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心下生痛 (第2/2页)
沈清芙等了等,没等到下句。
低头揉着帕子,没有问。
“盼他快些好起来。”侯夫人低头,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略坐一坐,说几句话,侯夫人便要走了。
“不要做这个劳神。”她站起身,看着榻上的针线筐,劝道:“歇会子,晚上还要熬呢。”
沈清芙把针线筐放一边,应道:“我知道了,母亲。”
这是个听话的孩子,侯夫人心想。只愿她别是个倔的,当面应下,背过身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大儿子就是这种个性,她心下叹气,扶着霜露的手走了。
送走侯夫人,沈清芙果然没睡,搬过针线筐,又缝起来。
缝个荷包,用不了三天。
但她想缝得好看一点,这是她第一次送手工给心仪的人,若是丑了,她送不出手。
拆拆缝缝,布料上全是针眼,她重新裁了布,从头再来。
转眼到了晚上。
“你去歇着吧。”谢无忧躺好,对沈清芙道:“我有话跟不辞说,今晚他守着我。”
沈清芙一怔。
看看他,又看看谢不辞,嘴唇抿起来。
脑中迅速闪过几个猜测,他要跟谢不辞说什么?他预感到身体不好,要交代遗言?
这个猜测,令她眼前有些眩晕起来,不禁倒退半步。
谢无忧见她不说话,又见她面上恍惚难过,只觉心中生痛。
但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不解释。
他晚上怕还要发作,拖累她做什么?那样丑陋不堪的样子,他不希望她见到。
“我有话跟你说。”却听沈清芙道。
“二弟,你先出去。”只听她又说道。
谢不辞面上划过意外,但他如今对她尊重不少,闻言便点点头,大步走出去了。
谢无忧不禁睁开眼,朝她看去。
“你如实答我。”沈清芙说道,走到床边坐下。
望着他的眼睛,咬字清晰地道:“你身体怎么样?”
谢无忧微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抿了抿唇,答道:“就如陈大夫所说。”
陈大夫是怎么说的?
沈清芙回想着,陈大夫一直说谢无忧这回危险,要仔细照料。但也说,情况还算稳定,且没有恶化的迹象。
“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她握着手心,低垂视线,落在他中衣下嶙峋的锁骨上,“一定要对陈大夫说。”
怕他不明白,或者不认为,她说得重了些:“你就算读了很多书,有整排整排的医书,但你比不过陈大夫。”
言下之意,他别自己给自己下诊断。
谢无忧倒没有给自己下诊断。他很明白一件事,医者不自医。何况,他还不是医者?
只是,她为何说这样一番话?
“我说完了。”沈清芙站起身,低着头,往外走去。
不多时,谢不辞走了回来。
而谢无忧还没想明白,她那番话的意思。
“哥哥?”谢不辞坐在床边,叫道。
谢无忧望着床顶:“嗯。”
等了一会儿,不见兄长出声,谢不辞又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