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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见旧如新,在梦见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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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芷露对眼前众人无论不知还是熟识,皆行礼恭送,见还有几名美貌少女,不离不去,眼珠在彭迟身上打量一转,观情景顿知人情,因而上前道:“几位姐姐初次来此吧,不如让小女子带几位去到处转转,如何?”晏羽昀首先轻启朱唇,只道:“有劳妹妹。”奚熙与柳京妍相视一眼,亦点头道:“劳烦妹妹了。”梵如因笑颜如花,安临和颂善点相视点头,却一言不发,跟上几人一起四处查看,方才晏羽昀和梵如因将神识密云散布开去,未及眨眼时间已将此处千里将数了如指掌,发现几处诡异,此处有四处之多,一处为两块空地,一处在县衙之中,一处却是另一家店,叫仙来客栈,晏羽昀神色如常,反观梵如因面色因激动万分而通红,更显人比花轿,而少女带他们去了祝小枝的居所,却是不知一位少女离此只不过三万三千三百丈之遥,坐下那已经颜色青黑的干净毛驴,一步三千丈,片刻少时可至家。

目送众少女莲步踏雪,无痕渐去,彭迟只望少女如花似锦,不和他作凡人相遇,更不欲有人对他势在必得之物出手阻挡,只对司奎和正德道人道了声谢,两人回礼,司奎道:“非是什么大事,我道中人,皆会如此。”确实忽然又道:“小友可要学习《黄庭经》。”莫说旁人便是自己门人的正德道人,也诧异不已,见彭迟疑惑茫然,司奎笑道:“数年前,南方关月城。一日之间,毁于一旦,后来我们进去其中,发现了《黄庭经》。似乎对小友有些帮助。”白白相赠,实则关系重大,正德道人只在瞬间明白,故而相帮道:“《黄庭经》传说乃是上天所传,修行之后可以飞升上界,无惧上天寂灭雷,焚身火,削骨风,人可以不立足于地。对小友而言去找那位仙子,只有此法。”彭迟那完皱眉问道:“前辈如何知道只有此法可行。”正德道人道:“因为此法凭空出现,这该是飞升上界,最后的手段。”彭迟不禁脑海中浮现出那诡异的触手和奚落嘲讽的目光,自知作为始作俑者,何事能言何事能问,故而请求两人将《黄庭经》一事细细道来。两人也不推辞,将此事说出来,说时起至话言尽,王安殷勤过来换了三次茶,原来足足说过三盏茶时,此时门前有少女下了青驴背,缓缓进入店中。

此时来人,店中四人回头看去,彭迟心中一动,立即起身,反而是王安首先开口,他道:“祝小姐,好多年未见了,你还好吧?”祝小枝道:“是有四年多未见了,没想到你竟然都店中做了伙计,也不差。”一句也不差,让王安这平日玲珑八面的人一时无语,只是在三人耳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正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少年在地仙手下做事,岂会一般,司奎和正德道人相视一眼,默契点头,默契认可。少女此时对彭迟一笑,缓缓说道:“兄台,别来无恙。”此时到了自己,彭迟见女子和煦如风,却时时有剔骨刮心之感,强忍不适,他缓缓道:“好久不见,祝小姐。”

许芷露带的几名少女,皆闻彭迟这声称呼,于是尽道:“妹妹,有人来了,我们先回去吧。”许芷露亦有感觉,点头答应。只到店中后,果见一名少女,文质彬彬,有书卷气,几名少女见其心中不由生出恭敬,而少女对面的青年相形见绌,几人大为皱眉,彭迟敏锐发觉,少女出现便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不过心中一痛随后无比坚定,挡我者杀,此时已经可称青年之人万般心思已不在脸上显现,只在心中铭刻。祝小枝对几位少女施礼万福,说道:“小女子见过诸位,都请坐下吧。”话声有礼,如沐春风,受邀其中之人自有王安,彭迟几人,彭迟至始至终只觉其姿势过高,所说祝小枝不晚不晚而来,他是万万不信其只是路过而已,坐下后低头看着桌子,这桌子漆黑无比,反照此时模样,静如磐石,眼神淡漠,深沉如海,许芷露自然见过祝小枝,只是那年沾染张牧星的邪气多,对这位出众人物没有兴趣。祝小枝看她笑道:“许妹妹,好久不见了。”许芷露微微脸红,点头轻声道:“你回来了就好。”祝小枝道:“有件事,必须回来,不然就有些麻烦了。”许芷露好奇道:“可能问是何事,让祝妹妹这么千里迢迢而来,”祝小枝一指彭迟道:“与彭迟有关。”众人猜测是否之前之时彭迟将千里之地提起三丈之事,纷纷转头看想少年时,只见他神色淡漠,青年此时如豹,一变改天换地。司奎暗叹一声,对祝小枝行了一礼,道:“不知姑娘找这位小友是何事,我等几人能否一闻。”少女道:“并无不可。”彭迟终于开口,只是轻飘飘一句:“祝小姐,直言无妨。”

祝小枝一直未坐,此时走近彭迟几步道:“有些事情,其实你我自知,无论如何皆会是一场灾难,你忍心数千万万人因你而死?”立时彭迟已经明白,昔年他曾经梦到两位仙人,两人不同,后来才知道两人镇守深渊矿区,原因是当年有一只异妖从不周山跑进了深渊矿区之中,一路而来可能吞噬千万人,而此异妖邪恶无比,精神意念已经可以转化为异神,在矿区不同星辰之间游荡,污染星辰,此时彭迟如想解决此事,正如凤神君所说找出一样将其击杀便可,可千千万万之人,如何安置这才是紧要之事,此时被祝小枝提醒,彭迟幡然醒悟,他原本就是要回家取出九品金莲,增加实力后破天而去,只是如此便不尊天道,只怕不是拔高天地,而是地陷十国,彭迟有些颓然,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祝小枝听他如此说,摇头道:“能带走一半的人已经走了,你是武道修士只能力破天地,有些东西,与你无缘。”彭迟明白其中深意,叹了口气后起身离开,梵如因,晏羽昀,奚熙和柳京妍几人跟上,路过少女对她万福施礼,众美离去,王安一脸艳羡道:“真羡慕这小子,那些年他过得一只都不好,爹娘在他没几岁时就死了,一个人生活,家中的田地自己又种不了,只能学人抓些鱼虾,找点野菜,野果,还有就是许爷爷的救济,才活到那个时候,那是我都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还是活下来了。”司奎知晓此事也曾告诉正德道人,两人自问毫无可能将那天灵落殒接住,也只有武道修行到这种地步的周衍道才有可能,祝小枝问道:“两位不去吗?”司奎笑道:“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祝小枝点头,叹气道:“正事做完,我也该走了,前辈有缘再见。”两人起身执礼相送,目送少女斜坐上青驴背,缓缓而去,天地之间难寻少女身影,司奎心中疑惑少女那一声叹息为何,最是难明惆怅,听懂之人,心有不安。

司奎回过神来道:“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芷露你便和你父亲说一声,我们也该回去了。”对此许芷露自是答应,朝两位师尊躬身施礼后,稳稳向前而去,此时其父许隐正在厨房之内烹煮佳肴,他全心全意只在灶上的锅里,锅内由静转沸,门外也已经由闹转静,这位中年人没有叹息皱眉却已眉头难舒,忽然他叹息一声,锅内滚沸平静,佳肴出锅完时,少女声音传来,轻凉如雪,这道热菜之上的白雾凝结成云,之后落雪纷纷,少女走入屋内,正是白雪落尽,云散天青。少女欢快上前问道:“爹做了什么好吃的。”许隐笑道:“是做了一道好菜却不是你现在能吃的要放凉了吃。什么时候,这菜上之雪化尽,那便可以了,你此去没事就不要回来了。”许芷露神色一变,眼中泪水打转。女儿哭不见,父亲笑离别,先走出厨房,来到柜台,台后台上,父子传承,终于到了这一步,他对在座两人点头道:“交给你们了。”司奎和正德道人不明所以,许隐已闭口不言,此时只见这位相貌有些老的中年人看着店外,他所见人去如风,动则有形,之前一些风影依旧,久久不散。

三人离去,许隐心思不在账本上,终于还是翻看起来,王安此时上前道:“老板,不必忧心,小姐此去无碍。”许隐点头道:“你可以去厨房了。”王安神色一喜,使劲点头,连道感谢,许隐不在理会,目光落在账上,字如活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字在账本纸面行走,将向前五千年,向后四十多年之事,路过则说清道明,未曾涉足也推论一二,许隐看到彭迟名字在上,不喜之色显而易见,心中却念道另一个人的名字:李云真。那年那时初见,如阳春白雪映霞,他不能否认自己如今依旧难忘,对中年人而言,人如树木长于心山,哪怕荒芜干旱,种子不消心中,当年女子来到小镇之上,却非偶然,却一眼看出小镇不同所在,在一家牌匾之下站了一个时辰,一身白衣如雪,美貌无边,那时已不比一般大乘的中年人,还是个清秀少年郎,不愿在厨房呆着,更喜欢做账,能把一个人一生的帐算清楚,是许隐那时最喜欢的事情,这少女却是许隐做账时遇到的难题,他会算账,却算不到自己一生与这位少女会有交集,两人如同就是两条路的人,许隐不愿如此这般,第一次想离经叛道,为父许睦,心知却不点破,眼见却不明说。有些事情,心动了便去做,做错了才知道要回头。因如此,许睦去了厨房,不去说去管,许隐其实自知父亲心意,自知父亲已经地仙修为,有些事可寻根问底,见其生长何方,心动却是难以忘怀,谁知他出去时,少女离去,始终只能跟在其后,不能出现于前,于前定有不见之物阻挡,许隐不甘心如此,他打破阻挡上前,毫不容易两情悦,两人终于心相倾,却无意落入一方天地之中,更似妖兽一口将他吞入腹中,身在其中如坠深渊最深,如在地府最远,此处法力禁绝,只有头顶有一点明光,许隐看的清楚,两面石崖绝壁,向上有路断续自寻,他只想赶紧出去见少女,不管不顾向上去,路上遇到华清宫不入,见蟠桃挂树不摘,拦路有镇海珠,关卡是仙折剑,只有一年他从无名之地而出,年前正是小镇牌坊之外,他急忙回去,心中一动,路过彭缀家中,他很早时超觉此人诡异,却是说不上来诡异何处,询问自家父亲亦是一无所获,这个人在南面不过只有三亩山地,还会些打猎的本是,可在小镇之中,心知自己实力境界,如遇彭缀。依旧有如直面猛虎一般胆寒。

只是此时面对猛虎,许隐非是畏惧胆寒而是心寒悲痛,如此这般于他如灵台方寸山倒,地下龙脉翻身,口吐鲜血,道行大乱,此时被人猛拍一掌,眼闭之前他见到此人,一身喜服,英俊刚毅,许隐来不及恨已沉沉睡去。若是光明来,人醒自相随。许隐见了明亮光芒闭眼,却迟疑起来,他不愿起不愿见,终究那光诡异,如在心中明亮,他心想我都如此了还不能得安宁吗?咬牙走出去,一晃眼只见迈入一个院子之中,里面有寥寥几人,自己父亲,杨老先生豁然便在其中,还有两名女子,生的绝美,却也在一袭红衣之下如绿叶相衬,其中几人既然是妖族和巫族人,眼见种种皆让其心惊,妄过涧如虚空分隔两岸,非圣人地仙不能过,他心道:“这么多人不会全是地仙吧。”有此疑问,许隐不禁看向自家老父亲,此时只听他道:“你们竟然已经下定决心,那我保证你们的孩子我会护他健康长大。”而其余几人不动声色。

彭缀道:“如此便可以了,我们一去将化成护道树,牢牢钉住它,只希望各位尽心竭力吧。”众人终于回应纷纷道:“此事自然,我等都没有太多时间了,只希望真如我们所想那般。”杨老头却显现无奈,彭缀见老人这般问道:“杨老先生可有疑惑?”老杨头皱眉道:“你两将气运全数给了孩子,他也不一定能够成事。”彭缀道:“确实如此,但至少可能性大增,那两个人迟早会到这里,到那时一切才是万劫不复。”杨老头摇头道:“你想错了,老夫并不是不同意此事,对我们而言这是唯一之法,别忘了我们会做梦,别人也会。”那时杨老头朝一侧微微一笑,许隐心头一跳,只是杨老头匆匆一瞥如水面波澜不惊拂过,亦让其安心不少,听下去只见自家父亲道:“我明白杨老意思,是要给这个孩子找个帮手,是吧?”杨老头道:“确实如此,否则势单力薄,岂能成事。”许隐见父亲笑道:“这样吧,我家孙女到时候嫁给这小子如何。”许隐一惊,皱眉心道:“自己何时有个女儿?”却听杨老头道:“不可。”众人欲知,杨老头沉默不语,许睦只是点头道:“如此也好。”说时用心思过往,做事自当尽全力,正是此时此刻情景,许隐亲眼见众人硬生生在水缸中种下气运莲花,而莲花如水后自行缓缓缩回水中,如冬雷春笋,二生三世。众人相视一笑,那几人一一化为虚无消散,只剩老杨头,自家父亲,和那一对新人,两人拱手却不做声,一起离开时如巨浪滔天,山亦远走,何况人乎?走出院子又见白光,许隐惊醒,入眼之处皆熟稔,此时才是现实,他起身出去,只见老杨头与自家父亲坐在大堂之上,正心之间,见其来两人神色不一,许睦多有愁容,老杨头却兴高采烈,许隐上前恭敬施礼,束在一旁等候下文,只听杨老头笑道:“云南啊,我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许隐直接道:“多谢杨前辈,我答应了。”他自是不知此刻自己决绝神色,两人却知他决心高远,相视依旧一人欣慰,一人愁苦。此时一件喜事少人知,半月一桩喜事众人闻,许家大公子成亲,据说娶得乃是一位贵女,除了一些在此地扎根数百年以上的老家族才知女子底细,其余人有心知晓,无处可问。十月以后此地落地三个孩子,分别叫做彭迟,许芷露,张牧星。三人才出生时娘亲便去世,彭迟的父亲将他养育至六七岁也因病去世,少年只能自谋生路,上山挖野菜,下河抓螃蟹,鱼虾,上山捡果子,一切都被许隐看在眼里。他恨极之后又是心痛,所以对照顾这个孩子,他即不情愿,也不甘心,却一时心痛,又一时心软,一切皆有自家父亲出面,他安心不少。此时见众人相随许隐更是安心。

几乎到了门前彭迟才猛然发现安临与颂善人已不见,心想算了,于是相目神通施展,只见空位处自己屋子,自己跳去其中,晏羽昀几人见了心中一动,方圆千里皆无此人,梵如因眼珠一转,笑道:“你们可有发现。”晏羽昀不喜梵如因冷声道:“你发现了,真是好眼力。”梵如因道:“我也没发现不过我确定他尚在其中,不如打个赌如何?”晏羽昀毫不畏惧,直视少女道:“如何赌,彩头又是什么。”梵如因道:“如果我赢,等下的东西我先挑。”晏羽昀只道:“随意。”风轻云淡模样让梵如因不屑,面上依旧笑容不息,如牡丹花开四季,无有一刻歇息。柳京妍心中一动想起尚在民间听到的一则故事:上古之时有位女帝,冬雪之时设宴款待群臣,时下花谢草枯,女帝指天下令:“今日朕款待群臣,着百花盛开。”仙人畏惧女帝威势,百花齐放,未有牡丹不开。此时见牡丹时时开,却只觉妖艳无格,如人一般,下一刻她忍不住大吃一惊。梵如因取出印后几人立时不能动弹,晏羽昀立即变身魅主之身,柳京妍周身雷霆作响,奚熙则头发变得赤红如血,周身炎热无比,梵如因不理几人猛然在彭迟之前消失不见处,压上印,印文明显,却是今日亥时一刻。便是晏羽昀也无法镇定,怒声大骂:“你,你疯了吗。”梵如因笑容依旧,回过身来,只是淡淡一句道:“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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