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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生而新长,来者不善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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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春至,此刻花开。林珑手足无措,脑海一片空白,却感受到两颗心在跳动,似乎在相互倾诉一般,让她眨眼间如梦方醒,仔细体会个中滋味,林珑只觉得甜蜜多过羞涩,情不自禁低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彭池满脸喜色,应声道:“谢谢。”彭池接着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林珑眉眼低垂,默不作声,只是拉着彭池衣袖不松手,彭池会心一笑,转而正色道:“月师姐已经走了。”林珑一惊愕然问道:“怎么会?”回过神又问道:“是你吗?”彭池摇摇头,又点点头,此事本就玄之又玄,他轻声道:“先不说这个,现在你修为和境界全无,越是向前无异于飞蛾扑火,而且你师姐应该已经进阶金丹境,此行相较我们跟着,更有把握吧。”林珑却是摇头道:“你不知道,正所谓魔门不害人,正道是非多。慢慢的会进入一个个正魔交界所在,那里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金丹境界出来作恶的修士也是及多的,我们三人一起虽然多难,但是冥冥之中我感觉是在此消彼长,大致维持平衡的,如果我们分开了,师姐一人估计不会再这般顺风顺水,与她的修行不利。”

彭池没由来的感觉有些难受,日后方才知道即是心疼,又是可怜。彭池劝道:“你现在和凡人无异,就别想这么多了,先修养好身体,之后再徐徐图之。”林珑心知如此,心气一泄,顿时萎靡不振,又觉得有些困了,点点头道:“好吧!我再歇息会。”彭池笑着伸手将林珑一丝散乱秀发拢起,却觉有些有些奇怪,似乎较之少了几寸,未做深思,彭池给林珑盖上棉被,轻声嘱咐:“好好修养。”转身轻轻离去,悄无声息,如在厚重的隔阂前没有前进丝毫。林珑闭上眼真正只觉得真正如春踏来,万事万物充满生机,正在生长。

彭池欢喜走出屋门,到了太阳之下立时变成愁容,到了很远的地方闭眼晒着暖如炉火般的阳光,不去做想此事。但一睁眼目光落在林珑的屋子不禁又满脸愁容,举棋不定。心烦暗问:“该如何是好?”一道和蔼声音传来:“年轻人,怎么满脸不开心的样子?”彭池转身面对来人笑道:“大娘,我没有不开心啊!”大娘轻轻放下装着野菜的篮子,摇摇头道:“你的不开心都写满脸上,不是一个笑容可以遮掩的,及时能遮住一时,想不明白的话,一辈子也会有心结的。”彭池恍然,进屋给大娘提出一天凳子,此事非鸠占鹊巢,而是天下仪礼。大娘笑了笑,没有拒绝,坐下后说道:“你也坐下吧!”彭迟点点头,两人一起晒着太阳,如母亲和孩子亲情温馨,而大娘正是姓温。温大娘道:“记得我年轻时,也是这七八个村的俊俏姑娘,上门提亲的清俊小伙也是排成队的被没人带着上门提亲,被四邻姑娘家家的羡慕嫉妒,我爹娘也为我挑了一个很好的人家,一家人本来相亲相爱。只是有一件事情。”大娘沉声道:“那一家人没有分家,家中的事情还是婆母公爹拿注意,而那人的哥哥不是一个正经人,一则爱赌,二则想做大事,结交了不少不正经的人,而我那相公,为人心善,却是怯懦之人,最终因一件大事使得整个家都散了,此事后我那相公重病,逝世前逼我和离书,我知道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勇敢之事,所以我就回到了这里,侍奉我的爹娘,一直到了现在。”彭迟疑惑毫不犹疑道:“温大娘,你为什么没有在找一人相伴呢?”和离书非休书那般苛刻,这一点彭迟自然知晓。其实他听了温大娘的身世,心中既有感叹也是疑问连连,刚刚那一问完全是脱口而出的,现在只觉得不妥,于是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大娘“温大娘挥挥手全然不在意,她慢慢道:“无碍,其实在我前夫逝世后,爹娘也希望我在找一人相伴到老,只是一来每每想起此事只觉得婚姻大事如非天长地久,就会如龙潭虎穴,二来感怀逝者,不愿意再见生死离别。“彭迟心中一痛,感叹道:“是啊,逝者已千古,生者悲万年。”他自己差点死在血祖池,那时心中有多少放不下,估计和温大娘的丈夫感同身受。温大娘慢慢道:“所以我看到你们也是历经生死的人,估计你们也有感情纠葛,我很希望你们不要走错路,即使走错了也一定要及时改正过来,毕竟相知相识不易,相亲相爱更难。”彭迟一阵脸红,结结巴巴道:“大娘,你,你说什么呢?”温大娘笑的意味声长,道:“哈哈,我老了就不参合你们年轻人的事了,希望能给你们一些启发吧。”大娘独自离开去做饭,彭迟不做及时深思,他想通一个道理:天地之间相爱最大。于是他起身收起凳子,赶上温大娘笑道:“温大娘,我帮你。”笑容和曦如春风自然。

林珑睡意沉沉,如在门外之人,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屋中,但难如登天,这一进一退境地让她感觉生不如死,于是奋力挣扎。彭迟和温大娘一起准备好了饭菜,想了想还是来唤醒林珑,一进屋就看到林珑挣扎痛苦的模样,三两步上前死死控制住林珑双手,而后自身真气顺着手掌流入林珑体内,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如此,错有错招,一条金色温暖的道路慢慢出现在林珑眼前,她想也不想跟随而上,金路曲折流转,忽上忽下,不知走了多久,再一次回到原地,那里已经烈日当空,暖如火炉,林珑只觉得自己身体渐暖,有些飘忽,慢慢飘到了太阳旁边,而那阳光刺眼,一个恍惚在睁开眼,已是朗朗晴天,映入眼帘的事不变的小屋还有两个满脸关切的人。两人前,林珑娇媚的面容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恐惧,她轻轻挣扎一下,彭池立即松手问道:“没事了吧。”只见她面带微笑,轻声回道:“没事的。”彭池不由得想起温大娘说的故事,于是轻轻握住林珑的手,心手相连,万事安定。彭池轻声问道:“饿不饿?”林珑点点头,修道根基被毁辟谷丹立即没了作用,她现在真的有些饿的难受了。彭池回头对温大娘说道:“麻烦大娘了。”大娘摆摆手和蔼笑道:“那你们收拾收拾,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好了。”林珑面带歉意柔柔道了声“谢谢大娘。”大娘笑的更加高兴,她心中暗道:“这几十年都不曾这么高兴了。”突然间有些想念一个身着大红袍服,面容俊逸的人,那人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或许自己如果有孩子也是该和他们一般岁数,正值青春受谢,白日昭只。

搀扶着林珑一起用了午饭后,林珑坐在庭院中晒着太阳,想着以后的事。彭池吃过饭和她交代一声,悄悄进山打柴,有些道理在心中如涓流入海,君子养气,当反哺天地万物,在非山上人的林珑确信万分。温大娘过来问道:“闺女,要不要回屋子休息。”林珑摇头,心烦意乱道:“没事的,大娘,我就想好好晒晒太阳。”死过人的屋子,而且死的还是自己,像极了巨大的棺椁,令人发寒。温大娘笑问道:“也好,这太阳真的舒服。”大娘拿出一个凳子坐在林珑身侧,给林珑倒了碗水后,在一边做着针线活,似乎是在纳鞋垫,林珑饶有兴致的看着,只见大娘穿针引线后先是吃力的穿过鞋垫,又是举着针将线拉过来,似乎很吃力的样子,她瞧见林珑,问道:“要试试吗?”林珑赶紧说道:“好像很难得样子,我怕我做不好。”温大娘笑道:“看模样,你们应该就是山上的仙人吧?”林珑垂头丧气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温大娘叹气道:“原来山上人也和黄紫公卿一样会被贬谪吗?”林珑叹气道:“大娘,我是意外所致。”温大娘摇头苦笑:“事件哪有真正的意外,也许有人早就算好了而已。”林珑会心一笑柔声安慰道:“不会的。”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林珑更相信一切皆是天意。温大娘不在说话安静的纳着鞋垫,林珑也安静的看着,心中有些惆怅:以后自己也要该家人纳鞋垫吗?真是太难为情了!光阴如线绣在天地万物之上,绣在林珑心中,翻天覆地,一眼万年。林珑忽然开怀,她笑着问道:“大娘,我能试试吗?”大娘看着她只觉得那姑娘和自己年轻是一样,秀外慧中,美不胜收。

说来也巧,彭池此趟满载而归,打了上百斤的柴火,还在一处草丛之中还发现有两只野兔幼崽,连眼睛都还未睁开,不同于一般野兔灰黑色的皮毛,两只小兔幼崽毛发已经长齐,洁白如玉。轻轻取出林珑一看顿时心动,不过也是耐心的将针线,鞋垫收起,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彭池小心看向林珑藏匿的鞋垫,林珑回身白了他一眼,之后小心的捧着两只小兔子,由衷赞叹道:“真可爱。”美人抱玉,玉随(髓)美人。彭池心间有诗词如水流动。林珑举目四望,问道:“你没把小兔子的爹娘抓了吧。”彭池笑道:“本来想抓回来的给你补补身子的,可惜没碰到。”林珑庆幸道:“还好。”接着问道:“你说小兔子的爹娘会不会对失去它们很难受啊!”彭池犹豫道:“应该会吧?毕竟万物皆有灵性。”大娘忽然说道:“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我记得十多年前,我们村子里有户人家的母牛生了一只小牛,那家人本来想把小牛卖了,给大儿子娶妻,但是那天买牛的人来牵牛,那头母牛也是流泪哀鸣,看的人难受,于是那家人就把小牛赎回,还贴了些银钱,结果没钱所以大儿子的婚事没成,哪成想三年后大牛病死了,那家人本想把牛埋了,毕竟十几年了也算半个家人那下得了手给大牛开膛破肚啊,但是那头小牛不让,就是死死用牛角指着大牛的肚子,那家人奇怪了,于是刨开大牛肚子,既然有一颗小孩子头颅大的牛宝,被一个路过的行商买了去,那家人得了黄金二十两,足可以买几十条牛了,后来那户人家搬入了县城之中,不过每年都会回来祭祖,一定也会给那头牛上三只香。”林珑惊讶道:“想不到时间既然有这样的神奇之事。”心头却有些不以为意:巧合而已,彭池却有兴趣道:“其实我觉得这家人还是大善之人吧,所以才有善福。”温大娘似乎由此触类旁通,紧紧皱眉,顿时想起一事道:“我记得那时候有个年轻和尚来到村中化缘,但是很多人没见过和尚所以都当他不存在,只有那家人给了和尚斋饭,那个和尚似乎就说过什么积善之家有善福,什么的。还说他给牛喂了把草。不过这是我老婆子亲眼所见。”彭池能制镇宅平安符,自知其中道理,比回生符,三清神宵雷符更麻烦,这类度其实更想是一种气运加持人身气运一道,玄妙不可言,可谓逆天而行。彭池自己写下的镇宅平安符未真正亲见其神,所以他自己亦是心中忐忑。林珑想起一事问道:“那和尚是哪里而来,我记得我们这里没有佛门大宗才是?”彭池点头,这里的八大宗门之下几乎没有佛宗门派,他也没有听说过佛门一道之事,如此看来,这个和尚的来此的目的应了一句谶语:来者不善。彭池宽慰道:“算了,我听说佛家讲求渡人渡己,并非什么邪恶门派,再说我们都这般观景了,就别想那么多了。”他其实是想集思广益,养好伤就要去天符山,然后还要带林珑去海防城,在回来看望月灵宫,一来一回的足足数年,现在黑莲宫的势力范围内已经开始不太平,离的更远的地方只怕难以太平,彭池不由长叹。世道人心,天意难违。

三人吃过饭,彭池将柴火搬进柴垛,心中兴奋:自己可以搬数百斤重物,不在比年少时羸弱,还能打猎,又和温大娘学会了怎么分别一些药材,和野菜,应该可以立身天地之间,如此一来所谓气运是否必须,少年坠入沉思。

转眼旬月,林珑身体已经复原,面色红润,美目含光,亦有女子撑半天之姿,彭池自身气运转稼,其不自知而已,彭池今日向隔壁李二家借了牛车,带着温大娘和林珑一起上街,林珑对其他人和颜悦色,唯独对里正憎恶,不过掩藏极好,彭池若非偶然看到,也不知原来林珑也会憎恶一人,不过他本就是从凡人堆里爬起来的人,同类相憎,并不奇怪,换做没有遇到师傅周衍道,只怕他一旦有今日的武道修为,不打断几人的腿,已经是他大度。于是发觉此事彭池在思索之,即是开导她,也是开导他。彭池并非空手而去,李二此人一直被村人看不起,觉得他没能耐,如果村中人就是鄙夷不屑,那他的媳妇娘家人对他真就如对待茅坑里的石头一般,一边厌恶一边又情不自禁会上前踢几脚。彭池有一天去打猎,正好遇上了李三,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彭池有些身手,进山半天已经收获颇丰,出山正好遇到李三,他抬着一只幼鹿,艰难行走,彭池看他身上血迹,怎么看但不是和这么头幼鹿追逐所伤,于是给了他敷了一些附近就能采到的止血草后,还是按捺不住问道:“你这伤?”李三眼神躲闪道:“没,没什么。”彭池正色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帮你背住,你跟着我没问题吧?”李三点点头。于是彭池将李三的幼鹿抬在肩上还没走出半里,后面追来两个健硕汉子,两人相比有些矮小瘦削的李三,云泥之别。离两人较近的汉子看着两人目光落在彭池身上拱了拱手,彭池无奈点点了点,不曾放下身上的东西,让略后之人有些皱眉,他看着李三大骂:“李三你这个龟孙子,妈的让你守着鹿,狗日的竟然敢抬着小鹿跑了,是不是我们的拳头还没吃饱,贱骨头的东西,我那不要脸的妹妹也是贱,还守着这你这么个和狗争食都能争不过的窝囊废,是我生的老子早把她改嫁了。”说完狠狠唾了一口。彭池微微皱眉,他转头看着李三,见他神色难看又强忍着不说一句话,仿佛一下子回到小时候,他被人这么欺辱,弱小无助,心中只能祈求有仙人从天而降打死王二狗,张小罗,许多福,还有张赖子,张赖子现在想来也不是个一般的人。而现在如果他遇到依旧可以欺辱自己的人,那该如何呢?彭迟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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