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选择——要糖还是药 (第2/2页)

低水流念叨着远在某处，受到邀约的小女孩燕久伴的心理，他面色含笑，略带一丝轻蔑的意味显露嘴角。

……

那是一个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书写台，满床满桌乱纸的屋子。

低水流头发蓬长，衣服也十分残旧落魄，这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他足不出户，一天也从不说一句话。

现在是晚上，低水流盘坐在床，脊背挺直，目光望向窗外暮色树梢，这个屋子的窗户角度是看不见月亮的，只有树梢，隔壁邻居的破瓦房，还有窗外的果树。

这些东西很快就会看腻的，因为低水流在此家生活十余年，早就不在能发现孤树，屋檐，果枝。它们美在何处，早已丧失了那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现在低水流就是顶着天边夜色，一直看着，什么都不想，身子也不动，处于一种发呆，空灵的懵懂状态。

“我已经呆在家里多久了？”

“哦，差不多……嘶……呃……记不得了，好像有个半年吧，每天不跟任何人交流，不与家人说话，每天就写写写，想想想，看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啧，不记得，今年是那一年？是那几月几？呃……是周几呐？”

“唉，全都不在乎了。”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选择呆在屋子里嘛？低水流？”他自言自语的询问自己的初心，为什么要封闭自己。

“呃……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呐？不出去也什么都不干的发呆？嘶……我原本怎么想的来着？”

“不记得了，我根本想不起来我以前的想法了，理由也根本记不起来……。”

“低水流，你还要继续这样嘛？呆在这个小房间一直装睡？”

他问了问自己，内心突然涌现了一股燥热，一股热情，一股渴望与他人交流的念头，走出房间的想法。

“停停停！别想那么多别想那么多！别问为什么，现在就两个选择，继续呆在屋子里，还是出门？”

“你选哪个，低水流？”

低水流自嘲式的淡然一笑，心里不禁重燃了一些有趣的念头，于是他缓缓的站起身子，在半夜凌晨，漆黑只有薄纱般月光的家里，大声的吼了一嗓子。

“啊！！！！”

因为是半夜，声音很大，街坊邻居家都被惊到爆了粗口，他自家的父母也是夺门而出，披着衣服一脸困惑恼怒的骂他，你是不是疯了。

低水流知道自己没疯，只是从这一刻起，他做出了选择，选择了不在呆在那个房间，看着窗外没有月亮又漆黑无比的夜色。

……

回到现在。

街道上的红绿灯再次闪烁，低水流笑着心中翻起一些更为清晰的事情。

当年为什么我要呆在屋子里一言不发，足不出户，闭关锁己？

因为我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但我又为了什么而选择开门迈出去了呐？不在呆在乡村，乡下小屋？

因为心里向往那些开心的瞬间。

低水流站在如今的十字路口，回首看望曾经的十字路口，那条十字路口上虽然有四个方向，却不外乎两个选择。

你要瞬间的快乐

还是难咽的痛苦

就像小时候村里那个捡垃圾的疯子跟我讲的一句话。

融化的快乐，苦口的生活。

而生了病浑身不适一步都走不动的我躺在床上，妈妈问我。

“先吃糖？还是先喝药啊？”

“药有点苦，还是先吃糖在和药吧！”

“啧，糖解药，还是先喝药在吃糖。”

“乖，为了自己好，先吃苦，吃了之后妈妈带你去吃你喜欢的糖啊！”

哪天我生病了，只能躺着，一动都不能动，必须吃药，这病是天生的。

……

步伐踏在晃动的石板上，褪色的墙壁黑白遭过雨，电线密密麻麻盘在头顶，脚下塑料袋发出疼痛的呻吟。

低水流回到一张床一个桌子的出租屋，随后躺在家里寄来的旧被子倒头就睡了，手机丢在一边冲着电。

屏幕上光亮一闪。

燕久伴:“嗯……好的，不过到时候我会带上我的闺蜜，你不介意吧！微笑微笑。”

“不介意的话，那就去植物园吧，哪里有好多花，我挺喜欢哪里的，漂亮，比森林公园好玩多了，我经常去哪里玩。”

远在卧室窗外时不时伴有小孩子吵闹声的小区，燕久伴看着发出去的消息，对方久久没回，心里有点不满意的小气愤，随后退出了聊天界面。

自娱自乐的点开其他软件玩了起来，不一会开心的笑声便哈在她脸上，让燕久伴开心了起来。

在又过了一会后，她开心的笑容就归于平静，融化不见。

“啊对了，还没讲清楚什么时间去，呃……到时候还得挑衣服出去，嘶，这不是还得麻烦林清文让她帮我，怎么感觉事情忽然就凑巧的碰一块了？”燕久伴面容凝重，对于忽然来到的凑巧有点困惑，却又留存一丝开心。

“唉真是的，刚刚就光担心跟男孩出去会不会被占便宜了。”

燕久伴又小声抱怨了一句，可心中又不免勾勒出跟一位帅气的男孩，一起坐在草地上看花的美妙场景。

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窃喜，那是暖心的幻想，温心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