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宿命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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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风云变幻、曲曲折折，遗憾是常态，圆满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就像月亮时有阴晴圆缺那般。”她缓慢地开口，似在宽慰当年走进死胡同出不来的自己，又恍若在安慰如今心痛难忍的儿子。

“妈妈，我的心好痛，真的很痛，快要死掉一样……她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我……我护不住她……我怎么会这么没用，我就是个废物！”毕凌擎说着说着便开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言语中充满懊悔之色。

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的误会未解除，她怎么能就此撒手人寰，徒留他一人痛彻心扉，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她便自此长眠不醒，空留他一人被哀伤淹没……

他们还有那么多本该可以完成却迟迟没有机会完成的心愿……

“凌擎！”毕夫人抬起他的头，满脸伤心泪看得她心痛不已，这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是我……都是我的错！”他低敛着眉目，喃喃自语，声音虚浮悔恨，“我要是不纠缠她，她就不会被慕语宁盯上，我要是放她自由，她就不会被迫东躲西藏六年……她本可以好好地活着，是我害了她……是我自以为是的爱活生生地夺走了她的性命……”

毕夫人心中不是滋味，天之骄子的儿子如今被悔恨自责折磨，她有心安慰，却担心适得其反，只能揉着他乱糟糟的头发，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泪眼婆娑，再次抱着母亲痛哭出声，声音嘶哑，说不出一句话。

晨曦未出时，毕凌擎的哭声于厅内环绕，本应早起干活的佣人，有眼色地消失不见，未得令前，不曾现身。

天灰蒙蒙的，总让人觉得心里发慌，本就睡不安稳的觉因此更加不踏实，生怕一觉醒来便会面临灾难性的现场。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嘀嗒中流逝，直至火辣辣的太阳将晨光悉数洒落人间，人人沐浴在阳光之下，众人那颗不安定的心才落回原位。

临近中午，毕夫人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融了安眠药的温开水，动作自然地放置于毕凌擎手心中，道：“喝了。”

毕凌擎不觉有他，也不好佛了母亲的好意，艰难喝下，不过片刻，晕眩感袭来，他顿感不对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慌忙道：“妈，你给我喝了什……么？”

毕夫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要往地上倒的身形，心痛难忍地看着他，道：“睡吧，妈妈就在你身边，睡醒了就好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志，拼命瞪大眼睛，想从毕夫人身上挣脱开，药效却于瞬间袭来，人念终究无法抵抗住药力的攻击，他抓着毕夫人的手，眼球暴起红色血丝，苦苦哀求：“妈，我不能睡！我还要……去找……丽……”

“孩子，你太累了！睡吧。”毕夫人不撒手，紧紧抱住他，直到毕凌擎双手无力垂下，蕴满痛苦之色的眼睛不可抗拒地闭上，她才唤来佣人将他抱回房间。

她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从前鲜衣怒马的儿子此刻满脸憔悴，唯物主义的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祈祷人间轮回一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以自己阳寿换取顾丽的重生，只为儿子可以开心地活着。

人间走一遭，十事九不易，人生怎就这般艰难……

“夫人……”修姨的声音自毕夫人身后响起，轻轻的，若非房间无比安静、针落可闻，细小如蚊的声音只怕会湮没在空气里。

乍然听到修姨的声音，毕夫人骤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诧异回头，见修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惊得站起来，道：“您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