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府初探(三) (第2/2页)
蒋慎言观她神色面相,一眼便识破她这是说谎,可为何呢?官家小姐夫人精神自觉萎靡吃吃补药都是常事,身体抱恙了还有不叫人知的道理?
“那,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旁的古怪没有?”她知道此时若深究,恐以蓝又要退缩,便问不出有用的来了,“要再多些凭证,不才才好辨别。”
“旁的古怪?”
“比如,二小姐曾经结过什么怨?身体不适之前可曾见过什么人?或,去过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许是从外头带了东西回来?”
“不曾不曾,我家小主只每月初一、十五例行到城郊丰山寺参拜祈福,平日从不踏出家门,不见外人,更未去过其它地方。”
又说谎。
蒋慎言发现以蓝并不是个擅长遮掩的人,一撒谎就眼神闪烁,很容易便可识破。
既如此,那说明文婉玥的确趁上香之际去了别处或遇见过什么人。在哪里又是谁呢?这跟以蓝近日来的形迹可疑有关联吗?
“那走水当日,你可有察觉什么?”
以蓝垂目摇头,道:“我家主翁过寿那日,小主精神特别差,以至于宴席未毕,她便佯称醉酒,让我扶回了房间。我见她难受,实在不忍,便趁她休憩之时溜出门去想找郎中,可哪知……”
说着说着,思及痛处,又泪如泉涌。
“倘若我不曾出门,小主肯定不会有事,是我害了她。”
女子如泣如诉,杜鹃啼血,让蒋慎言也不禁跟着难过起来。可细想她可怜之处,多少有些矛盾——
她既是真的去找郎中,必定有馆医或良医能证明她清白,那为何影薄打探之时,竟无人知她去处?这等紧急之事,她又为何要悄悄溜出去,不喊旁人来帮忙?而文承望事后为何没因她擅离职守而责罚?
以蓝必是瞒了一些事情,只可惜没留给蒋慎言足够的时间,弄清一切,便有人传话说祁时见与文承望起身了。
蒋慎言在旁人眼中还是个奴婢,当然要赶去侍奉。被以蓝匆匆带到正厅外,就见祁时见欲走不走还在跟文承望嘱托什么“那就一切拜托文大人了”之类的话,倒不知道他们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共识?
蒋慎言听不懂他们的话,便用眼神去问询一直随侍左右的影薄。哪知这人竟不理会她,刚刚对上视线,眼神便游离到别处去了,似在躲闪一般。
怪了,这人怎的如此反常?
蒋慎言正纳闷,就听祁时见语出惊人——“你暂且留在文府,文大人自然会妥善安置你,莫要担心,我择日便来看你。”
嗯?你小子说什么?留在文府?谁?我?为何?这是什么发展?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蒋慎言脑子里瞬时塞进了太多的疑惑,竟忘了惊讶,嘴巴张张合合发不出声音来。若非祁时见正望着她,她还道这话是说与别人听的。
等她稍稍反应过来,祁时见竟已经转身走了,走了,就这么走了。
把她留在了原地。
“以蓝,慎言姑娘近日要暂住府上,你就跟着伺候吧,好生侍奉,不可有丝毫怠慢,明白吗?”文承望一脸凝重地叮嘱道,好似蒋慎言才是那个皇亲国戚,而后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未再多言,便匆匆送客去了。
以蓝许是想到自己应当继续守灵的,可主人发话她又不得不从,只得犹疑着缓缓答了声“是”,随即疑惑地望向蒋慎言,想求个解答。
可蒋慎言自己也懵然,全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这么被丢在了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