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变相作死 (第2/2页)
等到暐暐丢弃手链,说着“你我之间不过只有一条手链的交情,还是你硬要推给我……”之时,就隐隐愤慨,
他觉得这所丢弃的、所不屑的,不只是一条手链,更是一份真心,一份平白无故给予的真心,所以暐暐,你就如此看不上吗?
此时的三分而立,清晰而迷离。
清晰的是三人站位:莫羡与雪无痕彼此靠近,又相互独立,只留暐暐站在对向;
迷离的是目光所向:雪无痕望向莫羡,深情而安心;莫羡正对暐暐,冷厉中隐隐余温;
暐暐则尴尬不已,对面两人的比肩而立,和睦得好似一双璧人,她觉得自己很多余,甚至有些讽刺。
暐暐只想离开,眼前的格格不入,内心的一片凉意,身后的伤处又火烧火燎,这冰火两重的困顿,叫她禁不住深吸一口气。
不曾想,雪无痕却先一步倒下……
莫羡当即抱回,就势让她躺在自己怀中,仔细查验,然后恼羞成怒:“于暐暐,且不说她约长你十岁,又对你一片赤诚,就说你此时身在我莫氏院集,谁由得你在此伤人!”
暐暐一惊,她无从辩解,只觉得难堪极了,体内气血翻涌,难觅出口,最终就从伤口处顺势溢出,缓慢而浓稠,又被她攥入掌心。
“今夜之事是我唐突,还望雪姑娘与莫老师海涵。”暐暐单手致歉,也不等答复,转身飞遁……
莫羡叫来近侍照顾雪无痕,自己则起身要走。
“莫羡。”雪无痕轻拉他的袖子,羞涩而温婉,“今夜真谢谢你。”
莫羡则一脸淡漠,还带着几分的生人勿进:“无妨,但我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其实,哪有所谓的“不习惯”,不过是对人不对事罢了。
……
暐暐的“转身飞遁”,并无意离开。
此时夜深人静,若是就此返回本家,父亲那儿羞于交代,更何况,今夜这平白无故地被摆了一道,想来也很不服气。
她轻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查验伤口:大约五寸,细长且浅表,就像是被树枝不小心地擦到,并无大碍;
但肉眼之下,皮温骤升,稍有动作,就痛彻心扉,还有明显的炙热与压迫感。
看来是热毒内蕴,需要引流缝合了,暐暐心想。
就近是“陈家医馆”,此时余下小陈大夫一人留守。
他似乎心存芥蒂,冷眼相向,待看清暐暐半侧袖子浸湿,面色无华,顿感慌乱与气愤:“怎么回事!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一个无聊的人。”暐暐被搀扶着坐下,几分虚弱,“清创看看,里面到底怎么了?”
“好。”小陈大夫利索地擦拭伤口。
待血迹抹净,露出光洁肌肤,隐隐柔光,像一枚去了壳的鸡蛋,小陈大夫有些心虚:“小姐似乎不曾受过伤,或是做过手术?”
“我受过伤,自然也做过手术。”暐暐轻轻摇头,“但你不必犹豫,小小切口,我可以忍耐。”
“哦。”小陈大夫放下心来,“看来是小姐皮质健康,不易留疤。”
“也不是。”暐暐又摇头,“我是疤痕体质。只是治疗大夫倍加仔细,这才没有痕迹。”
然后她又笑着补充:“在我本家,若是有大夫不认真看病,父亲是绝不叫他好过的。”
这话说得轻巧,小陈大夫却冷汗涔涔,内心颤抖:那日小少爷的态度一改往常,冷傲之下,满满温情,旁人不见端倪,自己曾经贴身作陪,又岂会看不穿。
如今,小少爷之外,还有一位本家的父亲,更是怠慢不得!只是这手术的好坏,除外“仔细”“认真”,至要的终究还是“技术”本身。而自己恐怕……
暐暐开始迷蒙,小陈大夫赶紧加压包扎:“小姐,我先去找手术的器具,你稍等片刻。”
暐暐默默点头,小陈大夫掩门飞奔。
再推门,一前一后,已是两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