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夏收 (第2/2页)
“没事,我活动活动。”许家阿奶乐呵呵的看着麦穗。
大路离麦地有些距离,许酒和许家阿奶跑了许多趟,才装够了一车,用绳子固定好,许酒便牵着牛往家走。
许家阿奶留在地里,等许酒再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许知遥,许知遥提着小篮子,学着别家孩子捡麦穗。
许家阿奶递给许酒和许知遥一人一大把桑葚:“快尝尝,我刚摘的,甜着呢。”
许家阿爷和许常明也坐在一旁歇息,手里都捧着桑葚在吃。
桑葚很甜,许知遥的手和嘴唇都变成了紫色,许酒没管他,吃完继续搬运。
离了麦地之后,许酒的牛车走的很慢,前面有人背着一背篓麦子,吃力的走着。
麦子堆得很高,背篓也很大,严严实实挡住了前方的人,只看得见前方人的小腿。
裤管满是补丁,针脚很宽,看着空空荡荡的,每一步都很吃力,缓慢的移动着。
走着走着,前方的人太突然毫无预兆的摔倒,背篓严严实实的压在人身上,背篓里的麦子甩出去老远。
许酒等了一会儿,前面的人也没爬起来,许酒叹了口气,把牛车赶到路边,才走到摔倒的人身边。
“小五,可能听得见我说话?”许酒在一侧蹲下问。
许小五听见声音,转了转头,愣愣的看着许酒。
许酒见人意识清醒,便移开了背篓:“感觉哪里痛?”
许小五摇摇头,缓缓坐了起来,许酒检查了一下,骨头没有问题,只是膝盖和手肘擦伤了。
只是检查的时候,看见许小五胳膊上和腿上都是藤条鞭打留下的痕迹,新的旧的,密密麻麻。
扶着许小五站起来去了路边树下,许小五一直没开口,也没呼痛,满脸麻木。
割麦常常有人割到手,砍到腿的,许酒身上带着伤药,正要给许小五上药时,许小五拦下了许酒,说了第一句话:“村里人说你的药很好,别浪费在我身上。”
许酒没理许小五的话,把止血的药粉倒在伤口处,许小五也只是皱了皱眉,没发出半点声音,许酒不知怎的,觉得心里堵得慌。
一言不发的把剩下的药塞进许小五怀里,又把麦子装好,便要赶着牛车离开,许小五却抓住了许酒的手,小心翼翼道:“你别生气。”
许酒看着许小五瘦脱相的脸,头发枯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自己的身影,许酒看到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愣。
反手触到许小五的手腕,十岁小姑娘的身体,破败的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我没生气,我先走了,你要是难受,晚些时候便在这里等我。”许酒安抚的笑了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许家阿爷和许常明的速度快,许酒速度更快,还没到午时,许家父子割好捆好的麦子便都被许酒运回了家,摆在院子里晒。
中午饭父子俩回家吃的,柳氏炖了猪蹄加干豇豆,红烧了鱼,鸡蛋炒韭菜,凉拌的折耳根,箜饭里加了腊肠丁和笋丁,锅巴香脆可口,加点米汤泡着吃,更是一绝。
吃过饭休息了一个时辰,许家父子便又顶着太阳出了门。
第二天到午时,许家的三亩麦子都收割了回来,摆在了院子里。
暴晒之后,用辘轴碾了,麦粒晒干,夏收才算完。
小麦收了,地里也不能空着,犁了地,抓紧时间种上苞谷。
许酒每天往返麦地和家,送水送饭,这期间,遇见过许小五几次,她都沉默地路过许酒,每次都背着那个大大的背篓。