~我会的,谢谢你。”忬乖巧应着,来自他人的关心就像一抹太阳,将她的心照得暖暖的。
东京街头人头济济,大家都在享受着霓虹国的快乐,谁也没注意到脚边窜过一只黑影。
“忬——!”朱利快速穿梭在人群中,扯开嗓子大声喊,虽然这样找人希望渺茫,但只有松鼠形态的它也只能想到这个法子。
“忬!忬!忬——!”
“我在这。”
捕捉到熟悉的声音朱利立马刹住车,抬起头四处张望,还没找到她的身影身子忽然一轻,视野也跟着变高。
忬抱住朱利,将它转个身面朝自己,笑盈盈道:“小老鼠?”
“……小破石!你怎么才出现!我都跑了几条街了!”朱利大声嚷嚷着,通过喊叫来舒缓紧张的情绪,可看到忬脸颊上的伤痕,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你、你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穿着病号服?”
“我没出什么事呀,只是觉得穿着舒服就买下来了,我打算把它当睡衣穿哦。”忬不自然地躲着朱利审问的视线,戳戳它背上的荷包,试图转移话题,“咋?你这是要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个屁嘞!里面装的是你!”一想到璞玉上的裂痕和自己的徒劳无功,朱利忍不住哇哇大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破石都快碎了,我使劲传功都没用,我把我这十年攒的功力都传给你了,怎么不恢复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能看到你哭?”忬无措地擦拭着朱利的眼泪,把它脸上的毛蹭的一团糟,无意间瞥到荷包里露出的一角璞玉,开玩笑道,“嘿,我成裂纹石了,裂纹釉可值钱了,我肯定也差不到哪去吧?”
“哇——”
“诶你怎么不笑啊,换平常你不得狠狠嘲笑我啊?”
“呜哇——”
“好吧我就当你是喜极而泣了……”忬把朱利放到肩膀上,松鼠顺势趴在她颈窝继续嚎,忬一边抚摸着朱利的大尾巴一边走向回家的路。
回家路上她一直在尝试逗朱利笑,可自己的神情却是掩藏不住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