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咒 (第2/2页)
岁其把腿往旁边挪了挪,一只闪闪发光的田鼠从土里钻了出来。
说田鼠有点面熟,听起来似乎有点扯蛋。但是,岁其真觉得这家伙,就是自家蔬菜园里霍霍青菜的那只。
发光的田鼠朝牢房四周望了望,随即顺着岁其的腿,一路爬到岁其胸口处。还别说,田鼠不拆菜园时,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岁其把田鼠放到自己手上,借着油灯仔细看了又看,这家伙似乎还是双眼皮。
牢里的日子太过无聊。看这田鼠也不怕人,岁其决定把这只小家伙养在自己身边。喂它些吃的,好让它给自己做个伴,解解乏闷。
不过,小田鼠可不愿意留在这又破又难闻的牢房里。它张开嘴,吐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在岁其手上。这珠子像水滴一样,发着亮光。
吐出珠子的小田鼠,又变得灰溜溜的了。原来它之所以发着亮光,是因为含着这颗珠子的原因。
完成任务的小田鼠,转头钻进刚才的洞里,一溜烟跑没影了。
岁其将发光的珠子捏在两个手指间。珠子软软的,皮皮的,很有弹性。
挺好玩的,岁其又用力捏了几下。珠子突然爆散开,如万千水雾一般,落在他的身上,脸上。
下一秒钟,脑袋突然发麻,发痛,发胀,发凉,总之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岁其伸手往头上摸了摸,他摸到了头顶。
岁其兴奋地在头上摸来摸去,他的头小了,恢复正常尺寸了。他能站起来了,能跳了。
“咣当”一声,岁其的头顶撞到了牢房顶上。疼,但值得。
岁其连忙捡起地上的布条,熟练地用头发将两个犄角缠起来,又绑上了布条。这样,别人看起来,就是将头发扎了两个圆髻。
那小田鼠,原来是师兄岳哉派来给自己送解药的。岁其终于不是巨型绿头娃娃了。
自从被送到城西大牢,岁其不是趴着就是躺着。脑袋太大太重,他很难长时间坐起身。唯一能做的,就是转个脑袋,顺带翻个身。
现在好了,岁其终于解脱了。
也不算真的解脱,因为毕竟还在牢里出不去。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岁其才能接受审判。
岁其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担心一下,毕竟可能要死了。但转念一想,担心或者不担心,都是免不了接受城主的审判,免不了一死。担心无用,就显得有点多余。
跟师父师兄相处这么多年,岁其早就学会了平心对待任何事情。担心或者害怕,就留在要砍脑袋的那一刻就好了。
大概过了有五六个时辰,络腮胡牢卫才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您要的东西。”络腮胡牢卫打开牢房,把东西递给岁其。
知道岁其要帮他解除萨蛮的诅咒,络腮胡牢卫都开始用尊称了。
“您,您的……”络腮胡牢卫指着岁其的头,他这才发现岁其竟然是站着的。岁其原本的巨型,巨绿的脑袋,竟突然恢复了正常。
“我的头啊?”岁其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玩笑说道:“以前脑袋里装得东西太多,太大太重了。我刚刚腾出了些,现在轻松多了。”
络腮胡牢卫惊讶地大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岁其看了看牢卫带来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于是便让他先躺下,把衣服解开。
两半乾树枝呈十字,交叉放在咒印灼伤处。岁其先在咒符处撒上骨粉,接着又覆盖上一层火石粉。
岁其将左手食指伸进油灯,蘸了一点油。抽回时,手指就被点着了。不知道为何,火丝毫伤不了岁其。就算把手伸进火里,他甚至都感觉不到一点点疼,不会有一点点烧伤。
躺在地上的络腮胡牢卫,看到这一幕,惊讶极了。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手伸进火里,脸上却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似乎丝毫没有感觉。
岁其用手指上的火,将火石粉点燃,然后将蛤蟆皮盖在火上。
“芪烬岘,烬岘哕,岘哕颛,哕颛芪。”
在络腮胡牢卫痛苦的喊叫声中,岁其念完了咒语。他伸手掀开蛤蟆皮。
左肩处,原本赤褐色的灼疤不见了,只有一个很浅的图案,看着像用笔淡淡地画上去的。还是三个首尾接咬的蝌蚪,只不过,不再是顺时针了,而是朝着逆时针方向。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络腮胡牢卫又惊又喜,大声喊着:“诅咒不见了,我不用死了。我儿子不用死了,我弟弟也不用死了。”
诅咒只要一破,整个家族的诅咒都会消除。家族式的诅咒,好处与不好处都在这里。
不好处,一个人被诅咒,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好处是,只要有一个人的诅咒被破了,整个家族的诅咒也就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