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顾丽中枪 (第2/2页)

顾丽无力挣扎他的触碰，约莫半刻钟后，苏默终于来到她面前，脚下趔趄低声蹲下，哆嗦着手将人从毕凌擎怀里抢过，心若被尖锐的铁丝穿着，密密麻麻的痛，疼得她说不出话，泪珠不断滴落在地。

眼圈瞬间变红，她的手染上顾丽嘴角的鲜血，哭着笑，“丽丽，你又在跟我恶作剧了是不是？这不好玩！我帮你擦干净，擦干净就好了……”

黑色袖子在若隐若现月亮的映照下散发出诡异的红芒，干爽的袖子都被浸湿，可从嘴角流出的鲜血却是越聚越多，她茫然不解地嘟囔，慌得六神无主，声色带着颤抖的哭意：“怎么擦不掉，丽丽，我擦不掉它……呜呜……擦不掉……你咽回去好不好？”

生死有命，顾丽从未恐惧死亡的来临，肉体凡胎必死无疑，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与迅速，猝不及防的，她都没有准备好怎么跟人世间的唯一挚友告别。

她抓着苏默的手，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散，但她仍然镇定着，正要开口时，猛然咳了一声，温热的血液自她的嘴角处不断流出，苏默赶紧用手捂住，顾丽却将她的手掰开了。

她眸中带笑，似丝毫不在意自己即将消陨的性命，有气无力地握着苏默的手掌，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也知道异时空里有你想见的人，更知道你不要命地去闯龙潭虎穴是因为你想赎罪。默儿，这一切，就让我为你做……咳……好不好？我去见你想见的人，你好好地在这里活着，长命百岁地活着，好不好？”

苏默紧紧地抱着她，泪如雨下，她道：“顾丽丽，你不可以抛下我，你不可以的！你欠我的还没还，你不能当缩头乌龟，我不要长命百岁，我不要……”

身上的虚弱感越来越明显，顾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似要将她脸上的伤疤抚平一样，她本不是爱哭的人，这一次，却为她哭得梨花带雨。

冥察觉到不对劲时，迅速来到苏默身边，手掌娴熟地查看着顾丽的伤势，眉头深锁。

苏默怔愣地看着冥，眼里充满希冀，见他一直不说话，胸口钝痛，她紧紧地抓着冥的手，如若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泣不成声，“哥，你会医术，你救救她……我求你救救她，你帮我救救她，好不好？哥哥……我就这么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她，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默默……”顾丽面色安详，坦然接受提前到来的结局，她轻声唤着她。

苏默却突然怒吼：“我让你好好地守着家等我回去，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跑来这里？”

“默……默默。”顾丽再次咳嗽出声，声音断断续续。

她多想再摸摸她的脸，把她的容颜刻在脑子里，永远记住这个曾在至暗时刻照亮她整个人生的善良女孩。

她不曾相信“回光返照”之说，乍然听闻，只觉荒诞无比，身临其境，亲身体会，方知一切传说皆有迹可循。

“不……不要哭……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顾丽气息微弱地说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脸上却始终挂着笑，不贪恋生亦不惧死，她只希望眼前这个小人儿永远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